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卷第十五
國語卷第十五 (第2/3页)
」字。
８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一〕。請曰：「以為繭絲乎？抑為保鄣乎〔二〕？」簡子曰：「保鄣哉！」尹鐸損其戶數〔三〕。簡子誡襄子〔四〕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遠，必以為歸〔五〕。」
〔一〕 尹鐸，簡子家臣。晉陽，趙氏邑。為，治也。
〔二〕 繭絲，賦稅。保鄣，蔽捍也。小城曰保。禮記曰：「遇入保者。」
〔三〕 損其戶，則民優而稅少。
〔四〕 襄子，簡子之子無恤。
〔五〕 所謂保鄣。
９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曰：「必墮其壘培〔一〕。吾將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二〕。」尹鐸往而增之〔三〕。簡子如晉陽，見壘，怒〔四〕曰：「必殺鐸也而後入。」大夫辭之〔五〕，不可〔六〕，曰：「是昭余讎也〔七〕。」郵無正進〔八〕，曰：「
昔先主文子少釁於難〔九〕，從姬氏於公宮〔一０〕，有孝德以出在公族〔一一〕，有恭德以升在位〔一二〕，有武德以羞為正卿〔一三〕，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一四〕，而去其師保〔一五〕，基於其身，以克復其所〔一六〕。及景子長於公宮〔一七〕，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業，無謗於國，順德以學子，〔一八〕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一九〕，子皆疏之，以及此難〔二０〕。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道也。委土可以為師保，吾何為不增〔二一〕？』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鑑而鳩趙宗乎〔二二〕！若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簡子說，曰：「微子，吾幾不為人矣〔二三〕！」以免難之賞賞尹鐸〔二四〕。初，伯樂與尹鐸有怨〔二五〕，以其賞如伯樂氏〔二六〕，曰：「
子免吾死，敢不歸祿〔二七〕。」辭曰：「吾為主圖，非為子也。怨若怨焉〔二八〕。」
〔一〕 墮，壞也。壘，荀寅、士吉射圍趙氏所作壁壘也。
〔二〕 壘墼曰培。 案攷異卷三：「此四字當在注『壘壁也』之下。」
〔三〕 增高其壘，因以自備。
〔四〕 既不墮，又增之，故怒。
〔五〕 辭，請也。
〔六〕 可，肯也。
〔七〕 昭，明也。明我怨讎以辱我。
〔八〕 無正，晉大夫郵良伯樂也。
〔九〕 文子，簡子之祖趙武。釁，猶離也。難，謂莊姬之讒，趙氏見討。
〔一０〕姬氏，莊姬，趙朔之妻、文子之母、晉景公之女，淫於趙嬰，嬰之二兄趙同、趙括放之。姬讒同、括，景公殺之，文子從莊姬於公宮。 案攷異卷三：「景公」當作「成公」。
〔一一〕為公族大夫。
〔一二〕在卿位也。
〔一三〕正卿，上卿。羞，進也。
〔一四〕典，常也。刑，法也。
〔一五〕在公宮，故無師保。
〔一六〕基，始也。始更修之於身，以能復其先。
〔一七〕景子，文子之子、簡子之父趙成也。從其王母在公宮。
〔一八〕學，教也。
〔一九〕同宗之父兄也。
〔二０〕荀、士之難。
〔二一〕言見壘培可以戒懼，足當師保，何為不增。
〔二二〕鑑，鏡也。鳩，安也。
〔二三〕微，無也。
〔二四〕免難之賞，軍賞也。言見戒而懼，懼則有備，是為免難。
〔二五〕伯樂，無正字。
〔二六〕如，之也。
〔二七〕祿，所得賞。
〔二八〕若，如也。怨自如故。
１０鐵之戰，趙簡子曰：「鄭人擊我，吾伏弢衉血，鼓音不衰〔
一〕。今日之事，莫我若也。」衛莊公為右〔二〕，曰：「吾九上九下，擊人盡殪〔三〕。今日之事，莫我加也。」郵無正御〔四〕，曰：「吾兩鞁將絕，吾能止之〔五〕。今日之事，我上之次也〔六〕。」駕而乘材，兩鞁皆絕〔七〕。
