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卷五 (第2/3页)

、顏清蛟等,經本司道會同鎮台連同文武員弁並官紳士民出資捐助兵費者,概行奏獎;欽奉諭旨,分別授職給銜有差。即在事出力傷斃之壯勇黃金順,亦同受傷身故之弁兵,奉旨敕部議卹。爾等僻居海外,苟能一心急公,便可上達天庭,光耀門第。如改過自新之徒,助官兵效力,即或偶被拒傷,並可仰沐皇恩;較之兇鬥喪身、犯罪正法而死者,相去何如也!無分貴賤貧富,同是父生母育,何不生為良民、歿為義民;而甘心死於鬥殺、死於官刑乎?爾總理等遵照反覆告戒,化邪歸正,仍率同莊眾守望盡力,既保身家、又邀爵賞,豈不甚善?果爾連年安靜,不必定有軍功,本司道亦必奏加獎勵。伏讀康熙六十年上諭台灣眾民有曰:『朕思爾等俱系內地之民,非賊寇可比。或為饑寒所逼、或因不肖官員刻剝,遂致一、二匪類倡誘,情知罪不能免,乃妄行強抗。改惡歸正,仍皆朕之赤子。朕知此事,非爾等本願,必有不得已苦情;意謂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苟且偷生,因而肆行擄掠。原其致此之罪,俱在不肖官員。爾等俱系朕歷年贍養良民,毋得執迷不悟,妄自取死。欽此』。爾等至今沐浴朝廷德澤百數十年矣,何至再有甘居化外,不可感格之民。爾總理等敬謹莊誦,令大眾恭聽;實心實力,懇切勸導,同樂太平。本司道有厚望焉!

    ·諭兵丁

    你們多是好百姓,當了兵丁,更是替國家出力的,與尋常百姓不同,要自愛自重!將弁是父母官,你們也可作到將帥、提鎮地位;總要對得住天,對得住皇上,對得住官長。此時太平世界,不要銜鋒打仗,安居度日,就是受皇上的恩。雖不出兵,各人練習武藝,預備出力,就是盡忠報國。你們為百姓防緝盜賊,彈壓地方,為百姓盡力,就是為皇上盡力。你們不為百姓防害,倒去詐害百姓,開口便說『我是精兵,其奈我何』?百姓怕你們是皇上家的兵;你既不能盡當兵的道理,是你們不怕皇上了,百姓那理還怕你們。百姓大家與你們為仇,你們也未必能安然當兵。我奉命遠涉重洋來做官,你們也是衝風冒險來當兵;論分位有尊卑,其實同甘共苦,為國家出力是一樣的。你們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吃了錢糧;錢糧是皇上的,還是百姓的?豈可不保護百姓?若是得了功名、封誥、蔭襲,何等光榮;或舍身報國,恩賜優卹,萬古留名。無論順逆,總是有好處的。若是一時負氣,把性命送掉了,豈不可惜?臨陣殺賊,不出力、不大家一心,不是好漢。賭氣打架,讓人一步,再沒人笑話你們。只因浮浪、嫖賭、吸煙、酗酒相習成風,鬧得百姓恨你、官長惱你,或遭罪刑、或被責革,流為匪類,死在海外,豈不是自害一身及害了父母妻子?你想父母妻子,在家何等掛念;豈可不節省用度,滿班回去,好團圓過度?你們多是年輕少壯的人,離家日久,自不能常常悶坐;偶爾游戲,亦不責怪你們,但不要生事。犯了刑法,我們要饒你們,皇上不饒我們;執法辦你們,還是要你們學好。殺一個人,多少人都變好了,豈不是愛你們麼?料想你們也不盡糊塗。不服本官,便是不服王法。辛苦過海來做犯法的人,卻是為何?你們不胡行亂為,天地鬼神也保佑你,斷不至困苦終身。即或同夥偶聚在一處,無論何地人、何營的兵,總是一家,同安樂、同患難。朋友是五倫之一,你們沒有兄弟在一處,這就與親兄弟一般,豈可逞兇鬧事?民間械鬥死了,還有圖錢的;你們卻圖什麼?況大家隨從附和,連好人都變盜賊了;堂堂官兵,將帥根苗,豈可學作匪類伎倆?向設精兵,地方官大眾出錢貼補你們;你們倒令地方官為難、擔處分,天理何在?良心何在?

    我今初到,不肯不教而誅;以後須大家聽我們的話。我幫你們補官立功,你們幫我保衛地方,如家人父子一般,將來大家平安內渡,豈不甚好?如不聽我話,我也不能在此做官,只可具摺自奏請皇上將我治罪;看你們如何下場?慎之!此諭。

