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卷十九 (第2/3页)

北山、龍門港、丁字門、西嶼頭,倭所必由,為最要地;娘宮、前爇、上澳,為次要地。春汛,以清明前十日為期,駐三個月;冬汛,以霜降前十日為期,駐二個月。浯、銅二寨分兵為聲援。汛畢,險要地各有兵船哨守,命曰「小防」(「漳州府志」)。

    明隆、萬間,廣東巨盜顏思齊始據臺灣之地,葺草以居。臺灣之有中國民,自思齊始。其地環閩、浙、兩粵之東,南接呂宋、北通日本,控南澳、銅山之險。思齊死,地歸於紅夷。鄭成功自京口敗回,廈門不守,襲有其地。民番雜處,任土貨食。二十餘載,歸我版服(季麟生「條陳臺灣事宜」)。

    明都督俞大猷討海寇林道乾,道乾戰敗,艤舟打鼓山下。恐復來攻,掠山下土番殺之,取其血和灰以固舟,乃航於遙海,餘番走阿猴林社。相傳:道乾有妹埋金山上,有奇花異果。入山樵採者摘而啖之,甘美殊甚。若懷之以歸,則迷失道;雖識其處,再往則失之(陳小崖「外紀」)。

    明崇禎庚辰,閩僧貫一居鷺門(即今廈門)。夜坐,見籬外陂陀有光,連三夕,怪之。因掘地得古磚,背印兩圓花突起,面刻古隸四行。其文曰:『草雞夜鳴,長耳大尾;干頭銜鼠,拍水而起;殺人如麻,血成海水。起年滅年,六甲更始;庚小熙皞,太和千紀』。凡四十字。閩縣陳衎盤生明末著「槎上老舌」一書,備記其事。至國朝癸亥,四十四年矣。識者曰:雞,酉字也;加草頭、大尾、長耳,鄭字也。干頭,甲字;鼠,子字也。謂鄭芝龍以天啟甲子起海中為群盜也。明年甲子,距前甲子六十年矣。庚小熙皞,寓年號也。前年萬正色克復金門、廈門,今年施琅克澎湖,鄭克塽上表乞降,臺灣悉平。六十年海氛一朝盪滌,此固國家靈長之福,而天數已預定矣。異哉(「池北偶談」)!

    吏科都給事中王家彥疏:『閩省海壖,地如巾帨,民耕無所;且沙礫相薄,耕亦弗收。加以年荒賦急,窮民緣是走海如鶩。長子孫於唐市,指窟穴於臺灣』(「春明夢餘錄」)。

    雞籠山島野夷,亦謂之東番。萬曆四十四年,倭脅取其地;久之,始復國。東番諸山,其人盛聚落而無君長。習鏢弩,少舟楫,不通中國(「方輿紀要」)。

    臺灣東北有暗澳,昔年紅夷泊舟其地,無晝夜。山明水秀,萬花遍山,中無居人。紅夷謂其地可居,留番夷二百人居此,給以一歲之糧。次年舟復至,則山中俱如長夜;所留之番,無一存者。乃取火索之,別無所見,唯石上留字,言至秋即成昏黑,至春始旦。黑時山中俱屬鬼怪,番人漸次而亡。蓋一年一晝夜云(「舊志」)。

    臺灣土番,種類各異。有土產者,有自海舶飄來及宋時零丁洋之敗遁亡至此者。聚眾以居,男女分配;故番語處處不同(沈文開「雜記」)。

    鳳邑治有岡山,未入版圖時,邑中人六月樵於山,忽望古橘挺然岡頂。向橘行里許,到其處,則有巨室一座。由石門入,庭花開落,階草繁榮;野鳥自呼,廂廊寂寂。壁間留題詩語及水墨畫跡,點染蒼苔,鑱存各半。比登堂,一無所見。惟隻犬從內出,見人搖尾,絕不驚吠。隨犬曲折綠徑恣觀,環室皆徑圍橘樹也。雖盛暑,猶垂實如碗大。摘啗之,瓣甘而香;取一、二置諸懷。俄而,斜陽照入,樹樹含紅;山風襲人,有淒冷氣。輒荷樵尋歸路,遍處誌之。至家以語,其人出橘相示,謀與妻子共隱焉。再往,遂失其室,並不見有橘(「古橘岡詩序」)。

