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两拒阔少 吕洞宾三戏牡丹

    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两拒阔少 吕洞宾三戏牡丹 (第3/3页)

不料私借玉簪之事被王母娘娘察觉,牡丹仙子被贬下凡,必将饱受人间之苦。吕洞宾暗暗说道:“牡丹仙子,对不住了。”

    且说牡丹仙子被贬到人间之后,投胎到了岳阳的一户白姓人家,生做一个女儿身,名唤牡丹。

    这白家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两口子曾经生养过几个孩子,但都早早夭折,眼见要四十多岁了无儿无女,突然又生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长得又结实,两口子自然是喜出望外。

    但好景不长,白牡丹五岁时其母生病身亡,父女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到了白牡丹十六七岁时,白牡丹出落得花容月貌,身段窈窕。老父为她与城南的一个叫张秀的公子定了亲。张秀家境也不宽裕,但他勤奋好学,天生一副书生模样,也是自幼讨人喜欢。白张两家本是故交,常有来往,白牡丹与张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也是你来我往。

    白牡丹十八岁那年,正好也是张秀苦读十年,准备上京赶考之时。白张两家为早了心愿,准备在张秀赶考回来后择日完婚,但谁知事与愿违。

    张秀上京没几日,牡丹之父就因病而逝。牡丹无力葬父,东拼西凑也买不起一副薄棺材,最后只好向凤凰楼酒楼借了纹银三百两,为老父办完了丧事。

    再说张秀赶考,因考卷上忘了避讳皇家姓名,中举不成,反倒蹲了牢狱。牡丹天天盼,日日想,转眼一年过去了。牡丹为了还债,被迫在凤凰楼酒楼里整日卖唱。她在酒楼强颜欢笑,银子是挣了不少,但都滚进了酒家掌柜的腰包,牡丹所挣无几,唱了一年债还是没还上,无奈还得在那里接着卖唱。

    张秀出狱后一路乞讨回到家乡,听到白牡丹的不幸遭遇,痛心疾首。因为难熬思念之苦,于是便偷偷地到凤凰楼去探望白牡丹。

    张秀把白牡丹叫出酒楼,两人在一起述说着一年来的悲惨遭遇。白牡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张秀给盼回来了,却盼回来一个落魄的酸秀才。白牡丹心如刀绞,难过地抱着张秀痛哭不已。

    酒楼掌柜发觉不见了白牡丹,便和人一起走出酒楼四处寻找。当他看到一个乞丐在拥抱着自己的摇钱树时,立即恼羞成怒,让人把张秀痛打了一顿,又把白牡丹痛骂了一顿,然后把白牡丹拉回酒楼。

    正在这时,吕洞宾云游经由此处,他见张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便走上前去问明缘由。吕洞宾为张秀疗了一下伤,又劝解了一番,然后把张秀送回了家。

    张秀不嫌白牡丹身贱位卑,白牡丹不怕张秀穷困潦倒,两人一往情深、相互爱恋,这深深地打动了吕洞宾,而酒楼掌柜的蛮横霸道、黑心敛财之举也深深地触怒了吕洞宾。吕洞宾本来就是惩恶扬善、好打抱不平之人,他决定帮一帮张秀,救出白牡丹。

    吕洞宾回到凤凰楼前,把宝剑往地上一立,说声“疾!”那宝剑便变作一个随从,随从腰里还有一袋钱。吕洞宾自己则变化作一个阔少爷,摇摇摆摆地来到酒楼。

    他进到酒楼里,就见一个少女正在酒楼里卖唱,这少女声音凄惨地抚琴唱道:

    久等娘子无音信,重上华山百感生。庄严庙貌如昨日,神座上还是娥眉皓齿人。娘子啊,此番我上京去赴试,特上华山来找寻。算来你十月怀孕已分娩,我与你怀抱沉香一同上京城。若得金榜题名姓,我与你在人间建立家园乐天伦。娘子啊,为何我登山不见灵芝迎,为何我进庙不见你笑相迎。莫非是你去赴瑶池蟠桃宴,彦昌到此你还不知情。我求钟儿传消息,请娘娘速驾祥云回庙门。我只道娘娘移步环佩响,却原来是山风吹动殿角铃。这真是天台重到仙人渺,前度刘郎倍怅神。娘子啊,曾记那日分手时,你命灵芝送我行。说什么待你会过二郎后,下山再叙夫妻情。谁知你好似断线风筝随风去,半年来石沉大海无音讯。娘子啊,这圣庙仍在你何处去,莫非是二郎不念手足情。

    这本是《宝莲灯》里面的一段唱词,这女子心情郁闷,故此唱出这一段悲哀之曲。吕洞宾边听边仔细端详着这个女子,但见此女面如彩霞,发似乌云,两眼秋水盈盈,两眉远山脉脉,身段窈窕、婀娜多姿。吕洞宾不禁眼前一亮,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被王母娘娘贬下人间的牡丹仙子。吕洞宾暗想:牡丹仙子在人间投胎转世,果然处境如此凄惨!如今她在人间遭遇这等磨难,不知她骨子里还在想些什么?于是吕洞宾心生一计,他想考验一下白牡丹。

    白牡丹一曲唱完,吕洞宾便把她招呼到自己面前问道:“姑娘芳名?”白牡丹低声轻语地说道:“小女子牡丹。”

    吕洞宾又端详了一下白牡丹,然后说道:“噢!你就是牡丹,早听说你容貌惊人,曲儿也弹得不凡。给我弹一曲《高山流水》。”吕洞宾说着凑到白牡丹脸前。不料白牡丹轻轻一闪:“请客官坐在门口你凳子上,我不喜欢弹曲子时有人坐在我跟前。”吕洞宾笑道:“好一个倔强女子,难道你久在风月场中,也能冰清玉洁?”白牡丹低头不语,吕洞宾又道:“怎么,你是瞧本少爷没钱?来,加元宝一锭!”

    随从将一个金元宝放到白牡丹面前。白牡丹说道:“小女子并非此意,只是不习惯。”

    “嗷?本少爷还没见过不习惯的。”吕洞宾说着又叫随从拿出两锭金元宝,接到手里说道:“来,牡丹坐在本少爷腿上弹,再加元宝两锭!”说着把金元宝塞在白牡丹怀里,顺势将白牡丹揽到自己怀里。不料白牡丹大怒,从吕洞宾怀里挣脱出来,重重地把两锭金元宝摔在地上,转身欲走。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钻!”吕洞宾说着,“啪”地一个耳光打到了白牡丹的脸上。

    白牡丹顿感耳晕目旋,两眼顿时泪如泉涌,她捂着脸跑了出去。酒楼掌柜忙陪着笑脸走到吕洞宾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客官莫生气,这贱人不懂事。我这儿还有好的,叫一个好的陪客官,保你满意。”吕洞宾见白牡丹坚贞清白,心中暗暗高兴,却假装生气地站起身,重重地“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白牡丹被吕洞宾在脸上打了一掌,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手掌印。这掌印慢慢地由红变青,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水洗不掉,粉拭不了。白牡丹的那张秀脸变得一半黑、一半白,其丑无比,再也没有人找她弹琴唱曲了。

    过了两天,吕洞宾又领着随从来到酒楼。酒楼掌柜见阔少爷又来了,慌忙出来迎接:“客官里面坐,今日要哪个陪你唱一曲?”吕洞宾道:“哪个都不要,就要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