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3/3页)

    他们跃上马背,很快地疾驰过辽阔的草原,就在日落大地之前没有多久,返回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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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去和十熊报告,他们在神圣的森林中,发现白人在那儿亵读了这块孕育生命灵气的森林。这些白人,不但滥伐林木,还残忍地大肆屠杀林问的鹿群,以及松鼠、鼬鼠、灌各种小动物。显然,他们屠杀森林中这些动物,并不是主要的目的。这些白种猎人,很可能因为追逐野牛,才追到这儿来的,也为此地带来了极大的浩劫。

    当他们在报告这件事时,十熊好几次都不住点头。可是,他没有问及任何问题。

    然后,与狼共舞又再次详叙他的恶梦。

    老人一直听着,什么也没开口说,但他的表情,比以前任何时刻,都要来得沉痛。最后,与狼共舞说完之后,他也没有提出任何评论,反而拿起烟斗说:“我们来为这事抽抽烟吧!”

    与狼共舞了解十熊的习惯。他在吞云吐雾的时候,也是在思考、衡量、推断一件事的时候,但是,当他们传递着烟斗,轮番抽烟时,十熊显得焦躁又忧虑,好像胸中的情绪,起伏甚大。

    最后,与狼共舞又开口了。

    “我还有话没说完。”

    十熊这个老人,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和踢鸟谈话时,”与狼共舞开始说:“他就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我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踢鸟又一再的问;‘还会有多少白人士来?’我当时只说,‘我不知道。’这也是实请。我的确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白人来此。但是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们,我相信一定很多很多,非常的多,会有许许多多的白人涌来,人数多得决不是我们数得清的。如果那些白鬼要和印第安人开战,他们的士兵,会有上千之多,声势十分浩大,排山倒海而来。而且这些士兵,都拥有火力很强的武器。他们的枪炮,可以射入营帐中。就像我们上次,打败了波尼族的士兵一样。”

    “这足以令我惧怕。我会这么害怕一场梦,因为太清楚,这梦很可能变成真的。我虽不敢说,将来一定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但我是从白人那儿来的,我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现在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我深怕所有的族人会遭遇到不测。”

    他一边说,十熊边听边点头,但与狼共舞却很难看出,这个老人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话。如果相信,又相信了多少。

    这个老酋长站了起来,在他的帐篷小屋踱着步子,最后在他床边停住了。他伸手,拿了一个袋子。打开来,看到里面有一个像瓜一般圆圆的东西,他拿了那个东西,走过来又坐在火旁。

    他低咕了一声,坐了下来。

    “我想你是对的。”他对与狼共舞说道。“我们很难知道,那些白人要怎么做。我是个老人,度过生命中无数的冬天。而我甚至也不知道,一旦白人带者那些满嘴胡子的士兵,来到我们的地方时,我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你让我给你看看这个。”

    他努力把包在外面的生皮袋子打开,有一阵子,怎么剥也剥不下那袋子。他又加把手劲,用力把袋子两边往下拉,这才拉了下来。露出一顶金属的头盔。

    踢鸟以前从来没看过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与狼共舞也不曾看过。但是,他一看便明白那是什么。他曾经在教科书和军事史的书上,看过以前的士兵,戴过这样的头盔。这种头盔,是西班牙士兵戴的。

    “这些人,是第一波侵入我们领域的人。”十熊指指那个头盔。“他们来的时候,骑着一匹匹高头大马。那个时候,我们从来没有看过马匹……。他们用枪射击我们,那样的武器,也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些武器,泛着冷冷的寒光,我们看了害怕。那是我祖父的祖父的时代。”

    “最后,我们逐出了这批入侵者。”

    老人长长的吸了一口烟,吐了好几口烟雾。

    “然后,又是墨西哥人入侵。我们和他们开战,结果我们成功了。他们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来了。”

    “到了我的时代,白人开始来了。先是德州人,他们要我们的土地,问都不先问一声,就占为己有。而我们居住在自己的土地上,反而让他们看不顺眼,大为光火。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杀了我们,他们杀起人来,连妇女和孩子也不放过,好像他们都是战士。”

    “在我还年轻时,我跟德州人作战。我们杀了很多德州人,也掳获了许多他们的妇女和孩子。其中有一个,就是与狼共舞的妻子。”

    “交锋了好几次,他们才提议言和。我们跟德州人见了面,并且和他们一起签下了和约。可是,这些条约,往往徒具虚文,没有任何约束力。很快的,白人又想从我们这儿要求新的东西。合约上的白纸黑字,又形同废纸一张了,没有一点用处。总是变成这样的一个结局。”

    “我也烦腻了。就在许多年前,我领着所有的族人和大队车马,移居到现在的营区来。离那些白人远远的。我们在这儿,安静地度过了好几个年头。”

    “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块净土了,我们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退让。现在,我想到白人又要涌到这儿来了。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很难知道,他们又要采取什么佯的行动。”

    “我一直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我们很本分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从来没跟白人需索过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想你是对的,他们还会像潮水一样,不断的涌来。”

    “我每每想到这事,就看着这个头盔,知道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事。我可以确定,为了保护我们的土地、财产、子民,和生存的权利,只有战争一途了。我们的土地,一直是我们所拥有的,也是我们所要的全部。”

    “我们不惜开战,只为了保存世世代代,一直是属于我们的土地。”

    “但是,这个冬季,我想我们不该引发战争。毕竟,你告诉我了,我认为现在就是我们要走的时机了。”

    “明天大早,所有的村民,就要准备拔营,前往我们冬季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