    ·諭各社家長

    查姚前道任內諭各社家長,以各莊丁口萬人千人、最少數百人,賊雖多不過數十、少僅十餘人;爾族丁十倍於賊,賊雖強焉敢伺夜深入?此必有與賊通者。通賊者非他,即本族、本莊貧乏人耳。若輩無業忍饑,富者不肯贍給,故怨而通賊。爾社內富家出公費若干,將社中赤貧無業而年壯者召致歸社,日給飯食錢,使為壯丁。大社四十人、中社三十、小社二十,分為兩班,每夜一班,巡社防守。一人執鑼不鳴,一人擊梆,餘執大挺,不許持刀槍鳥銃;自三更起繞行社外,至五更向明而止。見賊則鳴鑼大呼,一社之人群起呼喊,賊必不敢入社;一社鳴鑼,則鄰社皆應。不鳴鑼、不逐賊者罰之。賊既走,不可遠追擊捕,恐窮逼拒捕傷人也。此法一行,各社貧者有以自養,皆自保其社;不但不通賊,亦不復出為外盜矣。姚前道任內各社遵行,立見安謐。

    至隆冬以後,平日各須妥議章程,以期閭里益臻清靜。凡子弟為非,父兄同罪;當綢繆於未雨,期任卹之可風。各社內一人興訟,眾人牽連;一家滋事,大家破費;官兵到則妻孥移散,壯勇來則雞犬皆警,典田鬻產,為無益之虛糜;積怨深仇,遭不測之禍患。與其為難於事後,何如早籌於事前?人無愚智,各具天良;境處饑寒,易成地棍。各社內家道殷實者公議按地畝若干,各家分收近支族中貧苦孤獨、單身子姪若干人,或借給糧食若干,傭工出力,按年抵扣;或支付銅錢若干,小本營生,餘利歸還。或祠堂公提生息,或本社捐置贍田,幼而慧者,設義塾以免遊閒;壯而鈍者,習技勇以防奸宄。如怙惡不悛,公請族長責懲、逐出;本支聯名送官究處,不准回社。如改過自新,或保送衙門充當壯勇。爾等同心協力,庶幾有安享太平之日矣。共全祖宗一脈之誼,天必報以賢子孫;免干朝廷三尺之條,我亦樂為慈父母也。此本司道前在漳郡所勸行者,著有成效。爾紳耆其各勉旃!此諭。

    ·戒錮婢文

    夏正二月,綏多士女;周官仲春,令會男女。風詩桃夭、摽梅諸篇,詠婚姻以時;生民之始、王化之基,齊家治國,其理一也。

    夫正家之道,以不用婢女為最善;即使令需人,近年二十,必須及時擇配。彼亦子女,不過命薄耳;一任禁錮,非所以養和氣於家室、貽陰德於子孫也。且天地之氣,與人心相感召,中和位育,調爕之機甚微。但以因果淺近之說驗之,凡多蓄婢嫗者,家道必不和順、子孫每少繁昌,蓋怨曠鬱積所致也。即如風災天患、水溢地震、災祲癘疫,雖天地氣數,究由人而興;其理固無或爽焉。聞紳官、殷實之家,好善樂施者眾;而隱造此孽,損傷實多。若由地方官查禁,恐胥役人等及奸民藉端滋擾,別生枝節;是以先行告戒,其各發惻隱之心,挽回積習。互相勸勉,公同立限,半年以內,如家有年近二十婢女,概行擇配。但須令其依託得所,不得欲速見利,誤其終身;倘留配奴僕家人,亦須禮以行之,明正名分。是亦杜漸防微,為保家長久之計;智者自能遠慮及之,幸勿視為瑣瑣迂談!強恕而行,求仁莫近,仍為自己兒女種福,此不費錢之大功德也。

    附:陸稼書先生勸諭監犯文

    爾等人犯,這身子也是父母生下的。當初父母生你的時節,也望你成家立業,望你養老送終,望你榮宗耀祖;誰想你今日到這個地位!這皆由你一念之差,不安生理;好吃酒、好賭錢,交結匪類,遂做出這個事來。其中也有窮極了沒奈何去做的;也有家裏儘可過得,道這個是好生意,不肯收心。自恃勢力,無敢發覺,放膽為非,毫無忌憚;希圖分得財物,大家快活。不知天理難容、王法難躲,一朝敗露,披枷帶鎖,淹禁牢獄。在官府豈不知愛惜你一樣的皮肉?只是法上去不得了,沒奈何只得將刑罰加在爾身,你等遂受盡了苦楚。若強盜則屍拋曠野、頭掛道旁,固不必言;就是竊盜,也有竊盜的刑罰,有何趣味?你的妻子在家裏悲啼,你的父母在家裏痛哭;又對人羞恥,說不出來,真可酸心。回想當初,若不是一念之差,守分安貧,聽天由命,就是熬饑忍寒,強如今日受這般苦楚。如今悔也遲了。

    然天地間人也沒有一定,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等將這個心改正了,痛悔向日的不是,一心要守分安貧,如今若得出去,再不敢吃酒賭錢、再不敢交結匪類、再不敢做這樣非為的事,將「天理」二字時刻在念頭上轉;你若有了這個心,即使今日便死,也做一個好鬼;若僥倖出去,便從新做個好人。日遠一日,人只見你後來的好處,漸漸忘了你向日的醜行,依舊可以成家立業,依舊可以養老送終,依舊可以榮宗耀祖,不枉了父母生你的心。切不可說我今日已做壞了,索性做一個不好的人罷。如此,則永無出頭日子了。然更有一說:你今日要將這個心改正,也不可看容易了。須要將主意拿定,方纔改得;若主意不定,旁觀匪類的人將不好的話來引誘你,你被他引去了,向日不好的念頭,從新發出來了。切記!切記!

