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世纪婚礼(6)

    第二十三章 世纪婚礼(6) (第2/3页)

低了声音,“啊~~你这个孩子啊~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能崇拜一个魔鬼呢?你知道不知道这会给你父亲带来多大的麻烦?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出身普通呢?那些媒体的话一句都不要信。”她摇着头说,“以后千万别说这种傻话了。”

    李容绚把桌子一推,站了起来,“你根本就不懂,其实我最希望的就是三星爆炸!”说完她转身就急步走向了大厅。

    “这孩子”李智秀满脸无奈,她也站了起来,“实在是抱歉,我得去看看她,省的她做什么傻事。”

    “让我儿子去陪着她吧!年轻人会更好沟通一些。”白秀秀笑着说。

    李智秀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

    成默立即站了起来,“没关系,阿姨,交给我吧。”他挪了下椅子,走出了座位,向着李容绚追去。

    李智秀注视着成默追上了李容绚,才重新坐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她总说我不明白她,却不知道我很明白,是她不明白我而已。对抗世界,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路西法,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难道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不好吗?”

    “少年不识愁滋味,人需要经历一些挫折,才会明白无法理解的道理。”白秀秀知道想要一个私生女获得三星家族,那种自私自利的大家族认可有多难,她向李智秀举杯,“是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也许你应该让她顺其自然的成长。”

    “道理我都懂,可做母亲的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呢?”李智秀和白秀秀碰了一下杯,“我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就不希望她过的哪怕有一点不好,可我越是努力,反而她越是抗拒。”

    “年轻嘛,阿寒以前也怨恨过父母,但他现在就很明白了。”白秀秀说,“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懂得的。”

    李智秀没太注意白秀秀遣词造句中的异常,略带烦闷的说:“但愿吧!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希望亲情还能给我一些安慰。”她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并主动先为白秀秀添满酒杯,“一直都是我在向您倾诉,有些失礼了呢。”

    “不,我很高兴能够聆听您的心声。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能和别人聊聊这些家长里短了。”

    “我觉得成夫人也是有故事的人。”

    “故事谁没有呢?”

    “酒这里也有。”李智秀再次举杯。

    白秀秀微笑,又和李智秀碰了一下,轻盈悦耳的脆响在流动的音乐声中回荡,“我都不记得我多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喝酒了。”

    李智秀眨了眨眼睛,“看来您不止有故事,还有心事。”

    “这两样东西,谁会没有呢?”

    “感情上的事?”李智秀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她没有追根究底,而是在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又问,“成太太相信爱情吗?”

    白秀秀也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她眺望着夕阳仿似燃烧殆尽般落入旷野的尽头,撒下一片苍凉的残照,脑海里闪过了一些回忆,有关前夫的,有关成默的。她握着空酒杯长久的没有回答,然后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余晖散尽,夜幕降临,她才借着几丝醉意说道:“大概爱情就像太阳,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总有时刻在炽烈燃烧,总有时刻在沉入海底。不论你还是我,都有过为了看到日出,攀登或者等待的时光,也许我们随着年岁渐长,不再愿意翻山越岭登上最高峰追逐它,也不再愿意枯坐于冷风在海岸边等待它。但一直会有人不畏山峰险峻,不惧海风寒冷,当你看到一对情侣,站在璀璨的光晕中,感受爱情的灼热,你会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吗?你会怀念那个同样感受过炙热的自己吗?如果你希望,你怀念,你就相信。”她笑了笑,“我想,爱情从没有所谓的悲剧,有的只是一个答案。”

    “答案?”李智秀问,“什么答案?”

    “日落之后是什么?”

    “是夜晚。”

    白秀秀摇头,“不。”她微笑,“是月色。所以,无论你攀登,还是等待,其实它从未离开。那么相信或者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它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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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默跟着李容绚穿过了忘情演奏的交响乐团,走向了大厅另一侧的边缘。在宛转悠扬的《月光曲》中,李容绚重重的推开了通向观景平台的玻璃门,尖锐的声响中,冰块般的寒风撞了进来,砸的人脸颊生疼。

    李容绚无所畏惧的迎着冷风冲了出去,在她身后的成默,抬手撑了下玻璃门,也走出了温暖如初夏的玻璃房子,跨入了三面凌空的悬崖观景平台。在玻璃门关闭的回响中,他不疾不徐的前行,凝视着李容绚直奔悬崖边缘的玻璃护栏,那速度仿佛要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这时夕阳已经埋入了荒原的尽头,那发散的微光就如同隆起的弧形坟茔,沿着天际线蔓延的彩云,如同正在退潮的潮水,泛着红光在天边翻涌。在更高的空中,褪去色彩的蓝色中,悬挂着一弯浅浅的月牙,如同指甲抠出来的破口。

    “别跟着我。”李容绚回头冲成默冷淡的说。

    “你怎么确定我是在跟着你?”成默淡淡的说。

    “别以为我没有听见你和我妈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

    李容绚停住了脚步,寒风中,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西服,又双手抱胸,以警戒的姿态,眼神犀利的盯着成默,语气变得不耐烦,“你是不是有病?”

