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缝被子

    正文 第六章 缝被子 (第2/3页)

种一下。”老在哥说。

    老大哥第二天就坐船去了连港市,找到了当地有名的玉米农科专家,买了两公斤种子,种到试验田里。

    转眼间到十月中旬,天气渐渐凉了,竹雅晚上睡觉盖一床小被子已经感到冷了。张焕帮她买回了棉花,找街上的人轧了轧,又和她一起到供销社扯了两种布。白色的做被里,被面用的是丝绸,这种丝绸被面一般娶媳妇的才买一个,寻常百姓用的是染过色的织布。

    这天下小雨,没法下地干活。三个女知青一起抱着被料到立轩家,找惠山婶帮忙把被子缝上。

    一些简单的针线活能做,像缝被子这种活就只好找人帮忙。况且这种丝绸被面比较难缝合,搞不好会乱丝。

    先前已经跟惠山婶说好了,用不着打招呼几个人就过来了。

    叫开门,惠山婶就迎了过来,接过被料招呼几个姑娘上坑。

    做被子这个活功夫不在缝,而在辅棉花上。因为棉花是轧过的,要一片片地辅起来。辅的要均匀,不能有的厚有的薄。所以要一点一点地撕下来,再一片片地贴上去。

    三个姑娘在惠山婶的指点下,在坑上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丝绸新被子。

    “惠山婶,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被子?”张焕问。

    “我呀!八岁就什么针线活都会做了。那时候家里穷,兄弟妹妹多,我又是老大,天天要缝缝补补的。那像你们在城里什么都买现成的。”惠山婶说。

    “还是成品被子好,方便又轻。”竹雅插了句嘴。

    “你城里的被子两床也没有这个一床暖和。你看看这些料,棉花是新的,被里是白皙布的。这种被子厚实,盖在身上压风。”惠山婶说。

    “我也喜欢这里的被子,盖起来是很暖和。”晓睛随和了一句。

    “等你们出门子的时候,我一人送你们一床被子,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当新娘子。”惠山婶开了句玩笑。

    这里的人对出嫁的女儿称“出门子”。

    “好啊!要是到时候不送我就来要。”张焕终究是大几岁,又是距此不远的烟港市人,算是老乡,不在意谈婚论嫁的话题。

    “惠山婶说话要算数,我也来要!”晓睛虽然年龄不大,但来这儿一年多了,与惠山婶早就熟络了,说话也随便。

    “我可不结婚,多麻烦!”竹雅还是小一点,说到结婚这个话题,脸上飘起一片红晕。

    “你想当老姑娘啊!你想不嫁你妈也不让。闺女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你们现在是好多了,我们那个时候出嫁后,自己的名字都没了。别人开口就是谁的媳妇,或是指着孩子叫,时间长了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惠山婶笑着说。

    “那是旧社会,现在男女平等。国外还有独身主义呢!”竹雅说。

    “现在嘴硬,到时候找女婿可能比谁都早。你等着,再过几年,我帮你找个,吃你的猪头肉”惠山婶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这里的风俗,给人介绍对象成功后,结婚前要给媒人送一个猪头。

    “干脆我们三个都交给惠山婶算了,你说嫁谁咱就嫁谁。”张焕开玩笑地说。

    “我的老天爷,像你们三个城里的俊闺女,咱乡下还真没有能般配的。”惠山婶接着说。

    “我可不在农村找对象,这儿的人都没文化。”竹雅想都没想冒出这么一句。

    张焕和晓睛都瞪眼看了看竹雅,觉得她的话有点贬低农村人,怕惠山婶不高兴。

    “这倒是真的。我到现在一个大字不识,嫁过来以后只知道伺候公婆。要是到城里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叫鱼结鱼,虾结虾,王八结了个鳖亲家。”惠山婶一点儿也没在意,反而继续说笑。

    “反正我不会在这儿找对象!”竹雅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像你这种横草不拿竖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城里丫头,我们农村人还不要呢!”不知什么时候,立轩回来了。几个人刚才的谈话都听到了,探过头来刺了一下竹雅。

