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潇潇暮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潇潇暮雨 (第2/3页)

划下痕迹,带着花香浓浓,沁入心脾。

    那是浮云之巅,袅袅云烟笼罩着一座雅致庭院,院前青竹丛生,院中百花齐放,院后素雅竹楼耸立。

    楼里一方白石小桌,桌上一张黑白棋盘,盘上棋子纵横。

    两人静坐桌前,一黑一白,每次对弈,都像化身为指尖的棋子,在棋盘厮杀。黑衣的男子,黑紫瞳眸有锋芒隐匿。白衣的男子,肌肤白嫩,不经风霜,眼中却带狡黠。

    “已有人闯入了青竹山中,若你不能在他们触发机关前打败我,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白衣人年纪不过十五,举手抬足却显奸诈。

    听他言语,竟似威胁。让黑衣的黑衣人剑眉皱起,双眼眯起危险的弧度,他道:“不是一个人?不论几个人,你敢伤他们一根毫毛,我今日就将此处夷为平地。”

    “好大的口气,青竹山的机关都是独立的,即使你的黑子能赢我的白子,也只是能阻止一个机关连带触发其他的机关。但已经开启的机关,除了化解,根本无法终止。否则,你就算把此处夷为平地也无济于事。”白衣人不慌不忙,食指夹棋,慢慢放在纵横交错的棋格上。

    果然,有时智取比暴力更能制敌。

    黑衣人不怒,反而笑道:“赢你比让我放火烧山更简单。”

    “已有十年无人能赢我,希望你并非大话。”白衣阅人无数,年年来此的人不乏有狂妄自大之人,但最后都是年年败兴而归。

    然而,远在竹山之底,有两人徒步而行。一女子,一男子。他们刚过冰河,被眼前一望无垠的碧绿震惊。想不到过了极寒,原来是春暖花开,勃勃生机,世间万物焕然一新。

    成若函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忽觉神清气爽,摆脱了沉闷的死亡之气,心情大好。微微思虑时,耳畔传来清脆的铃响,低头只见腰间金铃,被风轻轻拂动。

    对于她爹的行踪,除了要过极寒,其他一无所知。如今真的过了极寒,剩下的线索,只有这个金铃了。可是怎么利用铃铛找到她爹呢?

    一路上,湛卢默默跟随,不怒不喜,也不说话。像根木桩,却在紧要时刻挺身守护。

    而她的迷茫,带些惆怅,在伸手摩挲铃铛时一览无余。正是苦恼,指尖戳动金铃外壁,铃铛颤动得更为剧烈!

    “叮铃铃”铃声夹杂着蝉鸣,在茂密青葱的山林中回荡。余音袅袅,惊起林间不知名的鸟兽四散。

    良久,除了越来越轻的蝉声,四下愈发寂静。

    “唰唰唰。”

    突然,灌木丛里似乎有东西在极速朝她靠近。成若函只觉口干舌燥,双手不禁握紧成拳,湛卢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挡在她身前。那神秘的东西仍在继续靠近,近了!近了!近了!

    “哧!”

    几乎是同一瞬间,成若函右手已然出鞭,直指灌木丛。就在鞭尾落在丛里那刻,一道黑影从丛中掠出。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黑影,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一只形如巨鹿,头有独角,身覆鳞甲,尾似牛尾的怪兽出现眼前。一人一兽相互瞪视,场面诡异。

    忽然,怪兽纵身一跃,动作轻盈,形如闪电般跳到成若函身边。来不及阻止,已用头顶独角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铃铛,还抬头“哧”的叫了一声。

    成若函恍然大悟,连忙把金铃铛晃了晃。果然,巨兽迟疑的望了望铃铛,又望了望她,最终“哧”的弯下脊梁,两腿微微前屈。赫然矮了半截,似乎想让她跨到背上。终是会意,从错愕中惊醒,她试探的抚了抚巨兽干硬的鳞甲,它却安顺的仰起脑袋,毫无敌意。

    于是她便小心翼翼爬到兽背,坐稳后朝湛卢伸出手去。

    在成若函眼里最平常的邀请,却在湛卢麻木的内心掀起万丈波澜。他竟有些慌张,愣愣望着她细腻的指尖,心底有股奇怪的感情奔涌。

    湛卢道:“不不不!成姑娘你坐就可以了,我跟着你走在后面!”

    “为什么?”她问。

    “我我喜欢走。”他又开始支支吾吾。

    话音未落,忽然有陌生人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最好坐到勾陈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成若函抬头看去,只见远远一块山岩上,坐着个男人。鹰鼻,长眼,厚唇,宽额。面目怎么看都有几分狰狞,狰狞中还有阴沉。而阴沉往往比凶恶更可怕!

    “勾陈?”

