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紀年(行朝錄之四)

    魯紀年(行朝錄之四) (第2/3页)

潛夫、兵部主事吳乃武、查繼佐,又數百人附之。渡江劄譚山,將取海寧;以江上兵潰而返。

    六月丙子朔,兵潰。時夏旱水涸,有浴於江者,徒涉往返。北兵驅馬試之,不及於腹;數十騎過江,而列戍驚擾,走死不暇矣。上由江門出海,令保定伯毛有倫扈元妃、世子由定海而出,張國維、陳函輝、余煌、王之仁皆死之;方國安、方逢年、馬士英、阮大鋮皆降,從征福建。方、馬至半途,伏誅。大鋮未降之前,先同逆案之馮銓巳書其姓名囑諸南征者,懸內院之缺以待;大鋮初降,不知也。其同邑潘應奎(逆案潘汝楨之子)時為委署杭嚴道,名位下大鋮數等。大鋮入謁,應奎故作聲色,欲斬以靳之;大鋮不覺屈膝。既而示以銓書,則大喜過望。踰仙霞嶺,見雷縯祚索命,墜馬折頸而死。

    朱大典猶守金華不下。北兵驅民間耕牛載砲集城下,苗頭惟向一處,晝夜不絕聲。城崩,北兵隨煙而入,大典自焚死;屠其城。自金華陷,而全閩無一矢之拒矣。

    史臣曰:當義旗初建,士民喟然有吞吳、楚之氣。方、王肯受約束,趨死不顧利害,竟渡錢塘江;此時北師之席未煖,三吳豪彥尋聲而響臻,未必不可與天下爭衡也。宗羲嘗與王之仁言:『公等不從赬山以下進師,而攻其有備;意蓋在自守也。蕞爾兩府以供十萬之眾,即北師坐視不發一矢,一年之後亦滌地無類矣』!之仁韙其言而不能用,日與兩督師爭長短,一死不足贖也。

    ·卷下·

    監國魯元年丙戌六月丙子朔,浙河兵潰。上發紹興,富平將軍張名振棄石浦以舟師扈上出海,投肅虜伯黃斌卿於舟山;斌卿不納,飄泊外洋。保定伯毛有倫扈張妃、世子至,為叛將張國柱劫去。會永勝伯鄭彩至舟山,遂奉上入閩。

    十月丁酉,上發舟山。十一月丙寅,上次中左所(即廈門也)。時鄭芝龍方降北,令彩執上以降;彩不可,而以南彝貌類上者服上冠服,居舟中,謂守者曰:『苟事急,則縊死以示之』。北人挾芝龍去,乃已。芝龍之子鄭森,思文帝賜姓名曰朱成功,不肯隨父,復建義旗於海上,而以中左所為營。然亦不欲奉上;改明年為隆武三年。於是,鄭彩奉上改次長垣;改明年為魯監國二年。海上遂有二朔。

    二年丁亥正月癸卯朔,上在長垣;熊汝霖為相。辛未,上為禡火師;提督楊耿、總兵鄭聯皆以兵來會。進鄭彩為建國公、張名振定西侯、楊耿同安伯、鄭聯定遠伯、周瑞閩安伯、周崔芝平彝伯、阮進蕩胡伯。周崔芝復海口,以參謀林學舞、總兵趙牧守之。

    二月壬申朔,克海澄。明日,攻漳平;失利。又明日,北師救海澄,南師退入於海。丙子,克漳浦;以閩人洪有文為令。五日而陷,有文死之。鄖西王某復建寧,率其裨將王祁復邵武。祁營山中,取民間几桌數百張,每張懸火線數十炷,黑夜順流環城而過;守者謂祁兵薄城,砲石交下,遲明方知其偽。守者習之,不疑;一日祁至,遂破。

    四月,海口陷;林學舞、趙牧死之。周崔芝退保火燒■〈山奧〉。

    六月,攻漳州;南師失利。

    七月,上親征,次長垣;會鄭彩、周瑞、周崔芝、阮進之師攻福州,敗績。

    八月丙戌,克連江。

    十月,長樂、永福、閩清皆下;羅源知縣朱丕承、寧德知縣錢楷皆以城降。

    以馬思理為東閣大學士,林正亨為戶部尚書,錢肅樂兵部尚書,沈宸荃工部尚書,

    劉沂春右副都御史,吳鍾巒通政司,余颺左都御史,林嵋吏科給事中,黃岳吏部考功司郎中。

    大學士劉中藻起兵福安,攻福寧州。將破,其帥涂登華欲降,第謂之曰:『豈有海上天子、船中國公』!錢肅樂致書謂:『將軍獨不聞有宋末年二王不在海上,文、陸不在舟中乎?後世卒以正統歸之;而況不為宋末者乎?今將軍死守孤城,以言乎忠義,則非其主也;言乎保身,則非其策也。依鼎沸以稱安、巢危林而自得,計之左矣』。登華得書,乃降。

    辛未,鄧藩審理陳世亨以一旅復安固。援兵不繼,被執;罵賊而死。

    吏部文選司主事林垐、兵部左侍郎林汝翥攻福清;兵敗,皆死之。垐不避矢石,日暮敵衝其營,被殺;汝翥被執,北人欲降之,不屈,除夕服金屑死。初,垐於隆武朝主銓政;曰:『此潤色太平之事,顧今日之所急耶』?乃辭去。募兵數千人,為鄭芝龍所阻,不得志;復散兵入山,制棺一具、布衣一襲,書「大明孤臣之柩」以待死。聞上至而起兵。

    禮部尚書兼通政司吳鍾巒請申明職掌;言『遠近章奏,武臣則自稱「將軍」、「都督」,文臣則自稱「都御史」、「侍郎」,三品以下不計。江湖遊手之徒,則又假造符璽,販鬻官爵。偃臥邱園,而云聯師齊、楚;保守妻子,而云聚兵數萬。請加嚴核:募兵起義者,則當問其冊籍、花名;原任職官者,則當辨其敕書、紮付』。上是之。

    三年戊子正月丁酉朔,上在閩安鎮。同安伯楊耿、大學士朱繼祚攻興化;克之。興化分守道彭遇颽,故宏光時御史也;令其守將出戰,而登陴立「大明」赤幟,守將不敢入。

    癸丑,鄭彩殺大學士熊汝霖及義興侯鄭遵謙。汝霖票擬,每右周瑞而左彩;彩積恨之。已而,彩與遵謙交惡。上次閩安,從亡諸臣之室俱保琅琦。守琅琦李茂者,彩之裨將也;汝霖奴子與之爭口。元夕,汝霖自上所歸沐,熊、鄭兩家簪珥相問遺。李茂以熊、鄭合謀奔告,汝霖遂為所害。彩以遵謙同姓弟,畜之;使領陸兵於牛田。鄭氏故以商舶為事,遵謙強取二舶,貲萬計;由此交惡。汝霖見殺,謙復不秘其辭色。彩乃詐撲部將吳輝,輝扶傷就謙求書投鴻逵;謙過輝船送之,被擒。輝既擒(遵謙)而難於面之,伏艙底不出;謙呼曰:『汝,鄭彩廝養,殺我豈出汝意而相避乎』?輝出,謙乞隻雞、盂黍哭奠汝霖;既畢,蹈海死。謙之妾金四姐者,故娼也;嘗笞殺其婢王氏,下於獄,謙以千金出之。謙死,金四姐束藁像彩,每饋食,斬像人以侑哭;彩聞,沈之於海中。

    二月,以錢肅樂為東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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