卷三十一 论语十三

    卷三十一 论语十三 (第2/3页)

外常少;在外者常不在家,间有归家时,只是在外多。"〔谟〕

    "三月不违仁",是在屋底下做得主人多时。"日月至焉",是有时从外面入来屋子底下。横渠所谓内外宾主之辨者是也。又曰:"学者须是识得屋子是我底,始得。"〔儒用〕

    问"内外宾主之辨"。曰:"'不违仁'者,仁在内而为主,然其未熟,亦有时而出於外。'日月至焉'者,仁在外而为宾,虽有时入於内,而不能久也。"〔广〕

    "三月不违",主有时而出;"日月至焉",宾有时而入。人固有终身为善而自欺者。不特外面,盖有心中欲为善,而常有一个不肯底意,便是自欺。〔从周〕

    叔器未达"内外宾主之辨"一句。曰:"'日月至焉'底,便是我被那私欲挨出在外面,是我胜那私欲不得。"又问"使心意勉勉循循不能已"。曰:"不能已,是为了又为,为得好后,只管为,如'欲罢不能'相似。"蔡仲默云:"如'生则恶可已也'之类。"曰:"是。"〔义刚〕

    问"三月不违仁"。曰:"仁即是心。心如镜相似,仁便是个镜之明。镜从来自明,只为有少间隔,便不明。颜子之心已纯明了,所谓'三月不违',只缘也曾有间隔处。"又问:"张子谓'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过此几非在我者',是如何?"曰:"学者只要勉勉循循而不能已。才能如此,便后面虽不用大段著力,也自做去。如推个轮车相似,才推得转了,他便滔滔自去。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者,正谓说后不待著力,而自不能已也。"〔时举〕

    张子言"勉勉循循而不能已",须是见得此心自不能已,方有进处。"过此几非在我",谓过"三月不违",非工夫所能及。如"末由也已",真是著力不得。又云:"勉勉循循之说,须是真个到那田地,实知得那滋味,方自不能已,要住不得,自然要去。'过此,几非在我',言不由我了。如推车子相似,才著手推动轮子了,自然运转不停。如人吃物,既得滋味,自然爱吃。'日月至焉'者,毕竟也是曾到来,但不久耳。"〔明作〕

    或问张子"几非在我者"。曰:"既有循循勉勉底工夫,自然住不得。'几非在我者',言不待用力也。如易传中说'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之意。为学正如推车子相似,才用力推得动了,便自转将去,更不费力。故论语首章只说个'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便言其效验者,盖学至说处,则自不容已矣。"〔广〕南升录别出。

    问"几非在我"之义。曰:"非在我,言更不著得人力也。人之为学,不能得心意勉勉循循而不已。若能如是了,如车子一般,初间著力推得行了,后来只是滚将去。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若得说了,自然不能休得。如种树一般,初间栽培灌溉,及既成树了,自然抽枝长叶,何用人力。"〔南升〕

    味道问:"'过此,几非在我者',疑横渠止谓始学之要,唯当知内外宾主之辨,此外非所当知。"曰:"不然。学者只要拨得这车轮转,到循循勉勉处,便无著力处,自会长进去。如论语首章言学,只到'不亦说乎'处住,下面便不说学了。盖到说时,此心便活。"因言:"韩退之苏明允作文,只是学古人声响,尽一生死力为之,必成而后止。今之学者为学,曾有似他下工夫到豁然贯通处否?"〔可学〕

    周贵卿问"几非在我者"。曰:"如推车子样,初推时须要我著力。及推发了后,却是被他车子移将去,也不由在我了。某尝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若是做到这里后,自不肯住了,而今人只是不能得到说处。"〔义刚〕

    问"过此几非在我者"。曰:"过此,即是'过此以往,未之或知'底意思。若工夫到此,盖有用力之所不能及,自有不可已处。虽要用力,亦不能得。"又问"内外宾主之辨"。曰:"'三月不违'为主,'日月至焉'为宾。主则常在其中,宾则往来无常,盖存主之时少,在外之时多。'日月至焉',为其时暂而不能久。若能致其宾主之辨而用其力,则工夫到处自有不可息者。"〔宇〕

    问:"何谓'几非在我者'?"曰:"此即'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之意。盖前头事皆不由我,我不知前面之分寸,也不知前面之浅深。只理会这里工夫,便内外宾主之辨常要分晓,使心意勉勉循循不已。只如此而已,便到颜子'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之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也只恁地。"〔淳〕

