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巧结合新郎被骗?辨是非败子回头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第九十六回?巧结合新郎被骗?辨是非败子回头 (第1/3页)

    云麟本来是个散淡惯的人,偏偏遇着伍家的丧事,自己又生了两个儿子。接着又是母亲秦老太太的六旬大庆,接二连三,忙个不了,把个身体累得困乏已极,虽说不得积劳成疾,但是逢进饮食的时候,总是懒懒的。夜间又不十分好睡,身体不觉渐渐消瘦起来。柳氏、红珠均非常着急,屡次劝他去就医诊治。无如云麟只是不肯,说:“我本来没甚大病,只须静静的休养几天,就会好了。若说请医诊治,现在扬州的医生,靠得住的甚少,设或吃错了药,恐怕小病变成大病哩。”因此终日在家,上侍父母,下抚妻儿,十分快乐,但病终不能去身。秦老太太起先到也不甚觉察,还是黄大妈看出来,说麟相公为什么瘦得这个样儿,毕竟身体有什么不甚舒畅?”秦氏老太太听了这话,忙喊着:“麟儿麟儿。”

    云麟忙跑到母亲面前,秦氏老太太拉着他的手,细细对他看了一看,觉得他神情萧索,不似平常活泼,并且面庞儿果然瘦了许多,就说:“我的儿,你怎么有了病,也不声响,医生也不看一看。倘若弄出大病来,怎样好呢?”云麟笑道:“娘孩儿也没什么大病,不过觉着懒懒的罢哩,断不至有意外的事情。娘放心罢。”秦氏老太太道:“你们小孩子家,懂得甚事。病的起头,自己往往以为不曾觉着,看得很轻,等到自己觉着已经来不及了,就自己也须珍重些,不可胡闹。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那医生也要看看。你们是已经长成的人,本来我也可以不管,不过我看你和两个媳妇,都马马虎虎,所以我也不得不说了。”云麟忙陪笑道:“娘你老人家不要着急,做儿子的格外当心着就是了。”正说着,只见看门的进来回说做医生的朱成谦来了。云麟笑道:“娘你看我不去找医生,医生自会来找我,我的病不会好也要好了。”说得秦氏老太太也笑起来。云麟出去,会晤朱成谦。相见之后,朱成谦说:“我们有好多时不见了,今日特来奉约,至朝阳楼小叙。”

    云麟道:“这个时候,朱先生门诊正忙,如何有这般闲空?”朱成谦道:“我现在的事,比门诊还重要些。云先生是向来帮过我的忙的,这一次非求云先生帮忙不可。但非一时可以说得清楚,所以我们先到朝阳楼再谈。”云麟道:“这事真不巧了。我自从家母庆生日之后,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胃口不佳,精神疲倦,所以在家静养,实在不愿出门。”朱成谦笑道:“云先生太客气了,医病是兄弟本等,云先生有病,不但说到兄弟医室里来是应该效劳,就是派人来招呼兄弟一声,也是马上就到的。不是兄弟夸句口说,像从前初悬牌的时候,遇着病人来求诊,心里尚虚,恐怕开错了方,医错了病,不免把那望闻问切四字,临时试验一下,近几年来看病的人越发多了,我的试验也越发准确了,每逢诊脉,真有手到病除之效,人说医生须重经验,真是不差。云先生我且给你开个方子试试看,包管你服上一二剂就好了。”

    云麟也就有意无意的,请他开了一个方子。心里要想不出去,无奈朱成谦逼着,只得同他出门,雇了车子,到教场朝阳楼。这时候尚早,吃茶的人不多。两人就拣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泡茶之后,两人谈得入港。云麟先问朱先生究竟要委我干什么事呢?朱成谦道:“不瞒先生说,我的厄运真多着哩。我就医生这一事说起来,从前原不过骗人一碗饭吃,那落脱穷途,你云先生是知道的。后来到了上海,因把事丢了,哪知去了几年,一事无成,垂翅归来,依然故我,不得已仍旧把这块旧招牌挂上,不知不觉,到也有了好几个年头。近来的逆境,已经渐渐有了转机。看病的人也多了,相信我的人也不少。不是我吃一点儿鸦片烟,光景已好了。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由省令知县公署,为慎重卫生起见,要将扬州现在行道的医生,严行考试,录取的可以照常营业,如若名落孙山,那就一只饭碗要打破了。兄弟在医学上,全靠着些阅历。若讲到书本子上,不但读过的不多,就是偶然读过几本,也早已开着方子,给病人吃了。我的肚里,早已空空如也。如若去一经考试,稳稳的把这捞什子饭碗打破。我今天来,要想求云先生给我走一条路,向县里疏通疏通,要求张一张免考证书,我当多备谢仪重酬。”

    云麟想了一想说:“不行不行。我的路道,你是知道的,就是我姨父,他平素不大肯替人说话,而且近来更换了曹县长,和他也甚落寞。”朱成谦道:“我也知道令亲的脾气,不过他在扬州,最相信的是你,只要是你云先生去和他说合,当然不会推辞的,总求云先生勉为其难,兄弟自然是知恩的,就是云先生现在,也时常在县里出入,曹县长最重文墨的人,如云先生是扬州数一数二的文学士,进去说句话,也不至于不依,这事总要求你成全哩。”说毕,就立起身来,向云麟恭恭敬敬的一揖,一面忙招呼堂倌带菜带点心。云麟忙止住道:“你方才替我看过病,知道我不吃什么,请你只须拣自己吃的带。至于这事,也须从长计议。那曹县长的为人,若有私事去嘱托他,是很不容易的。”朱成谦道:“既是这样,总求云先生替我设法罢,我也不托别的人了。”