    成默低眉扫了眼李容绚的手腕,果然,在她左手的手环和手表的间隙中,几条微微凸起的疤痕若隐若现,“你不是说听见了?你妈说怕你做傻事,我就看看你会不会做傻事。”

    李容绚察觉了自己隐秘的伤痕被成默发现了,她连忙放下手,重新将伤疤藏了起来,“你看什么看”她恼羞成怒的说,“我最讨厌你的这样的妈宝男,你能不能走远点,别在这里碍事?”

    成默心想李容绚真是比她表面看上去温柔太多了,骂人就连一个“滚”字都舍不得说,她真的,我哭死.

    “碍什么事?”他说,“碍着你做傻事?”

    李容绚被成默气的颤抖了一下,咬牙切齿的想要和成默争吵,但终究她只是咬牙切齿,没能骂出什么狠话,满脸抑郁的转身继续向着玻璃护栏走了过去。

    成默怀疑是自己也有女儿的缘故,因此他并不反感李容绚的矫情中二和好高骛远无病呻吟。虽说他没有过这样的阶段,可那是因为他的确身处苦难之中,除了像他这样生而不幸运的孩子之外,又有哪个都市年轻人不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呢?

    他没经历过,但完全能够理解。

    可想要点化李容绚,则和其他事情无关,单纯的是“缘分”这个词,作为半神的他,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轻而易举,就看他心情如何。

    成默当下的心情不错,还觉得与李容绚母女相遇这件事很有趣,便继续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容绚走。

    “你怎么这么烦?”李容绚边走边回头斥责。

    “你当我不存在,就不会觉得我烦了。”成默淡然的回答。

    李容绚再次停了下来,无奈又气恼的发出了翰国人最爱发的感叹词:“啊~~~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成默,讽刺道,“(白痴),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吧?”

    这点小伎俩自然对成默不起作用,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微笑了一下,“你怎么觉得都可以。反正我会跟着你,直到你回到座位上去。”

    “你会一直跟着我?”李容绚冷笑一声,她走到了悬崖边,抓住了玻璃护栏的铝合金边框,“如果我跳下去,你敢跟着我跳吗?”

    成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们是在演《泰坦尼克号》?就算是,我也该是那个反派高富帅才对吧?‘you jump,i jump’这句台词不归我说。”

    李容绚被成默气笑了,“啊~什么《泰坦尼克号》啊?”

    成默看李容绚的表情应该是真没看过这部电影,也正常,她这个年纪没看过一部已经老掉牙的电影理所当然。于是他耐心的解释道:“就是一部爱情灾难片,女主角和你有点像,厌倦自己的贵族身份,却被母亲强行安排和一个高富帅相亲。在宴会上她感觉到自己被这种生活压迫到快要窒息了,于是赌气离开了宴会现场,冲到了泰坦尼克号的船舷边,想要自杀,然后就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所爱.”

    “哎呀~~~什么土味剧情。”李容绚不像开始那么厌烦了,却依然表现出嫌弃的模样说,“臭小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是高富帅吧?真是可笑,不过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豆芽菜罢了。”

    “那你呢?”成默的神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他陡然间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冷笑着讽刺,“你又是什么?依靠三星家族成为天选者,却恩将仇报希望无恶不作的三星财团爆炸的正义使者?享受着自私冷漠资本家父亲带来的优渥生活,却厌恶憎恨着父亲的光明伙伴?还觉得当情妇的母亲到处结交达官贵人丢人现眼,而自己是被肮脏母亲玷污了的冰清玉洁大小姐?”

    毫无防备的李容绚,被心理学大师成默突如其来的言语击中了软肋,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被逗的逐渐散去阴霾的脸孔,重新归于死寂。寒夜降临,晚风萧索,餐厅的灯光与月光交汇成更为凄凉的冷光。这冷光将夜晚照耀的如冰海,她掉落在里面瑟瑟发抖,像是冷,又像是陷入了噩梦,被撕破了藏在心底的致命的伤口。莫名其妙的,眼泪就这样一颗又一颗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像一串一串珍珠摔碎在防腐木地板上。

    成默毫无感情的说道:“哭什么哭?真要有种,要么就改变它,要么就去死。”

    李容绚颤抖了几下,看向了灯火辉煌的餐厅,精心打扮的人们在流光溢彩笙歌满堂中交杯换盏,而她的母亲端着酒杯,在摇曳的烛火映照里,正朝着对面这个男孩的母亲谄媚的笑。她想起了父亲前不久才甩在母亲脸上的耳光,还有对自己说的那些冷漠无情的话语,以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毫无希望的未来。

    生无可恋的情绪如冰冷海水般吞没了李容绚,她扭身双手抓住冰冻的合金栏杆,撑着身体准备站上去。

    成默随手就抓住了李容绚的左手手腕,“你讨厌我这样的妈宝男,我也最讨厌你这样矫揉造作,还喜欢无病呻吟的女人了!别天天摆出一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的表情。”

    李容绚没有说话,她狠命的甩手,挣扎着毅然决然的向着悬崖下方的黑暗跳了下去。然而成默还抓着她,她并没有能坠入深渊,而是被成默扯着手腕,挂在了悬崖边缘。

    她抬头,看见那个叫阿寒的妈宝男,倚靠着栏杆,低头俯瞰着她,像是看一个笑话。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勇气?”成默说,“知道不知道高空坠落的时候,时间会成百倍放慢,感官会成百倍变敏锐,死亡的痛苦,也会放大成百倍。你会有时间回忆,这个时候悲伤的回忆全都消失不见了,你会记起所有甜美的过往,然后你无比悔恨做了错误的选择,可不幸的是,后悔毫无意义,你不会立刻死去,粉身碎骨的疼痛会一点一点吞噬你,你会再血液的流失中,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痛.”

