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极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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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极寒之地 (第1/3页)

    “然后呢?”

    “我被发配极寒之地后,小琴她就不顾艰险,假扮药师的身份前来寻找。但是那时候,她好像在途中认识了什么人。”成豫汤淡淡道。

    “什么人?”

    “因为她是六个月后才来,我不在她身边,自然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远在二楼的房间中。

    妄琴已经恢复镇定,抚摸着枉死链,忽然问泽裕:“你知道这条枉死链是如何来的吗?”

    “是在极寒之地的死海中吧?”

    “那还真是一段故事呢。那时的我,叫成若函,而不是妄琴。”

    很多年前,为了去找她的哥哥成豫汤,她去了一趟极寒之地。

    北有极寒之地,终年大雪,冰川千尺。

    极寒地中鲜有人烟,飞禽走兽寥寥无几。一旦踏进此地,就像迈上了黄泉,离死一步之遥。久而久之,人们便称极寒之地为死亡之地。

    生命终结之所。

    然而,年年都有朝廷犯人流放至此,往往无一生还。并非他们走不出极寒,而是因为寒地中有一断崖,名为审判崖。

    相传崖前有上古神兽坐镇,神兽双目能辩善恶,过往人畜都要经其审判,无罪者安然过崖,有罪者皆为神兽腹中之物。

    要走出极寒,必过此崖。要过此崖,必被审判。

    但极寒地中是否真有审判崖,崖前是否真有神兽,神兽是否真能定人生死,世人无从得知。朝廷发放的犯人,却不曾间断,极寒的尸骨,累积成山。

    既为犯人,必定有罪,既然有罪,必定不能过审判崖。所以举国上下无人不知,一旦被判流放极寒,便已宣告死亡。

    又一年严冬,极寒地大雪纷飞,狂风咆哮,风雪如利剑将天地万物割裂。

    无穷无尽的白雪中,隐约有条蓝色长蛇蜿蜒其中,细看之下,那‘长蛇’其实是三十几个身穿蓝色囚衣的犯人组成。三十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队前队后都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看押,他们手持长鞭,眉眼凶狠。

    忽然,“叮叮叮”,一阵锁链的撞击声,穿过劲风,入耳而来!那些囚犯薄如纸片的单衣上,赫然几条手腕粗的铁链捆缚。

    反观长鞭在手的四个官兵,却套着几层厚厚的棉衣防寒,如此鲜明的对比,实在让人感叹!人分三六九等,贵贱从来无法残酷。

    除这三十人外,队伍最后还有几个外人,他们不穿蓝色囚衣,也不戴重重铁链,官兵更没对他们恶言恶行。

    这几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为首那个年近百岁的老叟,带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身边有明眸皓齿的女子,不时与老叟谈笑,遇到什么都要去问,脸庞的稚嫩尚未褪尽,双瞳里充斥对这世界的好奇。

    但在这行人最后,还有一个人。此人黑衣连帽,从眉眼可见是位年轻的公子。只是他只如影子般默默跟随,低调不发一言。

    三十个被流放的犯人,在雪地里走得步履蹒跚。没有水,没有食物,不能停歇。谁都知道,一旦停,就只有死。

    无人能预料,稀松的山体何时会滑坡,积雪何时会崩塌,狂风何时会激涨,你何时会丧命。这是一条赴死的队伍,却还能听到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来自老叟身边的女子,年纪轻轻,大红貂衣衬得她肌肤洁白如玉。只见她拉着老叟长袖,指着几尺外一处被风吹开的黑物,问:“咦,那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问,引得几个人投去目光,风雪太大,模模糊糊看不太清。老叟眯眼望了许久,干瘪唇角紧紧闭上,一张纹路纵横的脸庞尽显苍老,那双明亮的眼眸却睿智犀利。

    沉默漫漫,无人回应。

    “尸体。”开口的黑衣公子与她擦肩而过,说的是所有人不愿意点破的事实。

    只因维系他们继续前进的,不过是一层微薄的希望。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会走到路的尽头,就会摆脱死亡,就会有生还的可能!这种期盼,往往最为可笑!

    但若不给身处绝望之中的人一点希望,他们怎么会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只是这世上总有清醒的人,总有面对现实不愿逃避的人,总有毫不犹豫捏碎幻想的人。就比如这个黑衣人!

    名为成若函的女子猛一失神,万想不到沉默寡言的他,会主动打破寂静。她有些不信,追问:“怎么会有尸体?什么人的尸体?”

    这话题明明不该继续,越深入,越让人惊惶。

    老叟已不再言语,目光紧紧定格在黑衣公子坚挺的背影上。

    “什么人的尸体都有,只要踏进极寒之地,就有可能成为尸体。”黑衣公子淡淡瞥过那黑色的尸体,已被冰雪冻结,却仍能见冰层后一张圆瞪的双眼。

    那眼中有绝望,有不甘,有对死的恐惧。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有可能死在这里吗?”她被瞪得打了个冷颤。

    “当然会死,就看你选择怎么死,”黑衣公子幽然转身,巨大的帽檐遮不住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夜深邃幽暗的眸子,隐匿在帽下却熠熠生辉,他把她打量一番,只见她腰间系着金色小铃铛,容貌清美秀丽。

    听他话后杏目大睁,一看便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他忽然有了兴致,走近几步,低声:“饿死,渴死,冷死,被崩塌的雪掩埋窒息而死,又或者,被这里的某个人杀死,走到审判崖被神兽咬死,你选择哪一种死法?”

