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1/3页)
在迈尔斯·伊斯汀最料想不到的时候,好运气竟然来了。
就在两天前,他还灰心丧气,情绪低落,深信自己在“七七”健身俱乐部的苦役除了使自己在犯罪的泥坑里越陷越深外,不会产生什么别的结果。监狱的阴影重又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使他胆战心惊。迈尔斯曾把他忧郁的心事告诉过胡安尼塔。虽然他们俩在相爱时可以暂时忘掉一切,但情绪的基调并没有改变。
星期六,迈尔斯跟胡安尼塔见了面。到了星期一的深夜,在“七七”俱乐部里,经理纳特·内桑森派人来叫他了。象往常一样,他当时正帮着给三楼的纸牌和骰子赌客们送酒和三明治。
当迈尔斯走进经理办公室时,内桑森那里已有两位客人。一个是高利贷者俄国佬奥敏斯基,另一位是个身材高大、粗眉大眼的家伙,迈尔斯曾在俱乐部里见到过他几次,听到别人都叫他托尼·贝尔·马里诺。
“贝尔”这名字倒是名符其实。此人身躯粗壮有力,动作迟缓,脸上露出一副凶相。托尼·贝尔显然是有权威的,别人都要听他调遣。他每次来“七七”俱乐部,都乘坐一辆卡迪莱克牌轿车,陪同前来的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一名随从,两人显然都是保镖。
内桑森讲话时显得很神经质。“迈尔斯,我刚才一直在给马里诺先生和奥敏斯基先生讲,你在这里是多么有用。他们想让你帮个忙……”
奥敏斯基粗率无礼地对经理说:“外面等着去。”
“是,先生。”内桑森马上离开了。
“外面车子上有个老家伙,”奥敏斯基对迈尔斯说。“叫马里诺先生的人给你帮忙,把他抬进来,但别让人看见他。把他弄到你旁边的房间里,让他呆在里面。除非不得已,不要离开他。在你必须走开的时候就把他锁在里面。我要你负责,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迈尔斯不安地问:“我是不是要用武力把他关在这里呢?”
“不会让你用武力的。”
“老家伙懂得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调皮的。”托尼·贝尔说。象他这样一个大个儿,他的假嗓子真尖得出奇。“记住,他对我们太重要了,所以要好好地伺候他。但是别让他灌黄汤。他会要的,一点也别给他。懂吗?”
“懂了,”迈尔斯说。“你是说他此刻失去知觉了吗?”
奥敏斯基回答说:“他大喝了一个星期,醉得象团泥。你的任务就是照料他,让他把酒戒掉。他在这里的时候——大约要三、四天吧——
你可以先把别的工作停下。”他又补充说:“好好干吧,再立上一功。”
“我尽力而为,”迈尔斯对他说。“这老头有名字吗?我总得叫他个什么。”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奥敏斯基说:“丹尼。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几分钟以后,在“七七”俱乐部的外面,托尼·贝尔·马里诺的司机兼保镖厌恶地向人行道上啐了一口,抱怨地说:“老天爷!这老家伙臭得象个粪桶。”
一辆道奇牌轿车停在路边,汽车靠人行道一边的后座车门已经打开,座位上横着一具毫无生气的人体。司机兼保镖以及另一名保镖此时正同迈尔斯·伊斯汀一起查看这具人体。
“我会设法把他弄干净的,”迈尔斯说。闻到这股吐得一地的秽物的刺鼻恶臭,迈尔斯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我们得先把他抬进去。”
第二名保镖催促道:“他妈的!快点干完算数。”
于是他们一起伸手进去把老家伙抬了起来。在灯光昏暗的街上,只依稀看得出老家伙一团灰白的乱发,苍白瘦削、长满了胡子的面颊,紧闭的双眼,露出无齿牙床的松垂张开的嘴巴。醉汉穿的衣服污渍斑斑,破烂不堪。
“你们看他死了吗?”当他们从汽车里把老家伙抬出来的时候,第二个保镖问。