    "过此几非在我者",到此则进进不能已,亦无著力处。〔拱寿〕

    子升问:"'过此几非在我',莫是过此到圣人之意否?"曰:"不然。盖谓工夫到此,则非我所能用其力,而自然不能已。如车已推而势自去,如船已发而缆自行。若不能辨内外宾主,不能循循不已,则有时而间断矣。孟子所谓'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此语说得尽了。"〔木之〕

    问:"'过此几非在我者',莫只见许多道理,不见自身己,如何?"曰:"这只是说循循勉勉,便自住不得,便自不由自身己。只是这个关难过,才过得,自要住不得,如颜子所谓'欲罢不能'。这个工夫入头都只在穷理,只这道理难得便会分明。"又云:"今学者多端:固有说得道理是,却自不著身,只把做言语用了。固有要去切己做工夫,却硬理会不甚进者。"又云:"看得道理透,少间见圣贤言语,句句是为自家身己设。"又云:"内外宾主,只是如今人多是不能守得这心。譬如一间屋,日月至焉者,是一日一番入里面来,或有一月一番入里面来,他心自不著这里,便又出去了。若说在内,譬如自家自在自屋里作主,心心念念只在这里,行也在这里,坐也在这里,睡卧也在这里。'三月不违',是时复又暂出外去,便觉不是自家屋,便归来。今举世日夜营营於外,直是无人守得这心。若能收这心常在这里,便与一世都背驰了。某尝说,今学者别无他,只是要理会这道理。此心元初自具万物万事之理,须是理会得分明。"〔贺孙〕

    问:"'三月不违仁',伊川举'得一善则拳拳服膺'。仁乃全体,何故以善称?"曰:"仁是合众善。一善尚不弃,况万善乎!"〔可学〕集义。

    问:"'不违仁',是此心纯然天理,其所得在内。'得一善则服膺而弗失',恐是所得在外?"曰:"'得一善则服膺弗失',便是'三月不违仁'处。"又问:"是如何?"曰:"所谓善者,即是收拾此心之理。颜子'三月不违仁',岂直恁虚空湛然,常闭门合眼静坐,不应事,不接物,然后为不违仁也!颜子有事亦须应,须饮食,须接宾客,但只是无一毫私欲耳。"〔道夫〕

    问:"伊川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迥别。'看来日月至与不息者全然别,伊川言'略相似',何也?"曰:"若论到至处,却是与久而不息底一般。只是日月至者,至得不长久;不息者,纯然无间断。"〔宇〕

    问:"伊川曰:'三月言其久,天道小变之节。'盖言颜子经天道之变,而为仁如此,其终久於仁也。又曰:'"三月不违仁",盖言其久,然非成德事。'范氏曰:'回之於仁,一时而不变,则其久可知。其馀则有时而至焉,不若回愈久而弗失也。夫子之於仁,慎其所以取与人者至矣。"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犹不得见焉。惟独称颜子三月不违,其可谓仁也已。'谢氏曰:'回之为人,语其所知,虽出於学,然邻於生知矣。语其成功,虽未至於从容,亦不可谓勉强矣。"三月不违仁",仁矣,特未可以语圣也,亦未达一间之称耳。三月,特以其久故也。古人"三月无君则吊",去国三月则复,诗人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夫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皆久之意。'右第六章,凡九说,今从伊川范氏谢氏之说。伊川第一说以'得一善则服膺弗失',作'三月不违仁',未甚切。第二说曰:'三月言其久,过此则圣人也。'吕氏亦曰:'以身之,而未能信性,久则不能不懈。'又曰:'至於三月之久,犹不能无违。'又曰:'至於三月之久,其气不能无衰,虽欲勉而不违仁,不可得也。'杨氏曰:'"三月不违仁",未能无违也。'侯氏亦曰:'"三月不违仁",便是不远而复也。过此则通天通地,无有间断。'尹氏亦曰:'三月言其久,若圣人,则浑然无间矣。'此五说皆同,而有未安,惟吕氏为甚。窃谓此章论颜子'三月不违仁',其立言若曰,能久不违仁而已。其馀'日月至焉'者,亦若曰,至於仁而不久而已。若以为颜子'三月不违',既过三月则违之,何以为颜子?此吕氏之说为未安。杨氏亦此意。伊川侯氏尹氏之说,亦与吕氏杨氏相类,特不显言之耳。故愚以三月特以其久,不必泥'三月'字。颜子视孔子为未至者,圣人则不思不勉,颜子则思勉也。诸子视颜子为未至者,则以久近不同耳。若谓颜子三月则违,恐未安。伊川第三说与横渠同,皆说学者事。但横渠'内外宾主'四字,不知如何说。恐只是以'三月不违'者为有诸己,故曰内,曰主;'日月至焉'者若存若亡,故曰外,曰宾否?游氏说'仁'字甚切,恐於本文不甚密。"先生曰:"能久不违仁,不知能终不违耶,亦有时而违耶?颜子若能终不违仁,则又何思勉之有!易传复之初九爻下有论此处,可更思之。游氏引'仁,人心也',则仁与心一物矣,而曰'心不违仁',何也?"〔榦〕