    “别说废话了,有种你就放开我。”李容绚颤声说。

    成默点了点头,“好。”随后他松开了手,还顺便扯掉了李容绚的手表。

    这答案和动作完全出乎李容绚的意料,她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成默握着他的手指张开,拉断了她的乌洛波洛斯的表带,那坚固的编织表带就像是纸一样断裂开来,露出了下方一道又一道伤疤。可她却下意识抓紧了对方的手,然而对方却没有重新握紧,而是任由她快速滑落。她的上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向后仰倒,在震惊和绝望中,她倒向了黑暗。而那个做出诡异举动的妈宝男面孔在快速变远,剧烈的风声淹没了她。她无暇思考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感觉到无比心慌,耳膜里全是“嘣嘣嘣”的剧烈心跳,这心跳的声音大到几乎让她晕眩。

    她不知道是因为阿寒的心理暗示,还是回忆的画面在大脑中闪回的过于快速,总而言之,正如那个妈宝男所说,时间变的慢了下来。一些尘封已久被忽略的过往竟在这个时刻如掠过眼前的风景般浮现。她看到了母亲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在公园里,给她买了甜筒,抱着她坐了旋转木马。她看到了中学时,因为她被同学霸凌,母亲带着律师来到了学校,说要把那几个欺负她的女同学送到管教所,那些女同学被吓的痛哭流涕。她看到了为了庆祝她拿到乌洛波洛斯,她的母亲陪着她去了酒吧,第一次允许她喝酒

    果然,一切都如那个妈宝男所说,她回想起的全是甜美的时刻,而她也开始后悔了。她慌乱的挥手,试图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她看到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灯光、树荫、疾驰而过的汽车、金色的洋葱屋顶,还有.一片长满尖刺的嶙峋岩石就在她的眼前。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如同从高处落到地面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她仿佛看见了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献血洒满一地,极致的恐惧令她想要尖叫,可张开嘴,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真的要死了吗?”

    在即将触碰地面的一霎,她闭上了眼睛,这一秒她变得轻盈,下一秒又觉得放松,像是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海,预期中的痛感一点都没有发生,那种暖洋洋的漂浮感,让她仿佛回到了母体,被羊水所包裹。

    “我真的死了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李容绚心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她完全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却听到耳畔响起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喂,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李容绚打了个冷颤,猛的睁眼,就看见成默悠然自得的坐在一张躺椅上,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她,而她正漂浮在泳池里。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浮力骤然就消失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释放,她就沉入水中。不会游泳的她胡乱的扑腾,呛了好几口水,经历过一次死亡,她再也没有去死的决心,放肆的大喊道:“helphelp”

    “别喊了,这泳池就一米五深。”

    李容绚动作僵硬的站直了身体,湿透了的头发和衣服紧贴着脸颊和身体,带着硫磺味的池水哗啦啦的滴入泳池。她窘迫到不敢看成默一眼,低着脑袋慢慢走到了池边,双手撑着泳池边缘,想要爬上泳池。可她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浸透了水的衣服拖累着身体,让她整个人沉的像是秤砣,她紧咬着牙关,几次都没有能翻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成默走了过来,向李容绚伸出了手。

    李容绚倔强的没有去拉他的手,而是落回了泳池,扶着泳池边沿,缓慢的向着稍远处的扶梯走去。

    成默注视着李容绚的背影,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在清透的池水中散成了水草,他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其实当妈宝男真的挺幸福的,至少有妈妈把你当块宝。”

    李容绚像是没有听见成默说话,涉着水,一步一步向着扶梯走去。

    “每个人都被拷在生活的枷锁中,幸福或者不幸都是自身的感受,但如果觉得人生不幸,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挣脱生活镣铐的勇气。”成默跟着李容绚向泳池边走,“你比你妈妈怯懦的多,你妈妈有勇气挣脱镣铐,而你却只想逃避”

    李容绚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成默,冷笑着说道:“所谓挣脱镣铐就是不择手段的讨好有钱人吗?知道她为什么对你们这么热情?因为你妈妈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她看中了你们家的钱,还有背景。她甚至要求我和你搞好关系.”

    成默耸了耸肩,“所以你妈妈是偷了还是抢了?她犯了什么错?哦~是她错在选择了当一个有钱人的情妇?我们先不说她是不是上当受骗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即使她是心甘情愿当你父亲的情妇,她就有罪吗?世间千千万万不道德的事情,当一个人的情妇是最不值得羞愧的事情,因为她伤害的只有她自己。也许你会说她还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不,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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