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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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烦渎。说者谓泗水侯孔林自有庙,曲阜侯宜祀于其子颜子之庙而以颜子配;莱芜侯无后,今嘉祥有曾子墓,当有祠,宜于此祀莱芜侯而以曾子配;否则特立一庙于曲阜,特祀三子而以颜子、曾子、子思配。熊禾谓有王者作礼当损益,祀不可渎也,姑志于此。
国朝洪武三年十一月,礼部更定释奠孔子祭器礼物,正位犊一、羊一、豕一,笾豆各十,登一、醾一,簠簋各二,酒尊三、爵三。初,孔子之祀像设高座而器物陈于座下,弗称其仪其来已久,至是定拟,各为高案,其豆笾、簠簋悉代以磁器。
臣按:宋苏轼谓古者坐于席,故笾豆之长短适与人均,今土木之像既已巍然于上而列器皿于地,使鬼神不飨则不可知,若其享之则是俯伏匍匐而就食也。由是观之,则孔子庙自唐设塑像以来已如此,历宋至元未之有改,至是圣祖始正之云。臣尝因是而论之,古今异时,制度不一,用古者则当纯于用古,必欲从今之宜则当参酌古制而以义起,必合于人情,宜于时俗,斯得古人制礼从宜之意矣。古者席地而坐,故俎豆置于豆间之地斯为宜矣,今既塑为高像而坐于倚榻之间,而所谓俎豆者仍置于地,此苏氏所以有匍匐就食之讥也。然既为今人之座则当用今人之案,既用今人之案则用今人之器亦何不可也?且古者祭祀几筵在西、神皆东向,汉帝幸鲁祠,帝升庙西面再拜,唐《开元礼》亦谓先圣东向、先师南向,三献官皆西向,犹有古意。自尊孔子为王之后始改从南面而配位则西向,献官序立东庑之前而行礼,执事者升降必由东阶,以神道尚右,西乃迎送神之所,避右不敢当尊故也。宋人以颜、孟配享,俱列在圣像之东,其后因王安石配享,乃以坐对颜子,西坐东向,其后革去安石从祀,增入曾子、子思,俱坐于东,此姚燧所以有江左进曾子、子思并颜孟之说,然谓之并南面则不知何据也。熊禾谓颜、曾、思、孟所在学校皆东坐西向,十哲两庑从祀皆左右列,则是宋末元初其制已如此矣。今则四子者配享皆左右列,不知始于何时,意者宋金分治,宋人之制如熊禾所云,金人之制则以颜、孟与孔子并列,其后平宋又加以曾、思因而不改欤,燧之所见盖北方庙像欤?宋濂谓古者求神于阴阳,既奠焫萧合膻芗,今用薰香代之,为简;古者司侲共庭燎以共祭享之事,今用秉炬当之,为渎。臣窃以为祭所以寓吾诚,不专在物理从宜而可以义起,古祭必用牲牢蔬果,而牲牢蔬果之用于今者,其物虽同于昔而物之生则在于今也,以今日之物而祀先代之神,政不必泥,但所谓木主之设乃圣祖之盛制而子先父食乃天伦之所系,则不可以惮于改作而因循耳。先儒谓议礼也、制度也、考文也,天子司之亦幸一旦,遑于稽古之事,学礼之臣必有能策其一二得所当议者,臣于此亦云。
是年革去天下神号,其诏略曰:“历代忠臣烈士亦皆当时初封以为实号,后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其孔子善明先王之要道,为天下师以济后世,非有功于一方一时者可比,所有封爵宜仍其旧。”
洪武十七年,敕每月朔望祭酒以下行释菜礼,郡县长以下诣学行香。
臣按:朔望行香之礼古未有也,北齐每月朔祭酒、博士、诸生展拜阶下,郡县朔朝,是时未爇今所谓香也,然朔日行礼则始于此焉,其后遂以朔望行香。朱熹曰:“谒宣圣焚香不是古礼,撚香不当叩头,只直上撚香了却,出笏叩首而降拜。”由是言之,则在宋已有矣,其行礼当以朱氏言为则。
正统中,以宋胡安国、蔡沈、真德秀、元吴澂从祀。
臣按:有国家者以先儒从祀孔子庙庭,非但以崇德,盖以报功也。夫太上固以立德为贵,然德之在人者不可以一概论,使其仁如尧、孝如舜、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固无得而可议矣,然尧、舜、文、武之祀止于朝廷一庙及其陵寝而已,不天下遍祀也,况于儒者之道,佩仁服义、尊德乐道固其性命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苟有德者即祀之则亦不胜其祀矣。是以在宋言者屡以欧阳修、苏轼、孙复、胡瑗为请,而近日亦往往有以杨时、罗从彦、李侗为言,事下儒臣议,议者皆不之从,以其无功于经也。其已列从祀者若荀况、戴圣、马融、王弼、杜预之辈,屡有建请革去其祀者,至今犹列在祀典,岂不以弼等虽于德行有亏,然弼有功于《易》、预有功于《春秋》、圣有功于礼,有其举之莫敢废也。臣考礼止释奠于先圣先师而无从祀之说,从祀之说始于唐太宗时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配食先师也,自是之后益以荀况、扬雄、韩愈,宋南渡后始加以周、程、张、朱、邵、马及张栻、吕祖谦,元人又加以董仲舒、许衡,皇朝又加以此四人者,盖安国传《春秋》、沈注《书》、德秀著《大学衍义》、澂著《诸经纂言》,是皆有功于圣门者也已,祀而黜者惟扬雄一人,若孔孟以后之儒有功于圣经者无不祀矣。惟杨时者从学于二程,载道而南,使无时焉则无朱熹矣,何也?在宋金分裂之时,程学行于南、苏学行于北,虽伊洛之间不复知有程氏之学,则时载二程之道而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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