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一

    卷六一 (第2/3页)

符五年加五岳以帝号,东岳曰齐天仁圣帝、南岳曰司天昭圣、西岳曰金天顺圣、北岳曰安天元圣、中岳曰中天崇圣。

    陈淳曰:“泰山在唐封为天齐王,宋朝以东方主生,加仁圣二字封帝,帝只一帝而已,安有山而谓之帝?今立庙俨然人形貌,垂旒端冕,衣裳而坐,又立后殿于其后,不知又是何山可以当其配而为夫妇耶?泰山鲁封内,惟鲁公可以祀,今隔一江一淮与南方地脉绝不相干涉,而在在州县皆立东岳行祠,亦失于讲明之故。”

    臣按:有此天地即有此山川,有此山川则有所以主之者,是则所谓神也。世俗乃以三月二十八日为岳神初度之辰,呜呼,自天一生水凝而为山,其所以凝而成形也亦有时日耶?此无稽之甚也。甚者惑于释氏地狱之说,谓人死其魂皆必经岳祠拷掠而有二十四案之像,其说尤为不经,乞下有司屏除,毋俾得以惑世欺民。

    国朝洪武三年,太祖皇帝诏略曰:“永惟为治之道必本于礼,考诸祀典,如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号历代有加,朕思之则有不然。夫岳、镇、海、渎皆高山广水,自天地开辟以至于今,英灵之会皆受命上帝,幽微莫测,岂国家封号之所可加?渎礼不经,莫此为甚。夫礼所以明神人、正名分不可以僭差,今命依古定制,凡岳、镇、海、渎并去其前代所封之号,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

    臣按:我圣祖此诏可谓考诸三王而不缪,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一涤千古之缪,臣知上帝在天之灵必有以简在于冥冥之中,而山川鬼神亦莫不各受其职矣。百年以来雨旸时若,物阜民安,国祚万年之灵长,端有在于兹矣。(以上山川之祀)

    太祖皇帝敕封鉴察司民城隍,制词曰:“帝王受天明命,行政教于天下,必有生圣之瑞、受命之符,此天示不言之妙而人见闻所及者也。神司淑慝为天降祥,亦必受天之命,所谓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天理、人心其致一也。朕君四方,虽明智弗类,代天理物之道实罄于衷,思应天命,此神所鉴而简在帝心者。君道之大,惟典神天,有其举之承事,惟谨某州城隍,聪明正直,圣不可知,固有超于高城深池之表者,世之崇于神者则然,神受于天者盖不知也。兹于临御之初与天下更始,凡城隍之神皆新其命。”

    臣按:城隍之名不经见而史亦不书,惟唐李阳冰有当涂县城隍庙记,阳冰唐开元以后人,则在唐已有矣。因其名而求其义,伏读圣制所谓“超于高城深池之表”则是神之司乃城隍之主者。夫天地间有一物则有一神,山林有山林之神、川谷有川谷之神,聚一方之民而为高城深池以卫之,必有所以主之者,此城隍之神所以神欤?国初承前代之旧,洪武元年皆加以封爵,府曰公、州曰侯、县曰伯,三年诏革去封号,止称某府某州某县城隍之神,是年六月二十一日又降旨各处城隍庙屏去闲杂神道,越二日又降命各府州县城隍庙宇俱如其公廨,设公座笔砚如其守令,造为木主,毁其塑像,舁置水中,取其泥涂壁,绘以云山,其在两庑如之。京师既以其神祔享于山川坛,又设为庙宇,命京尹主其祭,府州县者守令主之,新官到任则俾其与神誓。按《周礼》有司民之祭,今国初诏封其神为鉴察司民,意或有取于此欤?制词有云“明有礼乐,幽有鬼神”,盖置守令以治民生于昭昭之际,设城隍以司民命于冥冥之中,而加之以鉴察之名,而又俾有司到任之初特与神誓,盖又付之鉴视纠察之任,使有民社者不敢以非礼厉吾民也。我圣祖主典神人,兼用礼乐,鬼神以为治,幽明之间各受其职,其所以克相上帝、宠绥万方者至矣哉。城隍与山川皆土地之属也,国家祭祀以之附山川,故此以附之山川之祀之后云。(以上城隍)

