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驱逐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

    第二节 驱逐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 (第2/3页)

湾,次日过午到达澎湖。初六日,他亲祭海岳,巡视附近岛屿,对随行诸将说:“台湾若得,则此为门户保障。”①随即留下陈广、杨祖、林福、张在四将带兵镇守澎湖。初七日,下令曰:“本藩矢志恢复,念切中兴。前者出师北讨,恨尺土之未得,既而舳舻南还,恐孤岛之难居,故冒波涛,欲辟不服之区,暂寄军旅,养晦待时。非为贪恋海外,苟延安乐。自当竭诚祷告皇天,并达列祖,假我潮水,行我舟师。尔从征诸提、镇、营将,勿以红毛火炮为疑畏,当遥观本藩鹢首所向,衔尾而进。”②第二天,郑成功在自己的座船上竖起帅旗,发炮三声,金鼓震天,直航台湾。未刻,已抵鹿耳门。成功命何斌坐于斗头引导船队绕过荷兰炮台,强行登陆。在岛上几千名中国人的协助下,不到两个小时已有数千名战士踏上了台湾的土地。大批战舰和船只也驶抵热兰遮和普罗文查(即赤嵌城)之间的海湾。

    当时,荷兰在台湾的兵力只有一千多名,长官揆一和评议会率八百多名驻于沙洲上建立的热兰遮城堡,海面有以赫克托号为主的四条战舰,在隔湾(当时称大员湾)相对的台湾本岛上的普罗文查堡有四百名兵员防守。此外,在鸡笼(今基隆)、淡水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兵力,后来都集中到热兰遮。郑军顺利登陆后,骄横的荷兰殖民者企图在海上和陆地同时发起进攻,一举击败立脚未稳的郑军。他们以最大的赫克托号带领三艘战舰凭借火炮等装备的优势首先向郑军舰船开炮。郑军派出了各装两门火炮的六十艘舰船迎战。战况非常激烈,发射炮弹的硝烟弥漫,以致在稍远的地方无法辨认双方船只。中国的战舰在制造和装备的火炮上虽稍逊于敌舰,但他们英勇奋战,利用自己在数量上的优势四面围攻荷舰。突然,中国战舰的大炮射中了赫克托号的弹药仓,引起强烈爆炸,赫克托号连同所载士卒葬身海底。另一艘荷舰斯·格拉弗兰号也被郑军火船引燃,仓皇逃离。海战以荷方惨败告终。陆上的战斗情况也差不多。荷方派贝德尔上尉(中方文献写作拔鬼仔)率领二百四十名精兵出击。贝德尔对中国军队怀有西方殖民者特有的偏见,他认为中国人都是胆小如鼠,“只要放一阵排枪,打中其中几个人,他们便会吓得四散逃跑,全部瓦解”,“据荷兰人估计,二十五个中国人合在一起还抵不上一个荷兰兵。他们对整个中华民族都是这样看法:不分农民和士兵,只要是中国人,没有一个不是胆小而不耐久战的,这已经成为我方战士不可推翻的结论。……他们认为,国姓爷士兵只不过同可怜的鞑靼人(指清军)交过锋,还没有同荷兰人较量过;一旦和荷兰人交战,他们便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把笑脸变成哭脸”①。战斗在郑军登陆的一个名为水线尾的沙洲上展开。郑成功派黄昭带领五百名铳手携连环熕二百门在正面列阵阻击,杨祥率藤牌手五百名绕到敌之左翼侧攻,肖振宸率领二十艘大船摇旗呐喊,作进攻热兰遮状。贝德尔的军队同黄昭部接战时,以十二人为一排,连放三排枪,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郑军并没有一听枪声就失魂落魄地四散奔窜,而是沉着应战,像一座铁壁一样阻挡着荷军前进;杨祥部从旁夹击,“箭如骤雨”,这些自命不凡的荷兰官兵的“勇气”“完全为恐惧所代替,许多人甚至还没向敌人开火便把枪丢掉了。他们抱头鼠窜,落荒而逃”。郑军乘势全线出击,“直到上尉及其部下一百十八人全部战死”,剩下八十名见机行事的士兵涉过水深及颈的海面逃到船上返回热兰遮向他们的长官报告这场出击的经过②。

    郑军在海上、陆上初战告捷,荷兰人已失去了出击的信心,躲在城堡里等待救兵。郑军“切断了海陆交通,包围了普罗文查要塞,切断了它同热兰遮的联络,使各自陷于孤立。他们也完全控制了乡村,禁止福摩萨人同被包围的军民有任何接触,使他们不能帮助遭到攻击的荷兰人(按,此处福摩萨人指高山族同胞,但是高山族百姓决不会支持以掠夺为目的的荷兰殖民者)。上述行动由于得到中国居民中二万五千名壮丁的帮助,在三四小时内就完成了。那些惊慌绝望的福摩萨人也被迫向敌人屈服,同所有中国居民一样,被利用来危害我方”①。

    完成对荷兰两座城堡的包围之后,郑成功决定先攻台湾本岛上的普罗文查堡(赤嵌城)。初十月,他命令士卒每人持草一束,堆置城下,派通事向荷军守将描难实叮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投降就点火焚城。描难实叮向热兰遮求救无援,被迫投降。《被忽视的福摩萨》记载,五月四日,“司令官献出了普罗文查要塞以及一切军用物资,他本人及所有士兵都成了战俘”②。这样,荷兰殖民者在整个台湾地区的据点只剩下近海沙洲上孤零零的一座热兰通城堡。即如荷方记载,“大员(热兰遮城所在沙洲)只是一块荒漠的沙洲,寸草不生,四面环海,不能跨出一步。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人力或其他方法打击敌人。惟一的希望是守住热兰遮城堡,等待从巴达维亚得到有力的援助”③。