〔一〕 鐵，衛地。弢，弓衣也。晉中行寅、范吉射以朝歌叛，齊、鄭與之。魯哀二年，齊人輸范氏粟，鄭罕達、駟弘送之，范吉射逆之，簡子禦之，遇於戚，遂戰於鐵。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伏弢上，猶能擊鼓。面汙血曰衉血。
〔二〕 莊公，衛靈公太子蒯聵，圖殺少君不成，奔晉，簡子許納之，時為簡子車右。
〔三〕 殪，死也。九上九下車以救簡子。
〔四〕 無正，王良。御，為簡子御。
〔五〕 鞁，靷也。能止馬徐行，故不絕。
〔六〕 言次蒯聵。
〔七〕 乘，轢也。材，橫木也。
１１衛莊公禱〔一〕，曰：「曾孫蒯聵以諄〔二〕趙鞅之故〔三〕，敢昭告于皇祖文王〔四〕、烈祖康叔〔五〕、文祖襄公〔六〕、昭考靈公〔七〕，夷請無筋無骨〔八〕，無面傷〔九〕，無敗用〔一０〕，無隕懼〔一一〕，死不敢請〔一二〕。」簡子曰：「志父寄也。〔一三〕」
〔一〕 禱，謂將戰時請福也。
〔二〕 案述聞卷二一：「『諄』當為『諒』。」注同。
〔三〕 諄，佐也。
〔四〕 昭，明也。皇，大也。文王，康叔之父。
〔五〕 烈，顯也。
〔六〕 文，言有文德也。襄公，蒯聵之祖父、靈公之考。
〔七〕 昭，明也。靈公，蒯聵之父。
〔八〕 夷，傷也。戰鬥不能無傷。無筋，無絕筋。無骨，無折骨。
〔九〕 傷於面。
〔一０〕用，兵用也。
〔一一〕隕，隕越也。
〔一二〕言不敢請，歸之神也。
〔一三〕志父，簡子後名。春秋書趙鞅入晉陽以叛，後得反國，故改為志父。寄，寄請也。
１２趙簡子田于螻〔一〕，史黯聞之，以犬待于門〔二〕。簡子見之，曰：「何為？」曰：「有所得犬，欲試之茲囿〔三〕。」簡子曰：「何為不告？」對曰：「君行臣不從，不順〔四〕。主將適螻而麓不聞〔五〕，臣敢煩當日〔六〕。」簡子乃還。
〔一〕 螻，晉君之囿。
〔二〕 史黯，晉太史墨，時為簡子史。犬，田犬。門，君囿門。
〔三〕 茲，此也。
〔四〕 言君從法，臣從君。
〔五〕 麓，主君苑囿之官。傳曰：「山林之木，衡麓守之。」
〔六〕 當日，直日也。言主將之君囿，不煩麓以告君，臣亦不敢煩主之直日以自白也。
１３少室周為趙簡子之右〔一〕，聞牛談有力〔二〕，請與之戲，〔三〕弗勝，致右焉〔四〕。簡子許之，使少室周為宰〔五〕，曰：「知賢而讓，可以訓矣。」
〔一〕 少室周，簡子之臣。右，戎右。
〔二〕 牛談，簡子臣也。
〔三〕 戲，角力也。
〔四〕 致右於談。
〔五〕 宰，家宰也。
１４趙簡子曰：「吾願得范、中行之良臣〔一〕。」史黯侍，曰：「將焉用之？」簡子曰：「良臣，人之所願也，又何問焉？」對曰：「臣以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諫過而賞善〔二〕，薦可而替否〔三〕，獻能而進賢，擇材而薦之，朝夕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勤之以力，致之以死〔四〕。聽則進，否則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於難〔五〕；君出在外〔六〕，又不能定，而棄之，則何良之為？若弗棄，則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將勤營其君，復使立於外，死而後止，何日以來〔七〕？若來，乃非良臣也。」簡子曰：「善。吾言實過矣。」
〔一〕 范吉射、中行寅。
〔二〕 諫過，匡救其惡。賞善，將順其美。
〔三〕 薦，進也。替，去也。傳曰：「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
〔四〕 死其難也。
〔五〕 難，謂為亂見逐，伐君而敗，事在魯定公、哀公時。 案：「伐君而敗」下，公序本有「見討伐也」四字。
〔六〕 以朝歌叛。魯哀五年，又奔齊。
〔七〕 立於外，有爵土於他國也。
１５趙簡子問於壯馳茲〔一〕曰：「東方之士孰為愈〔二〕？」壯馳茲拜曰：「敢賀！」簡子曰：「未應吾問，何賀？」對曰：「臣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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