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2/3页)



    他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公寓套间外门打开了,马戈特走了进来。

    她脱下束有腰带的驼毛上衣,把它撂到一把椅子上。

    “呵,天哪,亚历克斯。我简直没法把罗斯科从脑子里排除掉。他怎么会那样做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径直向酒柜走去,调了一杯饮料。

    “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慢吞吞地说。“真相即将大白。如果你不反对,布雷肯,我想先不谈这件事。”

    “我理解。”她向他走去。两人亲吻时,他紧紧地抱着她。

    过了一会,他说:“给我讲讲伊斯汀、胡安尼塔和小女孩的情况吧!”

    昨天以来,马戈特一直在设法把这三个人安排妥当。

    她面对他坐下,一边呷着她的饮料。“事儿真多;全挤到一起来了……”

    “出事的时候常常都是这样,”他不知道今天过完之前还会冒出什么别的事儿来。

    “先说迈尔斯,”马戈特开始叙述:“他已经脱离危险,而最好的消息是他的眼睛不会瞎了,这可真是奇迹。医生认为他一定是在硝酸浇到他脸上以前的一刹那间闭上了眼睛,这样,眼睑才救了他。当然,眼睑烧伤很厉害,象他脸上的其他部位一样。他还要经受一次长时间的整形外科治疗。”

    “他的手怎么样?”

    马戈特从钱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把它打开。“院方已经跟西海岸的一位外科医生——奥克兰的杰克·塔珀博士取得了联系。他很有名气,是国内外科修补人手的第一流专家之一。已经打电话向他请教。他同意下星期三或四乘飞机到这里来做手术。我想银行会支付这笔费用吧。”

    “是的,”亚历克斯说。“银行会付的。”

    马戈特接着说,“我跟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英尼斯谈过了。他说,为报答迈尔斯·伊斯汀出庭作证,他们将给他提供保护,并在国内另外一个地方给他提供一个新的身份证。”她放下笔记本。“诺兰今天跟你谈过了吗?”

    亚历克斯摇摇头。“一直没有机会。”

    “他就会来找你的。他想要你出面,运用你的影响,帮迈尔斯找个工作。诺兰说,如果必要,他会捶着你的办公桌,逼着你出面。”

    “他不必捶桌子,”亚历克斯说。“我们的控股公司在得克萨斯和加利福尼亚有一些消费者信贷办事处。我们可以在随便哪个办事处给迈尔斯找点事儿做。”

    “也许他们也会雇用胡安尼塔吧。她说,不论他去哪里,她都和他一起去。埃斯特拉也带去。”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他感到高兴的是,至少还有一件事结局不坏。

    他问道:“关于那个小女孩,蒂姆·麦卡特尼说了些什么?”

    把埃斯特拉、努涅兹送往治疗中心的精神病专家麦卡特尼医生处诊治是亚历克斯的主意。亚历克斯想弄明白,绑架和拷打有没有给小姑娘带来精神上的什么损害。

    但是一想到治疗中心,便使他郁郁不乐地联想起西莉亚。

    “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马戈特说。“如果你我都象小埃斯特拉那样神志清醒,情绪稳定,那我们就都会成为更好的人了。麦卡特尼医生说他和小家伙把整个事情谈了个透彻。这样,埃斯特拉将不会把这番经历深埋在她的下意识之中;她会清晰地记住它——但这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如此而已。”

    亚历克斯觉得眼泪涌了上来。“我很高兴,”他轻声说。“真的很高兴。”

    “今天可真够忙的。”马戈特伸个懒腰,踢掉了她的鞋。“另外,我还跟你们银行的法律部门谈了补偿胡安尼塔的事。我想我们可以作出某些安排而不必把你带到法庭上去。”

    “谢谢,布雷肯。”他拿起她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重新去斟酒。这时,电话响了。马戈特站起身来去接电话。

    “是伦纳德·金斯伍德打来的。他找你。”

    亚历克斯穿过起居室,接过电话。“什么事,莱恩?”

