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2/3页)

“我当时之所以答应俊二的求婚,完全是由于心理某些微妙的冲动所致。当拄着拐杖、面色苍白的他出现在朽坏的栅栏那儿时,我被他那阴魂不散的眼神所慑,在无以名状的惊恐下,我觉得必须抓住点什么,于是答应了俊二的求婚。……但现在,我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可怜的画家,悲哀的男人。……让我奉献初吻的男人。……”

    朝子很想再和斑鸠一谈谈,但一直不见他的踪影,她断定他一定回东京了。朝子将这次错误归咎于自己,以致连写信的勇气都没有。她作梦也没想到,当自己不在家时,斑鸠一正悄悄拜访了母亲依子。

    隔周周末又来到轻井泽的周伍,对女儿突然的变化感到非常震惊。只见她两眼无神,面带忧戚、声音也像感冒而略微沙痖。

    就在这同时,依子却异于往常地显得容光焕发,这令周伍感到不悦。也许是为女儿的婚事而兴奋吧,但依子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种喜上眉梢的表现;周伍难免有些疑惧,而担心这是不祥之兆。

    周伍建议朝子邀请俊二,三人一同骑马散步到千格瀑布。

    “我宁可和爸爸两个人去。”

    “啊,你们吵架啦?”

    “没有。我们天天在一起跳舞、打网球。可是好久没和爸爸一起出去玩,所以今天要好好陪爸爸。”,

    “你的孝心大令我感动了。”

    女儿的解释感动了周伍。两人换上马装,前往马匹出租店,租了两匹驯服的马。马上的周伍像个军官,整个人英姿焕发,斑白的头发顶着高原的日光。朝子没穿长靴,仅穿着剪裁精致的淡褐色马裤,以及一件蓝色粗条纹的简朴衬衫,颈上则系了一条丝巾。

    起初周伍骑在前头,朝子保持半个马身跟在後面。这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时刻,而朝子一直静得出奇,周伍数次回过头去,只能看见女儿策马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一辆巴士迎面而来,头戴白色凸纹布帽的小学生,纷纷将头探出窗外。周伍下马,走至路旁,趁着巴士掀起的尘埃,他顺势呼唤女儿。

    “喂,在这里歇会儿吧。”

    “好。”

    两人拐入小径,将马系在林子里,找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下来。小鸟的啁啾声不绝于耳。默默擦拭汗珠後,周伍基于一种父亲的直觉,突然问女儿:

    “朝子,你在谈恋爱吗?”

    正把弄着身旁的小草的朝子,抬起泪盈盈的双眼,看了父亲一眼,回答道:

    “嗯。”

    如果周伍接着问:“是谁?”朝子或许会诚实地说出斑鸠一的名字,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避开一份看不见的危险。

    但周伍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本身也受制于他的“教养”,即使与女儿也不适合谈论庸俗的事情。周伍认定和朝子谈恋爱的男人一定是俊二,再问:“是谁?”岂不多余,因此不再追问下去。

    但事实上,促使这位年老绅士噤口不言的是一股令他困惑的感情力量。他不想从女儿口中听到俊二的名字.因为他嫉妒。

    上星期在万平大饭店见到的朝子是个不带感情、亭亭玉立的公主,但今天的朝子却已沦为感情的俘虏。

    “我这是在嫉妒!”

    周伍惊愕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于是,与生俱来的理智立刻告诫他,决不可像世上一些愚昧的父亲,因着无端的嫉妒而阻碍了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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