    季康子问仲由章

    问:"求之艺可得而闻否?"曰:"看他既为季氏聚敛,想见是有艺。"问:"龟山解,以为'知礼乐射御书数,然后谓之艺'。"曰:"不止是礼乐射御书数。"〔宇〕

    "求也艺",於细微上事都理会得。缘其材如此,故用之於聚敛,必有非他人所及者。惜乎,其有才而不善用之也!〔〈螢,中"虫改田"〉〕

    问:"集注以从政例为大夫,果何所据?然则子游为武城宰,仲弓为季氏宰之类,皆不可言政欤?"曰:"冉子退於季氏之朝,夫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亦自可见。"〔壮祖〕

    "吕氏曰:'果则有断,达则不滞,艺则善裁,皆可使从政也。'右第七章,凡六说,今从吕说。伊川曰:'人各有所长,能取其长,皆可用也。'尹氏亦用此意。若谓从政,则恐非人人可能。范氏惟说三子之失,恐就本文解,则未须说失处。谢氏论季氏之意,以谓'陋儒所短正在此',亦恐季氏未必有此意。其问至於再三,乃是有求人才之意。使季氏尚疑其短,则其问不必至反覆再三也。杨氏论果、艺、达三德,不如吕氏谨严。"曰:"此段所说得之。但破范说非是。"〔榦〕

    正淳问范氏解"季康子问三子可使从政"章,曰:"人固有病,然不害其为可用;其材固可用,然不掩其为有病。"必大曰:"范氏之说,但举三子具臣货殖之病,却不言其材之为可用者。"曰:"范氏议论多如此,说得这一边,便忘却那一边。唐鉴如此处甚多。以此见得世间非特十分好人难得,只好书亦自难得。"〔必大〕

    问谢氏"三子於克己独善,虽季氏亦知其有馀"之说。曰:"世间固有一种号为好人,然不能从政者。但谢氏言'克己独善',说得太重。当云'修己自好',可也。"〔必大〕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章

    或问:"闵子不仕季氏,而由、求仕之。"曰:"仕於大夫家为仆。家臣不与大夫齿,那上等人自是不肯做。若论当时侯国皆用世臣,自是无官可做。不仕於大夫,除是终身不出,如曾闵,方得。"〔焘〕

    "第八章五说,今取谢氏之说。伊川范杨尹氏四说大率皆同,只略说大纲。"曰:"谢氏固好,然辞气亦有不平和处。"〔榦〕

    谢氏说得也粗。某所以写放这里,也是可以警那懦底人。若是常常记得这样在心下,则可以廉顽立懦不至倒了。今倒了底也多。〔义刚〕

    伯牛有疾章

    "侯氏曰:'夫子尝以"德行"称伯牛矣。於其将亡也,宜其重惜之,故再叹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言非可愈之疾,亦不幸短命之意。'尹氏曰:'牖,牖下也。包氏谓有恶疾,不欲人知,恐其不然也。'右第九章,五说,今从尹氏侯氏之说。范氏曰:'冉伯牛尽其道而死,故曰命。'杨氏亦曰:'不知谨疾,则其疾有以致之而至者,伯牛无是也,故曰:"命矣夫"!'此说於义理正当。但就本文看,说'命矣夫'较深。圣人本意只是惜其死,叹之曰命也,若曰无可柰何而安之命尔。方将问人之疾,情意凄怆,何暇问其尽道与否也?况下文以为'斯人有斯疾',则以为不当有此疾也。岂有上文称其尽道而死,下文复叹其不当疾而疾?文势亦不相联属。谢氏同。尹氏谨严。"先生曰:"此说非是,更思之。"〔榦〕

    贤哉回也章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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