    我今這一番話,真個是你們對病之藥,無非哀憐你們一樣是父母所生的,故諄諄勸化你。你們也動心么?你們這一點動的心,便是做好人的根基了。

    每月初一、十五日,刑房書吏至監獄中及管押人犯處所,用土音講誦一、二遍;人犯中有識字者,給一紙。如取保開釋,給保人一紙,帶回本莊,令鄉長人等遵照勸戒子弟改過自新。切切。

    ·祭溺海兵民文

    維大清道光二十有九年,歲次己酉,六月丁卯朔越祭日乙酉,某謹陳羊一、豕一、清酒、面飯致祭於海洋溺亡兵民之靈而告之曰:

    共託兮大造,我與若兮同行海島。倏獨於爾兮淪亡,何昊天兮不弔?夫誰非生之者之所珍兮,竟沉沒於荒渺。號父昆兮路遙,割妻孥兮年少。夕陽紅時春草碧,夜潮黑兮秋月白;爰居叫兮魂冷,精衛啼兮血滴。嘆游魂其奚適兮,登彼岸其何時!閃青燐於波面兮,寄悲嘯於天涯。遇風濤兮颶母,遭覆溺兮水師。叩天閶兮上陳,泊重洋兮良苦;籲聖恩之褒卹兮,表姓名於朝宁。嗟嗟!援手之不及兮,譬則己之所溺。荷戈以從戎兮,莫貴於效忠而殉節!致命亦得其所兮,夫何怨而何泣!伊他鄉之逆旅兮,居未共而行與偕;四海皆為家兮,何必故土之掩埋?人生自古有死兮,同為曠垠之點埃;是宜逍遙於世外兮,毋為厲以洊災!山蒼蒼兮水茫茫,曰方壺與圓嶠兮,汝惟翱翎;雨冥冥兮風淅淅,曰鯤身與鹿耳兮,汝惟棲息。念汝既餒而漂蕩兮,歲舉祀事於初夏;聊望汝以來享兮,向長空而奠斝。焚楮幣而沉犧牲兮,近雲車而送風馬。表余一念之微忱兮,使汝格狂瀾而度來者!尚饗。

    ·中元約

    台地七月中元節近,向有普度之俗,糜費極多。如祭享祖先,有餘者犧牲、粢盛,固宜求備,而不必家家演戲設醮;無力者亦當量家有無,盡其致孝之誠。事死如事生,傾貲耗產,如先人尚在,其心亦不安;此理甚為易曉。更有父母兄弟,饑寒不顧,但知事鬼不知事人,但知求福適以生禍。然各祭其先,尚不失報本之意;乃有以普施鬼魂為名者,無論貧富,舉國若狂,以此為行善祈福,實杳冥無憑。何不將此項費用,掩暴露之棺骸、救垂斃之鰥寡乎?如謂台地傷於兵燹、溺於風波,客死流亡之鬼多於他處,恐其為厲殃民;則朝廷有賑孤之典,城隍為治幽之神,為善豈疫癘所能侵?為惡又豈禱媚所能免?但愚民惡俗,相沿已久,不必遽行禁革;祗許備供蔬果、面飯等物,不得屠宰牲禽。古人無故不殺羊一、豕一,載在祀典;淫祀豈能違制妄用?況耗費錢財,多戕物命,暑熱腥臭,徒以造孽。小民愚蠢之見,或不免尚有疑懼;本司道飭該地方官先期至海口及厲壇等處伏為祭告,祈求疵癘不生、災沴不作,諒較爾等之喧呶褻狎為有益也。此約。

    ·重校「聖諭廣訓直解」恭紀

    「王制」有遵人之令,「周官」垂讀法之文。各郡邑設立鄉長、鐸生,恭讀「聖諭廣訓」,宣布朝廷德意,以化導斯民;法至善也。夫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易薄俗、革澆風,勸懲自有政典;而遐荒僻陋,頑梗性成,亦無不可牖而覺之者;顧力行如何耳。

    曩官山左,敬校雍正年間河東運同王又樸敬繹「聖諭廣訓衍義」一冊,淺言方語,婦孺皆可通曉。除朔、望敬讀,並於聽訟公堂及巡行郊野或市集之期老幼環聚時,擇紳耆隨時以土音講說;蚩蚩者敬聽之下,或喜而舞、或感而泣,默化潛移,成效可睹。

    後出守蜀中,見有「直解」一冊與「衍義」大旨相同;及巡閩漳,仍率屬遵行。今復奉簡命,蒞任台澎,惴惴以有負斯民為懼。伏念聖澤涵濡,百餘年以來,海隅日出,罔不率俾,間有一、二梗化者,良有司亦不得不以法繩之。不教而殺,心滋惄焉!嘉慶庚辰年,前道臣葉世倬有敬刊「直解」原本板藏學宮,爰率僚屬謹復加校訂,分發各廳、縣遵奉舉行,廣為傳布。庶幾官斯土者各盡父母、師保之責,俾斯民遷善遠罪,以仰副聖朝重熙累洽、久道化成之盛云。