    “你干嘛在后面偷听我们说话啊!”竹雅一时语塞,找不到反击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跟妹妹说话!”惠山婶急忙责备立轩。

    “妈!你不知道吧,这丫头片子可坏了,刚来就给我起外号。”立轩说。

    “起什么外号?”惠山婶问。

    “她背后叫我大裤腰,知青点的人都知道。”立轩说。

    “哈哈哈!”惠山婶笑了起来,拍了拍竹雅说:“你这闺女真能想得出来,他可不是大裤腰嘛。从小就提不上裤子,天天打着伞。”

    惠山婶说的是事实,立轩自小扎不紧腰带,裤腰总是耷拉下一块,小朋友见了总喜欢扯着向下拽。大人们有时见了也开玩笑地问:“轩子,天要下雨了吗?”。

    虽然是事实,可在几个同龄姑娘面前揭自己的丑事脸上终是挂不住。立轩气得把门一摔,走了。

    “你看这孩子,真没有礼貌。”惠山婶说。

    “也不怪轩子兄弟,是竹雅妹妹不了解情况,无意中得罪了。”张焕说。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这孩子自小马溜(顽皮),你们都别怕他,掉歪(犯错误的意思)你们就打他,我们家谁都不护小头(袒护的意思)惠山婶说。

    “惠山婶,听说立轩小时候让你受了不少累。”立轩走后,张焕问。

    “可不是嘛,我这五个孩子最难团弄的就是他。因为比他妹妹只大一岁,六个月就断奶了。妹妹出生后,光顾及小的。上面有他哥哥姐姐,下面有吃奶的妹妹,对他基本上不大关心。这孩子自小就不受管,不像他哥哥那样老实。天天在外面丢砖打瓦惹事,经常回家不是头破了就是腿上流血。没办法只好让他六岁就上学。我们农村一般都是八岁才上学,他那么小在班上就受人欺负,又不喜欢学习,老师经常找到家里。他爹本来脾气就不好,加上生活艰难,也不会耐心地教育。急了就打几巴掌踢两脚,或者是赶出家门不给饭吃。他小时候的顽皮村里人都知道。”惠山婶边缝着被子边数落起立轩的童年往事。

    “男孩子小时候顽皮点没什么,这样的人长大了会有出息。”张焕这样开导惠山婶。

    “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我和他爹虽然对他管的严,总巴望他能成才。他姐姐念完六年级就下来干活了,哥哥也是六年级毕业。只有他虽然不想上学,他爹坚持不让下来,借钱也要供他上学。这孩子也不争气,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只好下来到社里干活了。”惠山婶继续说。

    “听村里的人讲立轩很聪明。”张焕说。

    “这倒是真的。自小学东西就快,看过的书一遍就能把故事讲出来。上学的时候虽然不用功,就是背书快。老师在课堂上要求默写或者背诵课文,他看几遍就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连老师都感到很神奇。他看过的电影,回来就能把里面的人用泥巴捏出来,还很像。打扑克,下象棋,推棋子儿(象棋游戏)在同龄人里没有能胜过他的。正事不行,歪来七八的东西一学就会。我们农村的话叫好健子牛不拉地。”惠山婶说。

    “慢慢就好了,他们几个都长大了,你也就等着享清福了。”张焕这样开导惠山婶。

    “有那个命吗?他姐出门子了,哥哥今年二十岁。不用几年就得张罗着找媳妇,他也很快。家里只有这个破房子,现在农村结婚,房子是第一位的,没有房子那家的闺女会跟咱。按现在的境况,盖个房子少说也得几百元钱。现在他爹身子骨又不好,以前欠队里的账不知那年才能还清,每年一分钱的支都不开,全靠他爹编条.子卖几个钱,还得买粮吃。想想都犯愁。”一向乐哈哈的惠山婶说到这儿,脸上明显浮现出愁云。

    “要向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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