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痴公子倩佳人画面 乖书生借制科脱身

    第18回 痴公子倩佳人画面 乖书生借制科脱身 (第2/3页)

胡说了!诗也替我做了,我已写去了,怎赖没有?”宋信道:“我做的是甚么?”张寅道:“我虽全记不得,还记得些影儿,甚么‘落花莲’,甚么‘包儿掉了绵’,又是甚么‘春秋’,又是甚么‘仲尼’,难道不是你做?还要赖到哪里去?”宋信道:“冤屈死人!是哪个来叫我做?”张寅道:“是小童来的。”宋信道:“可叫小童来对。”张寅忙叫小童。小童却躲在外面,不敢进来。被叫不过,方走到面前。张寅问道:“宋相公做的诗,是你拿来的?”宋信道:“我做甚么诗与你?”小童见两下对问,慌的呆了,一句也说不出。张寅见小童不则声,颜色有些古怪,因兜脸两拳,道:“莫非你这小蠢才不曾拿诗与宋相公么?”小童被打,只得直说道:“那诗实实不是宋相公做的。”张寅大惊道:“不是宋相公做的,却是谁人做的?”小童道:“相公叫我出来,我因性急慌忙,走错了路,误撞入他家小姐房里,被他拿住,要做贼打。又搜出相公与我的诗稿。小的瞒他不得,只得直说了。他说,‘你不消寻别人,我代做了罢。’拿起笔来,顷刻就写完了。我恐怕相公等久,只得就便拿来了。”张寅听了,又跌脚道:“原来你这小奴才误事!做诗原为要瞒他家小姐,你怎倒央他家小姐代做?怪不得他笑说代做的人已捉住了。”

    宋信道:“如今才明白。且问你,他怎生叫你做起的?”张寅道:“我一进去,山相公一团好意,留我小饮。饮了半晌,就叫人送我到玉尺楼下去考。方才坐下,山小姐就叫侍妾下楼问道:‘《张子新编》是谁人做的?’我答是自作的。他又叫侍妾说道:‘既是自做的,为何有平如衡诗在内?’只因这一问打着我的心病,叫我一句也说不出。我想,这件事是你我二人悄悄做的,神鬼也不知,他怎么就知道?”宋信也吃惊道:“这真作怪了!你却怎么回他?”张寅道:“我只得认是平如衡与我倡和的两首,故刻在上面。他所以做这一首诗讥诮我,又要我和。我急了,叫这小奴才来央你做。不知又落人圈套,竟将他代作的写了上去。他看了,在楼上大笑,我又不知就里,只认是看诗欢喜,遂大胆跑上楼去。不料他楼上供有御书,说我欺灭圣旨不拜;又有一柄御赐的金如意,凡是强求婚姻与调戏他的,打死勿论。我又不知,被他叫许多侍妾仆妇将我捉住,自取金如意,定要将我打死。是我再三苦求,方才饶了。你道这丫头恶不恶!虽说饶了,临行还搽我一个花脸,方放下楼来。”

    宋信听了,吐舌说道:“大造化,大造化!玉尺楼可是擅自上去的?一个御赐才女,可是调戏得的?还是看你家尚书分上,若在别个,定然打杀,只好白白送了一条性命。”张寅道:“既是这等利害,何不早对我说?”宋信道:“他的利害人人知道,何消说得?就是不利害,一个相公女儿,也不该撞上楼去调戏他。”张寅道:“我一个家宰公子,难道白白受他凌辱,就是这等罢了?须与老父说知,上他一疏,说他倚朝廷宠眷,凌辱公卿子弟。”宋信道:“你若上疏说他凌辱,他就辩疏说你调戏。后来问出真情,毕竟还是你吃亏,如何弄得他倒?”张寅道:“若不处他一场,如何气得他过?”宋信道:“若是气他不过,小弟倒有一个好机会,可以处他。”张寅忙问道:“有甚好机会,万望说与我知道。”宋信道:“我方才在接引庵借坐等你,看见壁上有赵纵、钱横二人题的诗,看他诗中情思,都是羡慕山小姐之意。我问阉中和尚,他说曾与山小姐对考过。我问他考些甚么,那和尚倒也好事,连考的诗都抄的有,遂拿与我看,被我暗暗也抄了来。前日山相公叫人错寻到我下处的,就是此二人。我看他对考的诗,彼此都有勾挑之意。你若要寻他过犯,上疏参论,何不将此倡和之诗呈与圣上,说他借量才之名,勾引少年子弟,在玉尺楼滢词倡和,有辱天子御书并钦赐才女之名。如此加罪,便不怕天子不动心。”张寅听了,满心欢喜,道:“这个妙,这个妙!待我就与老父说知,叫你动疏。”宋信道:“你若明后日就上疏,他就说你调戏被辱,仇口冤他了。此事不必性急,须缓几日方妙。”张寅道:“也说得是,便迟两日,不怕他走上天去!”二人商量停当,方才欢欢喜喜饮酒。饮了半晌,方才起身上轿而去。

    俗语说得好:“路上说话,草里有人。”不期这日,燕白颔因放不下阁上美人,遂同平如衡又出城,走到皇庄园边去访问。不但人无踪影,并墙上的和诗都粉去了。二人心下气闷不过,走了回来,也先在这店中楼上饮酒。正饮不多时,忽看见楼下宋信与张寅同了入来。二人大惊道:“他二人原来也到京了。”平如衡就要下楼来相见,燕白颔拦住道:“且听他说些甚么。”二人遂同伏在阁子边侧耳细听。听见他一五一十,长长短短,都说是要算计山小姐与赵纵、钱横之事,遂悄悄不敢声张。只等他吃完酒去了,方才商量道:“早是不曾看见,若看见,未免又惹是非。”燕白颔道:“我原料他要来山家求亲,只得倚着尚书势头,有几分指望。不期倒讨了一场凌辱。”平如衡道:“我二人去考,虽说未讨便宜,却也不致出丑。所可恨者,未见小姐耳。”燕白颔道:“以我论之,小姐不过擅贵名耳。其才美亦不过至是极矣!小弟初意还指望去谋求小姐一见,今听张寅所谋不善,若再去缠扰,不独带累山小姐,即你我恐亦不能干净。”平如衡道:“就是不去,他明日叫父亲上疏,毕竟有赵纵、钱横之名,如何脱卸?”燕白颔道:“若你我真是赵纵、钱横,考诗自是公器,有无情词挑逗,自然要辨个明白。怕他怎的!只是你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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