    “我知道你辛苦了一天正在休息,”这位诺桑钢铁公司的董事长说,“罗斯科出事,我也吓得不轻。但是我要说的事不能等。”

    亚历克斯哭丧着脸说:“那就说吧。”

    “我们董事中间有个核心决策小组。今天下午以来,我们已开了两次电话会议,中间还打电话跟其他人联系过。美一商董事会全体会议将于明天中午召开。”

    “说下去。”

    “第一项议程将是接受杰罗姆总裁的辞呈。董事中有些人提出了这一要求,杰罗姆同意了。我甚至以为他已经被解除了职务。”

    是的,亚历克斯想,帕特顿是愿意脱身的。显然,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大堆问题以及现在需要立即作出的关键性决策,他才没胃口去介入呢!

    “在这项议程之后,”金斯伍德以他惯用的那种直截了当的口气说,“你将被选为总裁,亚历克斯。任命将立即生效。”

    亚历克斯在听电话时,把电话听筒用一个肩膀夹着,点燃了烟斗。

    这时,他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盘算。“莱恩,在目前这样的时刻,我不敢肯定我是不是愿意担任这个职务。”

    “我们料到你会这么说的,所以大家才推选我来给你打电话。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恳求你,亚历克斯;为我自己,也为了董事会里其他的人。”金斯伍德顿了一顿,亚历克斯感觉到对方这会儿一定觉得难受极了。对象伦纳德·l·金斯伍德这样地位的人来说,求别人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大家都记得你曾就超国公司的事警告过我们,但我们当时却自以为高明。实际上,我们并不高明。我们对你的警告置若罔闻,而现在你的预言已经变成事实。所以,现在大家请求你,亚历克斯——我承认此刻求你的时间已晚——帮助我们摆脱眼下的困境。我还不妨告诉你,有些董事正在担心他们个人所负的责任。我们全都记得你在这个问题上也曾警告过我们。”

    “让我想一下,莱恩。”

    “不必着急。”

    亚历克斯本以为自己会有某种称心如意之感,也许会产生一种优越感,因为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他可以说:我早就这样告诉过你们了。

    另外,由于掌握了王牌——对此他确信无疑——他本以为自己还会有大权在握之感。

    然而这些感觉一概没有。他只感到奋斗的徒劳和无谓,由此产生一种莫大的悲哀,而即使他能取得一番成就,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银行充其量也只能恢复到班·罗塞利去世时的状态。

    这值得吗?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呢?有没有必要拚死拚活,承担沉重的个人责任,弄得终日紧张,劳累不堪,甚至牺牲个人的一切呢?

    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为的是挽救一家银行,一家货币商店,一部货币机器,使之不致倒闭。难道马戈特在社会地位低下的穷人中间做的工作不比他的工作重要得多,对时代的贡献更大吗?然而,问题并不这么简单,因为银行也是不可少的,而且银行以其特有的服务,也象食物一样直接关系到社会,须臾不可缺少。没有货币体系,文明势将解体。

    银行尽管不十全十美,却可以使货币体系发挥作用。

    这些都是抽象问题;还有一个实际问题要考虑。时至今日,即使亚历克斯接受了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的领导权,也难保一定成功。很可能他只是不光彩地主持一下美一商的转让或被另一家银行接管的仪式。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人们就将因此而记住他,而他作为一个银行家的声誉也就彻底完蛋了。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还有什么人可以挽救美一商的话,亚历克斯知道,这副重担是非他莫属的。他不仅才能出众,而且还精通内情,此中学问,一个外人是不可能一下子学到手的。更重要的是:尽管问题成堆,即使现在,他也还相信自己能够担负这个重任。

    “如果我接受的话,莱恩,”他说,“我将坚持不受任何约束地进行改革,包括董事会的改组。”

    “你不会受到约束的,”金斯伍德回答说。“这一点我可以亲自向你保证。”

    亚历克斯抽了一口烟斗,然后把它放下。“让我晚上睡觉时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早晨我把决定告诉你。”

    他挂上电话,从酒柜上重又拿起杯子。马戈特已把自己的酒杯拿在手里了。

    她疑惑地注视着他。“你为什么不接受呢?咱俩都知道你总会接受的。”

    “你掂量过这副担子有多重吗?”

    “当然。”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会接受呢?”

    “因为你没法抗拒这一挑战。因为你整个的生命就是办银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只占第二位。”

    “我可不敢肯定,”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是不是希望成为你所说的那种人。”接着,他又想,当他和西莉亚一起生活的那阵子,他的确一直是那样的。现在还是这样吗?可能正象马戈特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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