    声音虽低,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耳中,气氛逐渐压抑,犯人们的脚步更沉重几分。她的小脸被吓得惨白,环顾四周,无人反驳,更像默认。

    “怎么会这样?”她喏喏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极寒之地,也真是勇气可嘉!”年轻公子冷冷清清的笑了起来,却没再说什么,抬脚走到了队伍前方,一个人迎风而上。

    留下成若函愣在原地,刺骨寒风刮过脸颊,如同官兵手中的长鞭,几道鲜红的风印落在裸露的皮肤上。

    队伍里终于没有了声音,揭开现实华美的外表,丑陋残酷一览无余。

    时过黄昏,风雪愈发肆虐,阵阵狂风吹弯了他们的腰,仿佛只要一直立,便会被风卷到空中撕成碎片。天气恶劣,他们的脚程无形之中渐渐放缓。

    已经行走整整一天,成若函只觉身心俱疲,才想悄悄歇口气,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叫声割破耳膜,震得两边积雪纷纷滑落。接踵而来的是官兵粗暴的呵斥:“叫什么叫!把雪叫崩了!我们都得死!还不快住口!”

    话音未落,长鞭已下,鞭打的是后面十五个囚犯!

    若十五个犯人同时尖叫,怎能不震耳欲聋?这条陡峭的小路环山而修,右边是松散的山壁,左边是万丈深渊!这些人腰间的锁链像圆环,一人连着一人,也就是说,只要其中一人滑下山岩,其他人必定连带坠崖!

    而正是此时,真有人不慎脚滑往悬崖坠去!情势瞬间变得万分紧急!

    接二连三的犯人被重力拉向崖下,四处白雪,又无处攀爬,眼看犯人们一个一个在眼前消失!官兵竟不出手相救,反而破口大骂:“奶奶的,一群饭桶!还不快到中间去把铁链解开,难道要全军覆没吗!”

    马上有官兵顶风跑入队伍中,拿起腰间钥匙,手忙脚乱去开还未落崖囚犯身上的铁链!“啪”声后,三十人的队伍一分为二,后面往下坠落,队前的人终于摆脱危机。十几人惊慌失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崖下急速落去!

    局势一片混乱!

    如此危机的时刻,竟无人前来挽救那十几人的性命!不论是前面的囚犯还是官兵,甚至后面不相干的外人,都袖手旁观,唯恐躲之而不及。他们笼着袖子,退到壁檐下的人,只用露双眼睛默默观望!

    任凭刺耳的惨叫声,无助的求救声,绝望的哭喊声,回荡在极寒地阴冷的天空。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个大红身影,不顾一切冲入暴风雪中,一把抢过官兵侧腰长剑,剑锋狠狠插入雪地,她将下滑的锁链紧紧握住。

    腾出的右手抱紧剑柄,左手艰难的把链条一圈一圈缠在腰间。

    那瘦弱的腰身不堪一折,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链条勒断,囚犯们下坠的速度却渐渐放缓!

    所有旁观者都被成若函的举动惊呆了,这种送死的行为竟出自一个女人之手!他们绝不敢做的事,这女人义无反顾的做了!

    但仅凭她一人之力,想救这十几个人,简直天方夜谭!明知会死,仍去以身犯险,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然而,成若函管不了那么多。事已至此,只能咬紧牙关,死命扛着。腰上的力量像要把她撕成两半,长剑开始在积雪中慢慢后退!一点一点往悬崖边缘滑去!

    若此时放弃,她还有机会逃生!

    该怎么办?若此时放弃

    不!不能放弃!她深深吸气,风雪模糊了视线,世界变得影影绰绰,只看得到几团朦胧的黑影。其中最为耀眼的那抹素黑,竟变得格外清晰。

    是那黑衣的公子。

    他只是静静的观望,即便眼中翻云覆海,脚下也未踏出一步。震惊以及一丝敬佩,从如玉的脸庞一闪而过。但他嘴角终究只露嘲笑,太复杂的情绪让他犹豫迟迟没有出手。

    然而,已是刻不容缓,再没有人出手相救,成若函必死无疑。

    因为不管她如何竭尽全力,如何坚强勇敢,如何永不放弃,说书人口中的奇迹都不会出现。在事实面前,一人的力量永远小如尘埃。

    “叮铃铃。”

    忽的,来自成若函腰间的铃响,如送葬的哀乐,为这群人奏起了悲歌。

    那金铃,却让黑衣公子猛然惊醒,他一蹙眉,铃铛上雕刻的金蛇盘尾落入眼帘。他的面色陡然剧变,这铃铛他认识!

    她还不能死。

    再不迟疑,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凌空直下,繁复的掌纹稳稳贴住了成若函的腰。他脚步快如闪电,左手敏捷的解开臂上皮索,索头是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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