    自正月初八日起,以後每月朔、望日辰刻生員蔡某在城隍廟前,初八、二十三日辰刻生員某在本轅照壁前,宣講「聖諭廣訓衍義」二篇,周而復始。本轅講期,派禮書同值役備方棹一張,上安半棹加黃棹圍。武巡捕恭捧「聖諭」自中門出,交講生立誦;畢,仍由巡捕恭捧繳進。每月本轅講生制錢一千文,該生赴署親領;郡廟講生另有公費。初八、二十三兩日午刻赴本城義塾,朔、望日午刻赴西關外兩塾,敬謹宣讀。塾師督同各生徒環立恭聽。

    ·勸捐鄉會試公費約

    台地僻處海外,而人文不遜於他邦。平日培養造就,將以儲育英才,備國家選用。古云:『爭名者於朝,未有不出戶庭而能立功名者也』。乃或狃於便安、甘於小就,大半皆以道阻重洋、資斧不足之故。我朝文教漸被,添中台額四名,原為廣收人才起見。幸而入庠,不應省試;幸而鄉薦,不能京試。此何異頂戴榮身,朝廷又安用此慶典為耶?

    爾父老所期於子弟者,當欲其家修廷獻,上報國家養士之恩,下以為宗族裏閭榮寵,本司道亦藉以慰得人之望。夫積善之道,不為其私;而親寵鄉黨中果有才學出群者,力能資助,成人之美,天必不負其子孫。但台地近年一切漸見凋敝,力不從心;想亦愛莫能助。計惟有設法勸設公費,集少成多,由公正紳士妥議章程,積存生息報官存案,不必官為經理。約計三年子利,須鄉試每名有三、四十元,會試每名有二、三百元,方可稍資津貼。如行之年久,或捐數增多,再為擴充;遇恩科之年,減半支給。粵籍,應由該紳士另為籌畫;如情願並捐,即不分畛域,一律辦理。由府城紳耆先為首領,分致各廳、縣每處一、二人董其事,立簿勸捐,多寡各聽其便,祗須書寫數目;其銀元,俟定期由府中紳耆前往按數收集,或稟請委員同往監收齊全,發存殷實穩妥紳商分領行息,以免推諉。事不經官,必無後累;且為同鄉士子勞心,正為自己子孫積德,諒都人士無不樂為也。如或有必須官為主持之處,不妨隨時稟請酌核飭遵。但捐項,絲毫不得交進衙署。本司道亦儒素出身,深知寒士之難;近年諸生頗見有志向上,爾紳商亦深以科名為重,想同有此心,非本司道為之倡議,不能舉行。明知事非易集,然統計措備本銀,為數尚不甚鉅:各廳、縣紳商集腋為之,似非苦以所難。再選拔之年,彙考朝考舟車之費,即鄰里親友情誼敦厚,恐一時尚難周備;俟公費得有眉目,定立章程,並須籌及每年提出利銀若干,為下科之用。本司道為海外興起人才起見,此拳拳期望之忱,諒共信其心之無他也。

    此諭。

    ·設義塾約

    台郡城鄉子弟浮蕩者多,皆由養蒙未得其正。大半苦無恆產,無力延師教課,及長成,或不免流為匪類;稍能知書明理,究竟作惡者少。不才之棄,殊為可嘆。為農為工,即略識文字,亦不為無益。

    查郡城向無義塾,今飭本轅經書公立一所;並因西關民居較稠,於閒空新廠立塾。嗣聞願赴學者甚眾,人多則淆雜無益;且年十五、六歲以上,知識已開、氣習未純,轉恐貽誤子弟。是以酌定十五歲以下二十餘名,以為限制。嗣據耆民許白成等好義同心,於附近之保安宮捐設一塾,分教二十餘人;除隨時飭委學官稽查,如果訓課認真,於蒙童有益,再由本司道察看,另行籌議,作為官學。各該處既為書塾,所有鄰近浮浪閒雜人等不得喧呶作踐,一切違法之事不容相近,致被沾染。隨時派令講生前往,敬讀「聖諭廣訓」,令該生徒環立恭聽。紳民有力之家,仍須各自延請名師,認真教習;守身為上,成名猶其次也。或公議倡捐,於鄉里添設義學,用廣教育;一面將首事人等稟明存案,以憑查考。庶幾桀驁冥頑之習可冀相觀而善,默化潛移,俾風俗漸蒸蒸日上:本司道有厚望焉!