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由于搬动引起的,老家伙“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铺头盖面地弄了迈尔斯一身。
那个司机兼保镖的角色没有溅到污物,他咯咯地笑着说:“他活着,暂时还没死。”他见迈尔斯在打恶心,于是对第二位保镖说:“老弟,还是咱俩抬吧。”
他们把一动也不动的老家伙抬进俱乐部,从后楼梯上了四楼。迈尔斯带着一把房门钥匙,开了门上的锁。这是一间跟他的斗室相似的小房间,里面只摆一张单人床,一个五斗橱,两把椅子,一只脸盆和几块搁板。房间四周贴着护壁镶板,在离天花板一英尺的地方开始露出了墙壁。
迈尔斯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对另外两个人说:“等一下。”说着就跑下楼去,从健身房里拿来一块橡胶布,铺在床上。他们砰地一声就把老家伙丢了上去。
“现在他就全归你管了,迈尔斯,”司机兼保镖说。“趁我还没吐,咱们快走吧。”
迈尔斯强忍住厌恶,给老家伙脱下衣服,然后让他仍然昏迷不醒地睡在橡胶布上,用海绵给他擦洗了一番。老家伙这才不是那么脏,那么臭气熏人了,于是迈尔斯便边抬边拉地抽出了橡胶布,让他在床上睡安稳了。在整个过程中,老家伙呻吟着,又吐了一次,不过这一回只吐出来一些唾沫,迈尔斯给他揩掉了。后来迈尔斯给他盖上一条被单和一条毯子,老人看上去就睡得更加舒服了。
刚才给老家伙脱衣服的时候,迈尔斯就让它们落在小房间的地板上。现在他把它们收起来,放进两只塑料袋,准备第二天拿去洗烫。在料理这一切的时候,他倒空了所有的衣袋。从一件上衣口袋里倒出了一副假牙齿;从别的口袋里还倒出了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把梳子、一副厚镜片的眼镜、配套的一支金笔和一支铅笔、一串钥匙,另外在里面的一只口袋里还有三张键式信用卡和一只塞满钞票的钱夹。
迈尔斯拿出假牙来冲洗了一番,然后放在床边的一杯水中。那副眼镜他也放在床边不远的地方。然后他便研究起银行信用卡和钱夹来。
这三张信用卡是分别开给弗雷德·w·赖尔登、r·k·贝内特和艾尔弗雷德·肖的。每张卡的背面都有签名,但尽管名字不同,三张卡上的笔迹却是一样的。迈尔斯把卡又翻过来,检查开卡日期和截止日期,结果证明这三张信用卡都还通用。据他判定,它们都是真卡。
他把注意力转向钱夹。在塑料“窗”底下是一张本州的驾驶员执照。
因为塑料已经发黄,透明度减弱,所以迈尔斯把执照拿了出来,结果却发现在它下面还有第二张执照,第二张下面还有第三张。执照上的名字跟信用卡上的三个名字完全一致,但是三张执照上贴的正面半身像却是同一个人的。他凑近些细看。如果把拍照时的差别考虑进去,此人无疑就是床上的这个老家伙。
迈尔斯准备让纳特·内桑森把信用卡和钱夹放在俱乐部的保险柜里,但他必须知道一共交上去多少钱,于是他便把钱夹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数目大得出奇——共五百一十二元,其中约有一半是二十美元一张的新钞票。正是这些二十元的钞票使他愣住了。迈尔斯仔细地检查了几张,用指尖摸着纸的纹理。然后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看来他睡得很死。于是,迈尔斯悄悄地离开房间,穿过四楼的走廊来到自己的屋里。
几分钟以后,他带来一只袖珍放大镜,把这些二十元一张的钞票放在放大镜下面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直觉一点不错:这些钞票果然都是假的,尽管伪造得很高明,质量跟他一个星期前在“七七”俱乐部买进的那几张不相上下。
他推想到:这些钞票,或者说其中的一半,是伪造的。那三张驾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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