    郑成功军在台湾基本站稳脚根后,于三月下旬(公历五月一日)致信荷兰殖民当局,要求热兰遮投降,荷兰人可以携带全部财物乘船离开台湾。信的全文如下:

    大明招封大将军国姓致书于大员长官费烈德瑞克·揆一阁下:澎湖地近漳州诸岛,乃该州所属之地。大员紧依澎湖,故此地亦必归中国同一政府之管辖;事实证明隔海两边地区之居民皆系中国人,其处田产自古以来即为彼等所有并垦殖。先时,荷兰船只前来要求通商,其人于此处并无尺寸之地,余父一官出于友善指出该地,仅允借给。

    余父之时及后来余本人均试图一本友好之念与该公司相处,为此目的余等每遇荷兰人犯即行释放,遣之回乡,遐方诸国尤以贵公司当已洞悉,贵公司定能历述余之深恩厚意。阁下居于此地已历多年,亦必尽知此情,而余之英名阁下谅必早铭于心。

    现今余已亲统大军临于此地,意在不仅利用此地区,并将建立容纳众多人口之城池。

    你应该知道,继续占领他人之土地(此地属于余等之祖先,现传授于余)是不正当的。阁下与诸议员(若足够明智)定当明于此义,因此,如果你即来谒见余,并通过友好之谈判将城堡转交予我,那么,我将不仅对你加官进爵,赦免你等及妇孺之生命,并将允许你们保有原有财物,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在余统治下仍居于此地。

    但是,如果与此相反,你们不听余言,故持异议,敌视于我,当深思任何人将不获生存,全遭屠戮;假如你们企图暗中离开尔等之城堡,逃入船中,开往巴达维亚,尔国严格之法律有禁于此,亦将处以死刑;在此情况下尔等亦无生路。你们无需在是否投降于我之问题上争论不休,也无需过多地考虑此举是福是祸,因为迁延时日只会错过机会,那时你们将后悔无及,望及早作出决定。

    最后,我已派出十二船官兵进入尔等之城,以防止一切抢掠与混乱,这样居住于那里的人——中国人以及荷兰人——都将保有其财物,无人受害,如此一切人均将安全有保,任何人无需害怕余之官兵。

    书于永历十五年三月二十九日,钤国姓爷印。①

    当天,荷兰殖民者在台湾设立的评议会讨论是否接受郑成功所提条件。与会者知道热兰遮市区已被郑军收复,城堡成了孤注,守军只有五百人,形势极为不利,正如这次会上荷兰人表述的:“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他们的中国臣民遍布全境,完全能够切断我们的粮食供应。”②但是,与会者非常明白一旦投降,荷兰东印度“公司就几乎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岛屿来”③。经过一番紧张的商议后,评议会决定第二天派议员樊·伊伯伦和检察长勒奥纳·德·勒奥纳杜斯为全权代表去同郑成功谈判,他们“婉转地对其率领大军前来表示不满”①,要求保留热兰遮炮台及其通往航道的入口和位于赤嵌的普罗文查堡,郑军则可以“不受阻碍地进入全岛的其余部分”②。这实际上是一种缓兵之计,其意图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迷惑郑成功,先行保住在台的两个重要军事据点,等待荷占巴达维亚东印度公司的援军,再重整旗鼓,霸占台湾、澎湖。

    郑成功洞察殖民者的阴谋,坚持荷兰人必须全部撤出台湾。他对使者义正辞严地说:“该岛一向是属于中国的。在中国人不需要时,可以允许荷兰人暂时借居;现在中国人需要这块土地,来自远方的荷兰客人,自应把它归还原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③“两使者狼狈而归”④。在揆一领导下的荷军固守热兰遮待援。

    五月,郑成功的第二批军队黄安、刘俊、陈瑞、胡靖、颜望忠、陈璋六镇乘船二十艘到达台湾,军事力量进一步增强了。郑成功即着手建立在台湾的行政机构,把赤嵌改名为承天府,任命杨朝栋为府尹,府下设天兴、万年二县,以庄文烈、祝敬分任知县⑤。这时大军初至台湾,地方尚待开拓,军心未定,所用粮饷、军械仍须由金、厦运送。世子郑经派兵部都事杨荣押送补给物资时,报告守铜山(东山)的蔡禄、郭义二将暗中勾结叛将黄梧,密谋降清。郑成功惟恐后方不稳,命杨荣回厦门向洪旭传达密谕,叫他转令蔡、郭二将立即率部来台,如果二人拖延观望即证明确有异图,授权洪旭当机立断,处死二将。洪旭奉谕派人往铜山传达郑成功的调兵命令。蔡禄、郭义既同黄梧有勾结,接到率部渡海赴台的命令,自知阴谋败露,于是狗急跳墙,决定立即发动叛乱。铜山主要守将忠匡伯张进是忠于复明事业的,蔡禄、郭义为了把铜山献给清朝,企图胁迫他一道降清。他们谎称广东许龙兵到,调兵分据四门。张进得知二将谋反,携印从后门逃出,被叛将追及。张进无奈,只好假装表示愿意同蔡禄、郭义归清;暗中却同部将吕簇商议对策,吕簇建议派人急往厦门向世子郑经请援。张进知道叛军已控制全岛,使者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