    黑水溝,在澎湖之東北,乃海水橫流處。其深無底,水皆黑色。舟行,必藉風而過。又傳水中有蛇,皆長數丈;遍身花色,尾有稍向上如花瓣六、七出,紅而尖。觸之,即死。舟過溝,水多腥臭氣;蓋毒氣所蒸也(「臺灣志」)。

    土番作法詛咒,名「向」。先試樹木,立死,解而復蘇;然後用之。不則,恐能向不能解也。不用鎖鑰,無敢行竊,以善向故也。擅其技者,多老番婦。田園阡陌,數尺一■〈木戈〉,環以繩;雖山豬、麋鹿弗敢入。漢人初至,誤摘啖果蓏,唇立腫;求其主解之,輒推託而佯為按視,轉瞬平復如初。近年附郭諸社,畏法不敢;稍遠,則各社皆有。或於笭箸中取鵝卵石置於地,能令飛走;喝之,則止。妖術之幻如此(「諸羅志」)。

    ■〈門外吉內〉■〈門外失內〉,鄭國城門名;偽鄭取以名紅毛城之門(「赤嵌筆談」)。

    康熙庚申十月,偽鄭毀雞籠城。雞籠系海嶼,隸臺灣北山,居淡水上游;其澳堪泊百餘艘。先時,呂宋化人裔佔據此城,與土番貿易。因出米稀少,遠餽不給,棄去。後紅毛及鄭成功據臺灣,皆不守。癸卯,總督李率泰召紅毛合攻兩島,約復臺灣後許貢,就閩省交商;紅毛於乙巳年重修雞籠城,圖復臺灣。丙午,鄭經令勇衛黃安督水陸諸軍進攻,偽鎮林鳳戰死。紅毛慮無外援,隨棄去。至是,有傳我師欲從北飛渡;恐踞此城,乃遣右武衛北哨,密令督兵將城拆毀。辛酉,令偽鎮何祐等北汛雞籠,驅兵負士就舊址砌築;並於大山別立老營,以為犄角。兵士疲勞,兼時值炎天,居處磺地,手足斷爛不可勝計。偽鄭無定謀,猶如兒戲;雞籠一城,始也毀而棄之,繼也築而守之;■〈禾莫〉稜之見,徒苦生靈耳(「海上事略」)。

    康熙壬戍,鄭氏遣偽官陳廷輝往淡水、雞籠採金。一老番云:『唐人必有大故』。詢之,曰:『初,日本居臺來取金,紅毛奪之;紅毛來取,鄭氏奪之;今又來取,恐有改姓之事』。明年癸亥,我師入臺灣(陳小崖「外紀」)。

    雞籠城貯鐵砲,明崇禎三年鑄,兵部尚書何喬遠監造。鄭成功得之鎮江者(「臺灣使槎錄」)。

    臺灣颶風將作,海氣先動;浪勢海湧,聲聞數十里。風靜而浪勢尚高,聲吼如故;必二、三日後,海氣息,浪勢方恬。大約海將翻,先一、二日海水忽變腥臊,颶風即起,波浪簸騰;乃天地之氣交逆,地氣動而海沸,天風發而飄搖。遭之者,輒沈舟折檣。若海氣不鼓,天風雖烈,摺篷空桅順風而馳,真同鯤鵬之徙耳。人但知天風之患,實地氣交構為颶,其患始烈也(「鳳山志」)。

    康熙癸亥四月,澎湖忽見鱷魚長丈許,有四足;身上鱗甲火炎,從海登陸。百姓見而異之,以冥鈔、金鼓送之下水。越三日,仍乘夜登山,死於民間廚下。按鄭成功起兵荼毒濱海,民間患之。有問善知識云:『此何孽肆毒若是』?答曰:『乃東海大鯨也』。問何時而滅?曰:『歸東即逝』。凡成功所犯之處,如南京、溫、臺並及臺灣,舟至海水為之暴漲。順治辛丑攻臺灣紅毛,先望見一人冠帶騎鯨,從鹿耳而入;隨後成功將舟由是港進。癸卯成功未疾時,轄下夢見前導稱成功至,視之,乃鯨首冠帶乘馬,由鯤身東入於外海。未幾,成功病卒,正符「歸東即逝」之語。則其子若孫,皆鯨種也。今鱷魚登岸而死,識者知其兆不佳。至六月,澎師戰敗歸誠,亦應登山結果之兆焉。康熙壬辰七月,安平有物大如牛,高可五、六尺,面如豕,長鬚,雙耳竹批,牙齒堅利,皮似水牛,毛細如獺,四足如龜,有尾;飛行水上。土人爭致之,繩木立碎。後遂至海岸,竦身直立,聲三呼號;聞者莫不驚悸。既死,郡人有圖形相告者,究不知為何物?或名為海馬,亦非也。康熙辛丑三月二十八日,大雨如注;六月六日始晴。山摧川溢,溪澗閼塞,田園沙壓。瀨口有大牛,冒雨奔騰,下岸入水;過三鯤身登陸,由鎮城從柴橋頭入海,向大港而出,小艇追之,不及而還。此不知為鱷、為鯨、為水牛,或兆鴨母之亂,旋即殲滅乎(「臺海使槎錄」)?