    ·設義渡約

    台郡曾文溪為南北往來孔道,向來附近民人設舟濟渡,原應約給錢文;而匪徒乘機訛詐,甚至攔河截搶。台、嘉兩邑交界,此拿彼竄,易以藏奸;是以便民之舉,實為大不便也。

    本司道下車以後,訪悉情形,已嚴飭所屬並附近各莊民認真防巡。嗣據義首吳大榮稟稱:『彰邑職員林世亮、嘉義劉捷鰲等情願倡捐改立義渡,並將該渡舊有餉項籌議另行歸補』等情,當即由府分給札諭勸辦去後,尚未據復;想一時未能就緒,而遷延日久,恐未能剋期有成。茲先飭署台邑劉令墊捐造船兩只,即日興工;一面囑台邑紳商協同嘉、彰等邑首事公同妥為勸捐,或置田收租、或發與行息。如捐項寬餘,再設涼亭,以便行人憩息,且避風雨之患;巡查兵役人等亦可棲止有所。從此利濟既無留難之苦,商旅亦無劫盜之虞。想好義樂輸,無不聞風興感,共襄義舉。本司道商同鎮軍率府、廳暨各縣捐廉為倡,一切工料及將來出入支銷,均由公正紳商經理,不假手胥吏。事竣,妥議條規,通詳立案核定;勒在河干,以垂久遠。

    附全台紳民公約

    附:禁煙公約

    附全台紳民公約

    台北淡水、雞籠山一帶為合■〈土竞〉來龍,靈秀所鍾,風脈攸關。近聞有沿海奸民,訛言山根生有煤炭,難保無偷挖之徒;一經傷損,於全台人民不利。合亟公立禁約:如遇刨挖者,即行圍捕送官;倘敢抗拒,格殺勿論。或內地及各處商販前來,大眾協力阻止;若強行開鑿,富者出資、貧者出力,億萬人合為一心,為全台保護山脈。有不遵者,公議懲罰。此約。

    附禁煙公約

    外洋煙土,殘害中國生靈;稍有人心者,無不切齒痛恨。我朝深仁厚澤淪浹寰區,中外同享太平之福;我今百姓窮者窮、死者死,夷人發財得意。是販煙、吃煙,皆助夷以害人,且自害以從夷;與反叛何異?與禽獸何異?

    公議自本年十一月初一日起,立限兩月,大眾洗心滌慮,咸與維新。限滿以後,先請文武官長查察衙署內外人等,次及紳商士民。聞夷人吸食,夷酋即殺之;如不戒斷,並夷鬼之不如,而中其利己害人之計,至死不悟,為國家大患,人人得而誅之。此約。

    ·昭忠祠碑記

    台灣府昭忠祠,敕建於嘉慶七年;祀諸陣亡官兵,即附功臣祠之側。十一年,前道慶置座設位;至道光元年,前道葉、胡始將康熙以來朱逆等各案內死事官員弁兵,一並入祀。蓋以鯤身七折,為國家新隸之巖疆;鹿耳一門,尤海外孤懸之地軸。經、塽失險阻而來歸,施、黃乘精銳而深入。自是厥後,盧循、孫恩之釁,疊構其狼烽;棘門、壩上之師,時陳於鯨渤。其間或納刀入陣,或拔幟登城。或裹革忘歸,而彌貞其志;或守陣誓義,而卒殉以身。壯矣哉!函先軫之元,丹留一點;埋萇宏之血,碧繡千年。宜其誠格黅閶,恩邀黼座;永存正氣,不沫令名也!

    乃者,烏合之眾,復聚於清時;鳧藻之心,倍難於前烈。道光十二年奸民張丙等煽亂,雖運籌甲帳,迅就削平;而流燄申池,幾成蹂躪。庭內之懸魚未臘,驚繳先加;境中之害馬難除,寇鋒已及。見危授命,再睹闔門殉節之人;臨難無生,乃在草檄從軍之士;又無論荷戈者之塗膏廣野、釋甲者之委骨荒沙矣。更有寇興海鶻,鬥起城蛇。秉插羽之書,深林捕伏;張游鱗之網,駭浪追逃:棄軀命如土苴,等浮生於泡幻。至若名登軍帖,赴戍年年;事在官書,應差僕僕。唱「公無渡」之曲,滅頂知凶;效「皋某復」之呼,招魂欲泣!嗚呼!烈傳橫草,固宜哀此憚人;險蹈狂瀾,疇非歿於王事?加乘車以再世,而餒而之鬼無靈;寵三襚以殊榮,而塊然之影早化。自非亟登禋祀、用享吉蠲,無以慰諸忠之魂、實亦叢守土之責。爰於道光三年二月,與同官相率捐廉,即於舊祀復加修葺。循嘉慶七年例,增祀張逆各案傷亡官兵;而以奉檄東渡、舟覆溺海者附焉。

    溯自乾隆五十四年功臣祠告成,由府籌撥三官堂原業鳳屬赤山里租榖歲納一百六十一石有奇,置守祠者供灑掃。久且就湮,亟為清釐復舊,選公正紳耆司其會計;復經台灣縣知縣胡國榮勘度內外地基前後共二十九丈八尺、左右計十八丈七尺,豎立界石,以杜侵占,而昭整肅。於戲!規模式廓,丹艧重新;鹹爇炷而拜庭,宛凌煙而見像。為忠為烈,俾留後代觀瞻;書爵書名,悉仿史家體例云爾。

