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李定国奉迎永历帝入昆明
第三节 李定国奉迎永历帝入昆明 (第2/3页)
能奇的住所)作为永历帝的行宫,视朝听政。
李定国把永历帝从孙可望控制下的安龙迎接到云南昆明,从维护抗清事业的大旗而言,自然应当肯定。然而,不能不看到李定国的原意是会合郑成功收复广东全省后再考虑移跸事宜(永历朝廷建立于广东肇庆,长期驻于广西,定国的意图很可能是会合郑成功、张名振以至鲁监国连名表请奉迎永历帝还驻两广的适当地方,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孙可望比较难于阻挡,参见处理“十八先生案”时孙可望的奏疏)。定国兵败新会,原来的计划破灭,只有凭借本部兵力冒险突入安龙,把永历君臣护送入滇。这一重大措施虽侥幸成功,但是李定国部主力经贵州转入云南,他长期经营的广西必然落入清方之手。顺治十三年二月清两广总督李率泰奏报,清方利用定国主力转移,广西明军势单力薄的机会,由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统领广东兵马会合湖南(经略洪承畴部)、广西(原定藩线国安部)官兵迅速向广西推进。这年(顺治十三年,1656)正月初二日抵平南县,守浔州府的明仁安将军李承爵、管领水师阳春伯李先芳自知兵力不敌,初七日主动撤退,初十日清军占领浔州府。十五日,广东清军进至贵县,与广西提督线国安、经略洪承畴下总兵南一魁、张国柱部会合继续西进,十八日抵横州,明将高文贵、李承爵、施尚义、李先芳不战而退。二月初四日,清军占领南宁府;初九日广西左翼总兵马雄部追至濑湍,明阳春伯李先芳被俘。广西大部分州县都被清军占领①。后来,在平定了孙可望的叛变后,李定国虽曾命保康侯贺九义率军收复南宁,贺九义在1658年(顺治十五年)二月初七日派部将阎维龙、曹延生等一度东收横州,终因兵力不足,再度放弃该州。不久,因大局逆转,贺九义奉命领兵回滇②,南明被迫放弃广西大部州县。因为孙可望有不臣之心,李定国陷入顾此失彼的境地。就后果而言,首先是永历朝廷同广东义师的联络被切断,闽浙沿海抗清武装经海路入粤的通道也极难利用,形成东西呼应不灵、各自为战的被动格局。其次,广西大部分州县的易手,为清方后来三路进攻贵州、云南制造了更有利的态势。由此可见,孙可望的专横跋扈,使南明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1656年(永历十年,顺治十三年)四月,永历帝封李定国为晋王、刘文秀为蜀王、白文选为巩国公、原固原侯王尚礼加封保国公、将军王自奇为夔国公、贺九义为保康侯、秦王护卫张虎为淳化伯、水军都督李本高为崇信伯①。黔国公沐天波是明初以来世袭镇守云南勋臣,自然得到永历帝的信任,除了遇有紧急事件可以随时入奏外,还让他执掌禁卫军②。朝廷的文臣有大学士扶纲、雷跃龙、吏部尚书张佐宸、吏部文选司郎中汪蛟、工部尚书王应龙、户部左侍郎龚彝、兵部左侍郎孙顺、刑部左侍郎冷孟銋、通政使尹三聘、詹事府正詹事杨在、大理寺寺丞张重任等。龚彝受命后奏称自己“在云南受可望十年厚恩”,不愿接受朝廷任命的官职,引起“举朝大哗”,纷纷斥责他死心塌地追随孙可望。原先卖身投靠孙可望的司礼监太监庞天寿、锦衣卫马吉翔已为朝廷所不容,庞天寿服毒自杀,马吉翔一度被李定国亲信将领靳统武拘禁,他摇身一变,乞怜献媚于靳统武、金维新、龚铭,为晋王歌功颂德,终于得到李定国的信任,重新入阁办事③。
永历朝廷移跸昆明后,李定国、刘文秀率领各公、侯、伯、将军上疏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秦王臣可望所待失人臣礼。臣等集议:奉孙可望出楚,臣定国出粤,臣文秀出蜀,各将所部兵马,从事封疆。凡驭天下之大柄悉还之其主,谨冒死以闻。”朱由榔知道孙可望不会轻易放弃权力,俯就臣节,把这件奏疏留中不发①。对于孙可望来说,永历帝被李定国迎入昆明,不啻是当头一棒。因为李定国、刘文秀同自己一样曾是张献忠的养子,是大西军四大将领之一,地位原来就差不多,在将士中有很高的威信。永历帝被软禁于安龙时,朝廷军国大事实际上由他这位“监国”秦王一手握定。这时情况大为改观,永历帝在李定国、刘文秀支持下封爵拜官,权不由己。今后是改弦易辙听命于永历呢,还是维护自己的“国主”威权公开决裂呢?孙可望处于进退维谷之中。
朱由榔、李定国、刘文秀在朝廷迁入昆明的初期,着眼于大局给孙可望留有相当多的余地。具体表现在:一,永历皇帝并没有住进孙可望为自己建造的豪华宫殿;二,朝廷虽已晋封李定国、刘文秀为一字王,对孙可望“不臣之心”却未加任何指责(上引留中的奏疏虽说可望“失人臣礼”,仍用了“奉孙可望出楚”的尊称字样),这显然是表示孙可望只要幡然悔悟,地位仍在二王之上;三,对于在云南的孙可望亲信部将加官进爵,毫无歧视之意。为了争取孙可望,稳定西南政局,永历帝派白文选和张虎为使者携带玺书前往贵阳,劝说孙可望消除隔阂,重归于好。临行前,朱由榔各赐金篦一枚,叮嘱道:“卿等往道朕意,务使两藩复敦相好,事事为祖宗社稷起见。卿等功名垂竹帛矣。”②白文选、张虎到达贵阳入见可望,可望不仅毫无悛改之意,反而责怪文选、张虎不该擅自接受永历帝的封爵。张虎是可望的亲信,立即呈上永历所封淳化伯印,说:“在彼处不受,恐生疑忌,故伪受之。臣受国主厚恩,岂敢背哉!白文选受国公之职,已为彼所用矣。”又密告可望道:“上虽在滇,端拱而已。文武两班,唯唯诺诺,内外大权,尽归李定国。定国所信文则中书金维新、龚铭,武则靳统武、高文贵,终日升官加赏。兵马不满三万,人无固志,可唾手取也。”①可望听了很高兴,夸奖张虎有忠心。白文选见状,知道难以从中调和,试探性地说:“国主倘以旧好为念,不必苛求。若必欲擒之,假臣精兵二万,当立致定国于麾下。”②孙可望明知李定国迎驾入昆明得到白文选的帮助,认为他对自己不忠,盛怒之下准备将文选处死,经帐下诸将营救,才打了一顿板子,予以释放。永历帝又派“学士杨在、侍郎邓士廉等宣谕,俾同心释忿,济国难”③。孙可望深恨李定国不仅打破了自己的皇帝梦,而且连独断专行的“国主”地位也保不住,根本不愿捐弃前嫌,他派张虎回昆明复命,说“须安西亲谢乃可”④。这实际上是要把定国骗到贵阳杀害,凭借自己在黔滇两省的亲信和兵力继续挟制永历。定国等人又遣王自奇同张虎再往贵阳,尽力打破僵局。不料,王自奇和张虎一样顽冥不化,向孙可望讲述“定国孤军易擒”,内外夹攻,可以一战而胜。可望见亲信将领所谈云南情况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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