    《诗大雅皇矣》诗曰:是类是祃。

    朱熹曰:“类,将出师祭上帝也。祃是所征之地而祭始造军法者,谓黄帝及蚩尤也。”

    章如愚曰:“《汉书》称高祖祠黄帝、蚩尤于沛庭,管仲称蚩尤作剑戟,《史记》称黄帝与蚩尤战于阪泉,岂军法之兴始于此,故后世祭之欤?”《春秋》:庄公八年春王正月甲午,祠兵。

    《公羊传》曰:“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

    何休曰:“祠,兵祭也。左氏作治兵,盖礼兵不徒使,故将出兵必祠于近郊,陈兵习战,杀牲飨士卒。”

    臣按:此经传言祠兵之始。先儒谓何氏解祠兵有二义,一则祠其兵器,后世祭旗节始此;一则杀牲享士卒,后世犒赏士始此。《礼记王制》:天子将出征,祃于所征之地。

    郑玄曰:“祃,师祭也,为兵祷。”

    臣按:祃者,师祭之名,朱熹解《诗》谓至所征之地而祭始造军法者。夫至所征之地而既有其祭,则夫无事之时必有其祠可知矣,况郑玄止谓为师祭,则又不但出而祭之也。

    《唐百官志》:节度使辞日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立六纛,入境筑节楼,迎以鼓角。宋朝有六纛,旌节门旗受赐藏之公宇私室号节堂,朔望次日祭之号衙日,盖有旌节则有神祀。

    臣按:后世六纛之名与祀始见于此。我朝于山川坛侧设为旗纛神祠,每岁春秋遣旗手卫官致祭,又命凡天下军卫皆为立祠,其牲牢品物一与社稷同,霜降日将臣祭享,所有旗帜收贮其中,遇有征行则取旗以祭,班师则仍以归藏焉。京师所祭之神旗头大将六纛六神、五方旗神,主宰战船、金鼓、角、铳炮、弓弩、飞枪、飞石之神,及陈前、陈后神祇,五猖等众外,卫所祭则总曰军牙六纛之神。夫行军以旗帜为主而六纛者旗之大,故以是名祭云。(此言旗纛之祭)

    《周礼》:大宗伯以血祭祭五祀。司服,祭社稷五祀则希冕。《曲礼》:天子、诸侯、大夫祭五祀,岁遍。

    《月令》:春其祀户,祭先脾;夏其祀灶,祭先肺;中央土(季夏)其祀中溜,祭先心;秋其祀门,祭先肝;冬其祀行,祭先肾。孟冬腊五祀。

    陈祥道曰:“五祀见于《周礼》《礼记》《仪礼》,杂出于史传,《月令》以为门、行、户、灶、中溜,《白虎通》则以为门、井、户、灶、中溜。夫《周官》天子亦止于五祀,《仪礼》虽士亦用五祀,则五祀无尊卑隆杀之数矣。门、户,人所资以出入者也;中溜,人所资以居者也;灶、井,人所资以养者也。先王之于五者不特所资如此,而又事有所本、制度有所兴,此所以祀而报之也。中溜,土之所用事,故祀于中央;灶,火之所用事,故祀于夏;井,水之所用事,故祀于冬;户在内而奇阳也,故祀于春;门在外而偶阴也,故祀于秋。两汉、晋魏之立五祀,井皆与焉,特隋唐参用《月令》之说五祀祭行,唐天宝以后亦祀井不祀行,然则行神亦特襜于始行而已,非先王冬日之常祀也。”

    臣按:《周礼》《仪礼》虽有五祀之名而无其目,《月令》所谓门、行、户、灶、中溜,《白虎通》则无行而有井,汉及魏晋以来皆祭井不祭行,自郑玄有凡祭五祀于庙之文,隋唐以来皆以时享祖宗时并祭之。本朝于四孟享太庙各祭其一,于春祭户、夏祭灶、秋祭门、冬祭井、季夏土旺日祭中溜,又于岁暮享庙命官兼祭五祀,盖本《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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