    澎湖、臺灣,向屬夷島。明末迄國初,鄭寇竊據。迨鄭歸命,夷島亦入版圖。為「海中島」:海中島,各一方;耳無帝,目無王。古若茲,況漢、唐。勝國末,鄭寇強;踞其壤,恣跳梁。乘潮汐,駕帆檣;肆侵掠,毒閩疆。皇赫怒,整斧斨;命樓船,下扶桑。寇日蹙,乃求降。陬兼澨,梯且航;置郡縣,破天荒。貢皮幣,賦蔗糖。銷兵氣,日月光(「勞之辨集」)。

    荷蘭為鄭成功所敗,地大震。鄭克塽滅,地亦震。朱一貴於辛丑作亂,庚子十月亦地震。維時南路傀儡山裂其石,截然如刀劃狀;諸羅山頹其巔,噴沙如血:土人為兩山相戰(「赤嵌筆談」)。

    康熙庚子十月甲午朔,臺地大震。壞官民房屋,壓死多人。抵次年夏,未止;率數日一震,或日震數次。由是民間訛傳,歲逢辛丑,與偽藩據臺時甲子符合。而前此庚子,臺地亦大震百餘日;其明年,偽藩至。又施將軍侯以癸亥六月平台,會閏月。今又以六月閏,是臺之亂期已屆也。是年春,滿郡刺桐不花。民間復以癸亥之後刺桐亦不開花者;訛傳為亂兆相符。朱匪之徒,因綜諸訛語,惑頑民、聚徒眾(見「識錄」。按「泉郡志」:『留從效築溫陵城,環植刺桐。初夏花開,鮮紅可愛。如葉先萌芽而花後發,則五穀豐熟。故丁謂詩曰:「聞得鄉人說刺桐,花如後發始年豐;我今至此憂民切,只愛青青不愛紅」』。此則花不如葉之祥矣。今日不花則為亂兆,何其謬歟?但泉花在初夏而臺花在盛春,豈以地氣而殊乎?時物偶然,不足致怪;好亂之民造作訛語,此妖言之律所為重也)。

    朱寇警報至郡,總兵歐陽凱令遊擊周應龍帶兵四百人,並調新港、目加溜灣、蕭壟、麻豆四社土番隨往。應龍傳諭:『殺賊一名,賞銀三兩;殺賊目一名,賞銀五兩』。土番性貪淫,殺良民四人;縱火燔民居,復斃八人,載道股慄。賊黨借兵、番殺掠為辭,鼓煽村莊。由是紛紛響應,號召豎旗。殺總兵,全臺陷沒(「平台紀略」)。

    周應龍駐兵楠仔坑,軍士風餐露宿,每多怨咨。羽書告急,立吊北路番為先鋒;歷處奪民衣食,掠淫漢婦,妄殺平民,概不禁制。居民遭番戕毒,各裏社會立偽旗,賊勢益振。迨後府中紛紛避難,縣官出入,單騎無侍從。新港土番率眾至府,白晝劫奪,百姓群殺之;縣官不敢與聞(「臺陽運會編」)。

    朱一貴原名朱祖,岡山養鴨。作亂後,土人呼為「鴨母王」。賊夥詭稱海中浮玉帶,為一貴造逆之符。既得郡治,一貴自稱「義王」,僭號「永和」;以道署為王府。餘孽有「平台國公」、開臺將軍」、「鎮國將軍」、「內閣科部」、「巡街御史」等偽號,散踞民屋。劫取戲場幞頭、蟒服,出入八座,炫耀街市。戲衣不足,或將桌圍、椅背有彩色者披之;冠不足,或以紅綠紬紵色布裹頭;以書籍絮甲(「臺海使槎錄」)。