    是役也,董其成者:澎湖通判張啟煊;鳩金以助之者:淡水同知史密;監工庀財、始終其事者:紳士陳泰階、黃應清、朱世澤、張必中也。並誌。

    ·考試示諭

    童生考試,進身之始;我出身時,亦從此起。讀書累世,須留種子。登舟來此,對神明志:謀利徇私,沉溺海底。爾等作弊,亦同此誓。

    一、各學官於被控生員情節虛誣者,不得附和地方官,致有屈抑。其實有劣跡者,亦不得徇庇干咎。

    一、生童免試經解,其取古者免招覆。果由自己出筆,一望而知。錄取內記,不先榜示。

    一、童生取進,多備一、二十名。先將坐號開單,傳諭原保廩生認明本童;於某日辰初集院面試,各記坐號聽點。不准報名代備真草紙頁,無用另具卷冊,亦不必攜帶考筐,用布包文具;不許另帶片紙。覆定出榜,再照例招覆。此外,未經入選各童,可及早回籍,免致逗留。

    一、歲試,各屬生員有應次年出貢者,准其預考,以省跋涉。

    一、歲試武生未取,有願闈試者,准其預考遺才。

    一、生員二等、三等前列坐號先行發府,由各學官赴府開單傳知。俟一等覆定,再拆彌封榜示。未經取錄者,可免守候。

    一、生員有事故及被控暫革者,造冊交送考學官賫呈內地學政查考,以杜蒙混。並設木榜,開列各生姓名事由,立限投案,以憑酌量;情節可寬者,於榜內簽示開復,註冊報部。

    一、文武分起於覆試榜後,隨堂簪挂;不必全俟試畢示期,以免守候。

    一、幼童默三經以上者,除取進外,餘選取若干,另冊發書院註冊,按期飭學官背誦後作文;或全篇、或半篇,各從其便。佳者,給外課膏伙。

    一、武科以箭為准。功力嫻熟,必中靶心較多,原不必拘定五箭。如僅著靶邊,全中亦不為優。其步箭脫空者,免校刀石。

    一、未取武童,於默經原卷面填明箭眼發閱,以昭公允。

    一、取進無分文武,皆為門牆中人,望其將來為國家出力;各鄉遇有賊匪,追捕攢射,從優獎勵。文有書院,武亦宜課習。住址附近郡城,新生每月望日午後至本轅造冊習射,分別獎賞,並習雜技。

    一、各屬生童雲集道、府連試,寓郡日久,城廂內外地保居民人等務各小心火燭,嚴防賊盜。向來有窩藏奸匪之徒,乘此考試勾引游蕩,遇事生波,端漁利。各屬應試子弟不能盡有父兄同來約束,居家本系淳樸,因應試而轉近匪徒;讀書皆可成材,因赴考而忽為敗類。小則耗費錢財,大則損壞品行;或受訟累、或犯官刑。傳聞鄉里,父母懸望憂愁;俯伏公庭,師友牽連玷辱。考試原為鼓勵人才,反致戕賊善類;求名正以敗名,言之殊堪憤懣。除飭府行縣會營派撥員弁督飭兵役,分段巡查;如有奸徒窩留賊盜及引誘年少子弟嬉遊者,立即拿究。該生童之父師人等各加管束;倘有為非不法情事,並坐其父師並該廩保失察之咎。仍在該生童等自愛自重,閉戶潛修。考試黜落,非不可對人;若另滋事端,受侮召辱,何顏以見父兄?且一受刑傷,終身不齒於士類,求其當童生而不能矣。再,外屬遠道而來,無論貧富,資斧總不能有餘。往往出外閒游,或深夜不歸,行李被盜;良懦者既隱忍無可控訴,刁劣者又架捏藉以索賠。今立定規約:除借居親族之家外,所有租賃厝舍以及坊寓店舖,本生童入門之日,即將衣物銀錢開單,眼同房主點明。如出門有事及應考之日,單身獨處者,將住房封鎖,以鑰匙交付房主,夜間至遲三更回寓;該房主小心守夜,自無疏失。其各街巷舊有賭間、娼家之處,業經本司道密查存記;如考試之時復行開設或兵役人等從中包庇,一經查出,即先飭地方官會同營汛查封治罪。其各凜遵!

    ·致僚屬手札

    卷查台屬積案纍纍,貴處尤多。固由民情刁詐,而歷任因循之咎亦不能辭。但一經催提,或舊案復起波瀾,或新案愈增訐控。茲擇其要者,令張縣丞前往催提。該員在嘉任捕官年餘,情形較熟,且逐案委人亦不勝其煩擾,是以各札並交帶來,面商設法辦理,以清塵牘;庶免刁徒播弄,屢瀆不休,愈積愈多。

    然圖准、不圖審之惡習已久,自不能一時清理。查原告不到,例應請銷。細加察訪,果系所控未實,慎擇妥役先傳原告;日久不到,即請詳銷,有委員會稟易以措詞。如續控,再作新案辦理。況非本任內之案,更無所用其回護;不必定欲提解來郡,以致官民交受其累。果蠹役豪棍,不能畏難姑息,懲一即可儆百;所謂先難而後易也。

    某任州、縣二十餘年,雖海外情形與各處不同,而地方民情大概事同一律。其一切為難之處,自己既為過來人,必不強諸寅好以所難。且由內地遴選而來,皆能事而不肯廢事者;實藉劻勷之力,以冀同免愆尤。盡一分心、有一分效,大要易辦者莫放過、難辦者要耐煩;清理積案,其一端也。果盡其心力之所能為,無稍倦怠,即宦場得失無憑,冥冥中尚有一部考功則例也。(致各屬)