    云麟是很重情面的人,经他这样恳求,也不好不答应了,说:“我总留意罢。”正待要走,忽见孙淑庵和孔大鼻子两人,兴冲冲手拿一卷报纸,走上楼来,拣个座儿坐下,看见云麟,忙过来招呼说:“趾翁久违。”云麟也忙站起来招呼二人就坐,说:“诗社不作,友道顿疏,我正作落日停云之感。不谓无意中得与二位相期,真属幸会。”孔大鼻道:“我们是常来,到是趾翁难得见面。”淑庵和朱成谦谊属同道,本来认识。云麟笑道:“二位都是扬州大医家,何清晨这样空闲,都来吃茶。”孙淑庵道:“我是以医为隐,近来已厌烦了,所有门诊,均嘱咐敝徒诊治。好在他们也不至大错,我也落得逍遥自在了。”

    朱成谦听了这话,想着方才求云麟的事,相形之下,不免惭愧。这时孔大鼻正拣着一张扬州日报看,云麟说:“原来孔先生如此留心时事,想近来诗兴之余,还可以编一部现世史出版供献社会哩。”孔大鼻道:“不是不是,趾翁不要取笑我,你才是大著作家呢。我因为看见今天报上,我们扬州出了一件奇事,所以看见趾翁,就拣出来请诸位评判评判,大可以做得小说家的资料哩。”说着就将报纸拣出,指着一节说:“诸位请看,这事奇也不奇?”

    云麟听他说的郑重,就赶忙接过,看那标题是新婚中之拐骗案。再看下文,载着一节纪事道:泰兴人鲍橘人带同妻子,前月来扬,用美人计骗许道权大宗款项,不料天网恢恢,一对活鸳鸯,同葬火窟。此事已纪前报,近来又异想天开,赘入南门外芮大姑娘家,被骗去天宝楼首饰店货洋二千余元。芮大姑娘并将田房售去,于前夜卷逃,闻橘人已经截获,惟芮大姑娘不知去向,现在正由县饬警追缉云。云麟看了,不觉诧异道:“鲍橘人吗?这人虽则不甚正当,也是我们读书一流人物,做这种拐骗卷逃的事情,恐怕未必罢。他赘入的人家,原来就是芮大姑娘,这也是有趣之极,可谓不是姻缘不聚头了。他赘姻的前几天,尚有一个请帖到我这里,我因为他妻子才遭惨劫,居然就去入赘,未免全无心肝,所以不去理他。哪知竟闹出这个乱子来,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别的作用哩?”孙淑庵道:“古人说得好:人不可以貌相。又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人心随落,世道衰微,那里能必定说不是他做的事。以后我们交友,到不可不留心哩。”

    云麟听了,也不觉叹息。这时朱成谦要的点心已经来了,因为要酬应云麟,极力邀孔、孙二人同座,一面另外又添了酒菜。孔大鼻等倒也无可不可,就大家畅谈起来。等到各散,已经十一时了。孔大鼻和孙淑庵二人先走,朱成谦又再三嘱托了一番,始各人分别回去。如今且说鲍橘人和芮大姑娘,究竟怎么回事?芮大姑娘在本书中,已久不见面。照年纪论,也不小了,怎么会和鲍橘人打起交道来。原来鲍橘人的为人,诚如云麟所言,不过一个书生中的败类,并没有多大能为。那芮大姑娘,曾经上过大战场,一刀一枪的战胜了月航印灵,战胜了严大成,区区一个鲍橘人,如何敌得她过。所以这一次他的吃亏,竟比严大成厉害百倍。虽则说咎由自取,但也是遇了劲敌的缘故。

    鲍橘人自从紫萝女士遭劫之后,当日遇着云麟,所说的话,原是一种客气作用,究竟多年夫妇,一旦分离,哪得不痛。但是恨得在许道权手头拿得钱不多,虽则第一天交付了些,终还盼望着他后来,及至出事之后,他仔细算计,连那紫萝女士的首饰衣物合算在内,也不过几百元,一经替她收殓,手头即便空空,如何能挨得饭吃,只得忍心看着她罢了。主意已定,就拿她的各种物件,都变了现钱,藏在身边,想扬州也不能存身,不如到镇江去找个朋友。这天就趁着小火轮渡过了江,就在万全楼住下,茶房见他人物漂亮,举止大方,料是一个阔客,招待得十分周到。其时间壁房间内,又来了一位女客,从鲍橘人眼睛里望过去,大约有三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雅淡装束,最妙的裙裤高高吊起,露出了三寸金莲,走起路来,咭咭咯咯的非常机灵,虽属徐娘半老,但风韵天然,自有一种动人姿态。

    鲍橘人本是色中饿鬼,况且方才丧偶,见面之后,不觉心中一动。无如那位女客,进房之后,就将房门紧闭,在内静坐,声息俱无。累得鲍橘人也在房内静坐,耳观鼻,鼻观心。只听隔房的举动,久久毫无消息。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忙侧着耳朵细听,似乎有一种嘶嘶的声音传来,就想到妙处,益发弄得他神魂颠倒。不得已才抱着一支水烟袋,踱出房来走到门口细看那旅客姓名表,那知都是男人,好容易寻到一行,见上面写着芮女士,从扬州来。又一数房间号子,正在他间壁,他就知道这位女客姓芮,又想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女子出来,不带一个男人,很是奇怪。又探听茶房,知道她来金山进香的。鲍橘人一想,这事就容易了。我明日也去进香,看她如何。就慢慢的踱进去,然心里总觉一时放她不下。最好令她开着房门,给我细细的望她一下,不觉就在她房门口团团乱转。

    那芮大姑娘本来是风月场中老手,听见房门外像有人窥伺,心里厄是好笑,说道:“这班臭男子,看见女人,就如苍蝇见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