    變後,居民避難,絡繹海上;風恬浪靜,寸艇飛渡,不畏重洋之險(「赤嵌筆談」)。

    諸賊日索富民助餉,拷擊鞭笞,備極酷烈;時巨富之家多奔內地,則羅致其衣食頗饒者。臺入版圖三十餘年之間,昇平無事,俗尚浮靡。衣服、室廬為華麗,相矜詡眾庶。鞍鐙牝牛,行數里輒騎乘之;近稍漸易以馬,街巷之間成群。而布衣步行者,擯而不得聚會。家千金者飾輿從,有田產者事奢華;豪舉驕溢,嘲誚寒儉。操贏之子,以上儗於薦紳。至是多亡匿窮巷,謬為窘窶態,惟恐不類。稍有識者,輒復別徙。披髮露頂,著破衣褲,跣而走;間雜於任負販夫中。乃至嘆曰:『今而後,知貧之快也』。其慘毒如此(「見識錄」)。

    康熙癸亥年克鄭逆,舟進港時海水乍漲;康熙辛丑年克朱一貴,舟進港時海水亦乍漲。前後若合符節。蓋由聖人在上,海若效順;王師所指,神靈呵護:理固然耳(「平臺異同」)。

    壬寅七月十一日,鳳山縣赤山裂;長八丈、闊四丈,湧出黑泥。至次日夜間,出火光,高丈餘;熱氣炙人,多不敢近,有疑出磺者。參將陳倫炯報稱:『赤山上一崙頗平,東南二百餘步臨冷水坑,縱橫百三十步。土人稱自紅毛、偽鄭及入版圖後,遞年出火;或連兩晝夜,或竟日夜止。今自申至丑,焰較昔年稍低。炯查硫穴土色,黃黑不一。佳者質重,有光芒;風至,硫氣甚惡,半里草木不生。今近火處,草色蔚青,遍山土番種植。土色亦無光芒,濕處有如黑泥;及乾,色白輕鬆,與土無異。雖按法煎煉,全無磺味。或曰:此系豐年之兆。乃於十八日巳、午,颱風大作,迅烈異常,更兼暴雨傾注;縣治民舍、營房,多被摧折。幸兵民人口,尚無壓斃。芒蔗及早稻成實者,亦間有損傷』。

    雍正癸卯六月二十六日,赤山邊酉、戌二時紅光燭天,地衝開二孔,黑泥水流出。四圍草木,皆成煨燼。七月十六日至二十日,颱風驟雨發作無節,淡水數處民田衝陷。兩處火見,即兆風災;風自火出,迨一定之理耶(「使槎錄」)?

    明時,原住澎湖百姓五、六千人,原住臺灣二、三萬人,俱耕漁為生。順治十八年,鄭成功帶內地水陸偽官兵弁男女計三萬有奇;康熙三年間,鄭經復帶內地偽官兵弁男女約六、七千人。賊中無家者十五、六(「靖海記」)。

    荷蘭時,南、北二路設牛頭司牧。野放生息,千百成群。犢大,設欄擒縶之。牡則俟其餒,乃漸飼以水草;稍馴,狎閹其外腎令壯,以耕以輓。悖者,縱之孳生(〔陳〕小崖「外紀」)。