    再,當務為急,無過聽訟、緝捕二端。而言語不通,費用無出,兼以重洋易於躲閃;雖賢者,亦不能不為積習所移。但無預存「大化為小、小化為無」之見,而力所能為者,慎無憚難而不為也。

    為民害之尤甚者,不能去其一、二,安用地方官為耶?秋禾漸次登場,或半月、或十日,務撥冗親歷向來多事村莊一行為囑。如無事,輕騎減從,不必會營。切切!(以上致嘉邑王仲甫明府書)

    貴境與台邑毘連之曾文溪,水漲之時,擺渡船夫,行人自應酌給錢文。而訛詐異常,商旅為之裹足;甚有乘間劫奪,並殺害投之溪流者,或未免言之太甚。其附近溪邊系台邑所轄之胡厝寮地方,盜劫頻仍;皆由交界地方易以藏奸,且有溪河足以阻截之故。除飭台邑撥役前往巡緝並嚴諭該莊總理人等清莊聯甲外,務祈嚴諭該管地保鄉人等一律辦理為望。

    再,聞該溪每年有繳縣公費若干,未知虛實?或奸徒假冒撞詐,均未可定。祈密加訪察,如果書役人等有此規費,必須明示革除。查地方陋規,非為害太甚者,原不必裁汰;若為利甚小而為害甚大,正不必避干譽之名,設法永遠禁除。或商同台邑改為義渡,妥議章程,勒石河干;為民造福無窮,似有損而實有益,不但為自己顧考成也。若漠然置之,豈非蹂躪百姓,皆由我輩作孽耶?想急公向上者,必能振刷精神,實力圖之。(致台、嘉兩邑書)

    聞四鄉農民做小本生業者,多不敢進城,以致諸物昂貴。緣有假充文武衙門人役之棍徒,任意訛索;誠恐串通在官丁胥滋事,是以商同前鎮台勒石示禁在案。茲聞各城門車輛仍有阻滯之處,務祈嚴飭汛弁查禁。如巡防認真,郡城內果常常安靜;所有各衙門汛丁,自八月為始,每月由道酌賞,以示獎勵。(致呂壽山鎮軍書)

    思患預防,非全副精神,十分周到,則廢弛叢脞,靡所底止。守經兼須用權,但不可以狼豕視百姓、以寇盜視屬吏耳。

    僕遷地弗良:譬如以柔弱之客兵,治剽悍之勁敵;以拘謹之學究,敵佻達之狂徒。歷官將三十年,所可告無罪者:審斷不惜力、緝捕不惜財而已。惟官高一級,即與民遠一層;一任嘔心,無從措手。天下事固未有獨力而能奏效者也。(上浙撫梁楚香中丞書)

    治兵難於治民,治民難於治番;兵安則民安,民安則番安。颶風暴雨,皆官吏咎徵,不能感召天和所致。此時惟有戢兵心以平爭、收士心以消訟、結民心以弭盜而已。(上廖儀卿座師書)

    漳、泉果能合而為一,游匪無所煽惑,地方自日見敉安。或云聯結亦有隱患:此過慮之迂見。惟求目前相安,我輩何至激之使變耶?此時正巡防吃緊之時,無事須作有事想。昔白淩蒼副戎有云:『奸宄視政令之疏密為伏發,兵役又視官長之誠偽為勤惰』。旨哉!閱歷之言也。夙夜勤勞,安民息事,悉已代為上達。交冬以後,有佩犢而無吠厖。行之無倦,拭目俟之。(致嘉邑丁述安明府書)

    某居官如何?前不深悉;現在留心察看,精明過露。凡事見長,是其所短,然視因循退縮者尚高一籌;是所短,亦即所長。全才難得,在用之者於馳驟之中寓控制之法,養其精銳、遏其虛憍則得矣。若謂蕩檢踰閑,甚至簠簋不飭,則斷斷乎無之;可代為保結。倘有影響,萬不能稍為姑息,亦不能掩人耳目。此時察吏,別無他求,總以現在控案、鬥案、盜案之多寡有無為斷,則信而有徵。無此三者,無論才具如何,皆為良吏。

    豎旂,誠叛逆也;殺之非枉。然假豎旂之名為搶奪之計,饑寒所逼,不得已脅從;或因案追捕、或被人指控,藉為護符,其戕官攻汛者,往往激而成之。情罪相當,惟其心安理得而止。如故示哀矜,又恐頑梗愈甚,水懦之害尤烈。一旦矯弊太甚,各屬官吏豈有不計功者?若遇事不肯上前,或竟諱飾彌縫、「化大為小」,亦為非計。台地但論出力獲犯之功,而不究起釁失察之過,有深意也。總在平日於前三項隨到隨辦,一得民心,自能消患於無形耳。