    “不错,你坐的巨兽就叫勾陈,虽不知你是何人,能让此神兽为之驱使。但在竹山之中,我劝你们不论将要发生什么,千万不要下来!坐在勾陈背上一直走到尽头。”男人言罢咯咯冷笑,毒辣的目光剜过他们二人。

    成若函被盯得打了个冷颤,不管此话是真是假,只想快从他视线中逃离。便催促着湛卢,他还是扭扭捏捏半晌不肯妥协,最后在成若函微恼的逼视中,才恭恭敬敬爬上勾陈后背,却在离她甚远的位置坐定,保持距离,不敢越距一步。

    勾陈低鸣声后,屈身而起,载着成若函和湛卢,往崎岖山路奔驰。沿路怪石嶙峋,却都种着青竹,竹林遍布整座大山。每当觉着无路可走的时候,一转弯,便又是一条新路。

    又行径了两个时辰,路更难走,她便让巨兽放缓脚步。

    正想回身与湛卢搭讪,忽的又是一个声音,温柔悦耳:“从此路往前,路况会变窄,勾陈行动不便,姑娘还是步行过去比较好!”

    有女子倾国倾城,美目流转,双眸所过,如清泉淌过心间。此刻正倚在竹上,笑意盈盈的注视着成若函。脸庞两个梨涡清纯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与先前那男人的阴沉,有着天壤之别。

    “你的意思是我们下来步行?”她有些犹豫,抬眼遥望,前面山路的确狭窄难行,勾陈体形庞大,即使行动轻盈,但要从这路上过去,实在不便。

    “不错。”女子答道。

    “可是之前有人告诫我们,万不可从勾陈背上下来呀!”成若函说出心底疑虑。

    女子闻言,笑声更甚,摇头否认:“俗话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那男人嘴脸丑恶,开口阴险,你们能信他的话?我见过无数行路者,就是听了他的话,最后死在这条路上。”

    “怎么会死?”

    “因为这条路可不像表面平静,路上玄机太多,并非谁都能活着走过的!”

    “玄机?有何玄机?”她追问。

    女子避而不答,却再次重复最初那话:“姑娘还是步行比较好。”

    说完,目光炯炯,瞟过成若函一眼,便拂袖离去,转身时长裙翻飞,带来一阵花香四溢。留下不知所措的成若函,愣愣回头,神色困惑的问:“湛卢,我们该相信谁?”

    “成姑娘,你更相信谁?”他也问。

    “你看前面的路,确实太窄,这女子所言不错,似乎步行更好!再说那男人一看就不像好人!相由心生,他长得如此可怕,心肠不见得多好。”她其实心里早有取舍,问不过为了得到湛卢的认可,才更有信心去做决定。

    他并不常提出异议,从来只有服从,所以即便有话,也是欲言又止,点头应允:“一切都听你的。”

    但成若函仍有所顾忌,并未立即下来,而是坐在兽背,继续慢慢前行道:“我们向前看看再说。”

    一只孤鹰,在此时,忽然从耳边急速掠过,羽毛擦着她脸颊,竟嗅到难以言喻的清香,就如黑衣人黑衣上的气息。

    然而,眷恋总是稍纵即逝,孤鹰盘旋直上,飞过棵棵青竹,飞过万丈高崖,飞进浮云之巅,最终停在小院里下棋的黑衣人肩头。

    黑衣人久久未动,那枚黑棋一直在他掌心停留,对局已到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你若不再快点,就算赢了我,他们也难逃一死。”白衣人开口虽随意淡然,但其实有催逼之意。见黑衣人若有所思,并不回应,他便又道:“他们已到碎足亭,那儿堆积的尸骨可不少!你”

    “闭嘴!你再喋喋不休,我就用这把剑割了你的舌头。”他冷冷瞥过,森然冷意让白衣人胆怯三分。不知为何,在黑衣人紫眸凝视下,谁都不敢对他有丝毫违逆。

    终于,他两指夹棋,双管直下,黑棋一针见血,落于棋盘之上。棋落身起,惊得肩头孤鹰振翅,黑衣人已然阔步,眉眼焦灼,却向山脚而去。

    一切如暴雨席卷,来去太快。白衣人深陷棋局难以自拔,额头渗出的冷汗,“啪”的滴落手背。他目瞪口呆,望着黑衣人最后的黑子,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解开我这生死局?”

    再去追寻,黑色身影已消失踪迹,记忆里那双紫眸却越发清晰。

    一炷香后,勾陈已是举步维艰,山路窄得两边竹叶时时划过衣角。若再小一点,便挤在路间,无法行进!但成若函仍未下定决心,几次想要下来,却又迟迟不付出行动。

    “姐姐,能帮帮我吗?”

    忽的,她听到个稚嫩嗓音,带些哭腔,远远传来。

    成片青竹林中,竟有座娴雅的亭子,绿瓦飞檐,野花丛生。一个不过九岁的小姑娘,爬上亭檐,踮着脚尖,小手白胖,像要去够竹叶上卡住的头绳。那小小身影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几次险些失去平衡。

    看得成若函心惊胆战,暗自为她捏了把冷汗!

    “你不要动!会掉下来的!”她出声制止,害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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