    大岡山之頂,蠣房殼甚多。滄海桑田,亦不知其何時物也。山上有湖,雨則水滿。

    山陰有古石洞,莫測其所底;或以瓦擲之,窅然無聲。相傳謂:其下通於海云。

    港西里赤山之頂,不時山裂,湧泥如火焰,隨之有火無煙;取薪芻置其上,則煙起。名曰火山(「鳳山志」)。

    南仔仙山後,有火出石畔;撲之亦滅,吹之輒起(「臺灣風土記」)。

    大滾水山,在鳳治仁壽里。山不甚高,瀵湧出泉而溫,故名。又有小滾水山,與大滾水相去十餘里,脈絡聯屬。但水源濁,故山下所彙之溪,以濁名焉。附近之田,資以灌溉。

    仙人山,在沙馬磯頭。其頂常帶雲霧,非天朗氣清不得見也。故老民言:時有絳衣、縞衣者對奕。說近無稽,然生成之石棋盤、石凳猶存(「鳳山志」)。

    諸羅貓羅、貓霧二山之東,山上晝常有煙、夜常有光。在野番界內,人跡罕到。

    玉案山後山之麓,有小山。其下水石相錯,石鏬泉湧,火出水中,有焰無煙,焰發高三、四尺,晝夜不絕。置草木其上,則煙生焰烈,皆化為燼。

    入大武郡山行十餘日,有石湖。其社曰茄荖網。湖大里許,天將雨,湖輒水漲丈餘。或以為湖底有眼通海。

    水沙連四周大山,山外溪流包絡。自山口入為潭,廣可七、八里,曲屈如環。圍二十餘里,水深多魚。中突一嶼,番繞嶼以居,空其頂。頂為屋,則社有火災。岸草蔓延繞岸,架竹木浮水上,藉草承土以種稻,謂之「浮田」。隔岸欲詣社者,必舉火為號;番划「蟒甲」以渡。嶼中圓淨開爽,青嶂白波,雲水飛動,海外別一洞天(「蟒甲」,獨木舟也)。

    水漣潭,在半線。方廣二丈餘,形若井;崇山環列。天將風雨,則水漲,發聲如潮。番民以占陰晴。

    大浪泵社,二里許,劃蟒甲以入。登岸數百武,有潭;潭之畔有加冬樹,高聳障天,圍合抱。相傳:荷蘭開鑿時,插劍於樹,樹忽生皮包劍於內,不可復見;號劍潭。

    林箐深處,多飛蟲;著人即肌肉發痒,爪之肉爛。淡水以北皆然。行者或以皮包裹其頭項。或曰:近玉山,最多此蟲。山之麓,螞蟥如蝟;故玉山人不能到。

    大肚社,先時,有土官名大眉。每歲東作,眾番爭致大眉射獵於田。箭所及之地,禾稼大熟,鹿豕無敢損折者;箭所不及,輒被蹂躪,否亦枯死。

    海翁魚,大者如山。後壟番社有脊骨一節,高可五、六尺,兩人合抱,未滿其圍;不知何時所得也。另肋骨一段,大如斗;諸番以為枕。沈文開云:『其鬚如戟,可作物件』。

    水沙連內山,茶甚夥;味別,色綠如松蘿。山谷深峻,性嚴冷,能卻暑消脹。

    巨石多生於雞籠、淡水之間。突怒偃蹇,奇不可狀;土皆黃色,地脈所發生處也。

    南嵌以下漸無石,質亦不堅,無格理;不可以施椎鑿。宮室之用,皆載自漳、泉、寧波(「諸羅志」)。

    內山有黃水藤,結子大如甌。實圓而光,殼堅且厚,似諸暨之朱栗而形扁。痕分兩層而聯合,中有仁。久而乾,就蒂開竅;出其仁,空如小盒。略去其上一二分為口,用稍大者截半作蓋覆之,穿於鞓帶之兩旁,裝貯細物,甚雅致(沈文開「雜記」)。

    筍楠,山中有巨木,裂土而出;葉始蘖,已大十圍。老匠云:楠也。楠之始生,已具全體;歲久則堅,終不加大。蓋與竹筍同理。

    蕭朗,硬木名也。大者數圍,性極堅重;入土千年不朽。然在深山中,人不能取;曾為大水流出,鄭氏得之。實美材也(「臺灣志略」)。

    水沙連,雖在山中,實輸貢賦。其地四面高山,中為大湖。湖中復起一山,番人聚居山上,非舟莫即。番社形勝,無出其右。自柴里社轉小逕,過斗六門,崎嶇而入;阻大溪三重,水深險,無橋梁,老藤橫跨溪上,往來從藤上行。外人至,輒股慄不敢前;番人見慣,不怖也。其番善織罽毯,染五色狗毛雜樹皮為之;陸離如錯錦,質亦細密。四方人多欲購之,常不可得。番婦亦白晢妍好,能勤稼穡,人皆饒裕。

    斗尾龍岸番,皆偉岸多力。既盡文身,復盡文面;窮奇極怪,狀同魔鬼。常出外焚掠殺人;土番聞其出,皆號哭遠避。鄭經曾統三千眾往勦,既深入,不見一人;急合三軍,速割草為營,亂動者斬。忽四面火發,文面五、六百人奮勇挑戰,互有殺傷;餘皆竄匿深山,竟不能滅,僅毀其巢而歸(「番境補遺」)。

    玉山在萬山之中,諸邑望之,如太白積雪,瑩然可愛;非有玉可採也。

    銀山有磺;又有積鏹,皆大錠。相傳:臺道王命家人挽牛車隨兩人行,既至,見積鏹如山,恣取滿車;迷不能出,遂棄之。再尋,不復見。

    哆囉滿產金,淘沙出之,與雲南瓜子金相似。深入水底,水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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