    從前府庫充裕,道庫亦備貯甚足。每年內地解餉來台,遲早均可;即偶有不虞,總可應手。此時情形,譬如居家者無斗石之儲,專候隔海運糧,計日為炊,而又不能操克期必至之權;且事變又往往出其不意,府庫墊支罄盡,紳商殷實者少,一切迥不如前。前年餉船失事,倘非從前綢繆遠慮,發道庫備貯一項,真是不堪設想。是籌添備貯,實為全台命脈所關也。

    洋面未能常常清靜,皆由各處捕拿逃竄此間,游奕往來不定;水師將備先須添雇船只,再籌兵費,而盜已一帆遠颺矣。舟師出洋,向來造領口糧;商船進口,舊例有津貼一項。每兵一年,勻給纔得銀三、四錢;近年船少港淤,並此而無之。內地出洋,均有口糧。台灣洋面收泊較難,尤為艱險。此時海洋情形,非循例出巡可比,必須預備攻擊追剿。各兵枵腹從戎,安能責其冒險出力?即官弁從嚴參處,亦無濟也。(以上上劉玉坡制軍書)

    向來交冬風謠四起,總不免小動干戈。今人禍幸免,而天災疊至;淡廳水溢、彰邑地震,傷人甚多。履薄臨深,皆成實境。雖籌議撫卹而凋敝已深,豈台民之必不能安生?抑居官者奉職無狀,上干天和耳?(上蘇鰲石師書)

    用其心之所能到,盡其力之所能為;大概治兵難於治民,治民難於治番。兵安則民安,民安則番安。番無足慮,可慮者通番之民;兵無難治,所難者領兵之官。而終歸於地方官不易得其人,然亦非無人。其病一言以蔽之曰:窮而已矣。(上粵督徐仲紳同年書)

    任人行政,不能顧及私情;然心有所挂戀,即不能專一,辦公亦當慮及。(上劉玉坡制軍書)

    上控之案,愈積愈多,民情譸張難治。一經催提,舊案反起波瀾,新案倍增訐告之風。派委員設法清理,而不必定行提問;且多非現令任內之事,察看案情,先傳原告,如日久不到,即先詳銷;一面訪出唆訟之徒,懲創一、二,大約不出衙門中人。法自近始,或可刁風少戢。

    各處為民害者,不外盜賊、訟師、蠹役三項;而台屬尤甚者,則三者合而為一。胥役勾通匪徒為盜窩;及事主報官,又與訟師代為捏告。愚民無知,訟累經年;贓物絲毫未得,又添出許多費用。卒之,盜匪與棍徒逍遙事外。在官受累者,大半皆被牽良民;於是胥役既分盜贓,又得訟費。失事者固冤無可伸,而未失事者亦不知禍從何來。諸僚屬非不肯辦事者:一則言語不通,難得其情。一則動須會帶兵勇,好官不肯累民,即須自捐;而缺分非昔比,費用無出,即報解一切種種為難,得忍且忍,姑求無事為福,苟安目前。地方奸徒亦明知官之無可如何,於是律例煌煌,皆成虛設。

    某為州、縣二十餘年,一切系過來人,必不肯苦諸君以為難。但力所能為者,勿畏難苟安為望!(以上致各屬)

    勸捐不在委員有能,惟在地方官素得民心耳。

    內地人員,無不謂台地為美;及到此而後,知苦累更甚於內地。稍可敷衍者,止二、三缺;或存幸災樂禍之見,希冀機會可圖,亦難保其必有大獄。若輩職司奔走,原無須十分出色;現在皆年力富強並無過於庸劣者,調去之人與派來之人,似亦不相上下,未免徒多一番跋涉周折。然一經到台,省中即不能為政,亦不成事體,奉有明文,必不容其逗留。以後請准留台者,再令出差前來,如差委不得力,俟道、府有明文到省再調,則若輩無所諉延矣。刑期無刑,愈殺愈多而不能止。似求無刑,不在多殺,殺其萬無可宥者可也。(以上致陳慈圃方伯書)

    領次年兵餉員弁,限定十月中旬內渡。來年得以從容回台,不至為颶暴所虐。嚴其考成,正全其性命耳。(上徐松龕中丞書)

    彰化舊名半線、嘉義舊名諸羅,皆以武功易名。鳳山楠梓坑士民圍剿匪犯多名,人眾未能遍獎;改其莊名為「義勇鄉」,建坊通衢,以示表揚,而資觀感。庶幾有勇知方,可為地方官指臂之助。(致鳳邑丁述安明府書)

    監犯羈滯未解,至六、七年之久。諸寅好以歷任積壓,解費未交、交代未結,年復一年,陳陳相因。各犯非盡應致死者,任其瘐斃;有一案而已報斃三、四人者。冥冥之中,咎將誰歸?即不為考成計,獨不為子孫計耶?昔人有因人犯羈累而寢食不安者;我輩獨非同此心耶?如費用浩繁,果系前任無從著追者,設法攤抵,或由道轅代墊。姑勿論公事應辦,望同行此方便耳。船價及內地各項,已通詳議裁。除差役盤費外,其雜項有無多寡,想亦不至刁難;必須趁此辦理。(以上致各屬)

    海外人犯擁擠多年,不能不變通辦理。非敢率更舊章,致寅好為難;但求人犯一到,即行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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