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弓女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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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4章 弓女案一 (第1/3页)

    北方一条乡村公路上,行驶着一辆皮卡车,货斗中摆放着几个箱子,一台液晶电视以及几样简单的家具,并用粗绳固定着。虽然是搬家,但是明显这家人财产并不丰厚,皮卡车并不大的货运空间中仍然留下了缝隙,而姜杰便坐在这略显拥挤的缝隙中。热风裹挟着令人烦躁的蝉叫声,如同棉絮一般盖在平坦的大地上,姜杰感觉自己被无数由窒息感化作的绳索牢牢捆缚,动弹不得,于无声中蒸发消散在天地间。

    “杰哥,听说帝都那噶的啥玩儿意都TM老贵嘞?”声音从另一边的缝隙中传来,浓重的口音夹杂在风声中略微有点失真,却仍旧透露出说话人的兴奋心情。说话的人是郭宏,家中二子,所以被叫做二宏,宏字自然是取宏大之意,但是他和父兄一样,都干瘦矮小,父子三人站在一块就是遗传学的完美例证。与姜杰的闷热烦躁不同,二宏今天是少有的出门,所以高兴得紧。

    “那可是帝都啊,能不贵么。”蒋杰忽然有点感激起这些不多的货物了,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只需要把热情乐观掺杂在语言里就可以了,省去了调动面部肌肉的繁琐过程。算上大学的四年,姜杰在帝都已经生活了六年整,但他十分明白自己接触到的只是帝都的皮毛,没有一丁点儿的融入进去,甚至没有找到融入进去的方法。

    “说说咋个贵法儿?”二宏追问。

    “我大学报到的时候,……”蒋杰开始随意的讲起一些帝都生活的往事。然后顺着话头,天南地北的闲聊,科技发达的现代神州大地早已经没有了信息闭塞的地方,即使是没去过省会城市的二宏也知道当今的美国总统是个混血儿,知道一些大人物似似而非的秘闻,知道许多蒋杰原本以为他不知道的天下大事。回想起不久之前和郭父聊天时后者对于二宏没出息的抱怨,蒋杰隐隐的有了些不成熟的想法。

    话题从帝都开始,经过中东某国王遇刺身亡,到达美国热狗口味的时候,前面司机轻轻的敲了敲后视窗,二人不再聊天,略略躺下,将身子隐藏在挡板之内。在公路上行驶,货斗里当然是不允许载人,蒋杰本想和二宏做客车,但是装好家当之后,蒋父蒋母看着货斗里的空隙,便发起了老一辈人节俭的风格,将两个大小伙子硬塞了进去。

    司机本想说两句,但在蒋母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多收了二十块便答应了下来,同时嘱咐二人,当路边有巡警的时候听信号躲避一二。公路上的巡警多数是查超载和酒驾,所以一路上无惊无险的开了过来。

    蒋杰把头顶在铁皮上,身体随着车子一起摇晃,半坐半躺的姿势加上身体汗津津的触感,让他浑身难受。

    皮卡车已经驶过了刚刚的平原,道路随着渐渐隆起的山势而变得蜿蜒,因为事故多发而设置了巡警,姜盛如此的猜想。

    也许是因为二人忽然之间的静默,姜杰听见了车厢里父母的谈话声。

    “老蒋,你说咱家小子和小昭那丫头有戏么?”短暂的沉默之后,是蒋母的催促声:“问你话呢!哑巴啦?”

    “没有。”蒋父的回答中似乎也有一种淡淡的惋惜。

    二老的声音沙哑,尤其是蒋父,喉咙里仿佛塞着砂纸。其实仔细听来,姜杰和二宏的嗓音也偏于粗粝,只是这样反而增加了些成熟感而已。

    “我也觉得没戏,那丫头太俊了,虽然咱儿子也……”

    “你就别给他贴金了。就他那个长相……,”蒋父的话因咳嗽而并没有说完,但是姜杰知道后面有什么,因为他从小听到大。姜杰听着咳声,然后是拉动车窗玻璃的声音,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了出来,紧接着是用鼻子剧烈的吸气而振动鼻腔和喉咙的声音,呸的一声,又是一口浓痰。

    野猴子吗?蒋杰心中默念。

    蒋父如释重负般的顺了两口气之后,开口续道:“跟个野猴子似的。”

    “那咱儿子送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儿多了啊?”

    “那你还好意思拿回来?”蒋父并不是在反驳多这一点。“老姚矿长当初念书的时候也挺照顾咱儿子的,多就多点吧。”

    姜杰可不像二老那样没见识,他知道自己的礼物虽然看起来多,其实恐怕人家完全看不上眼。若不是看在当初的一些情分上,换成别人提着这些东西的话门都敲不开。

    在家乡的那个矿镇里,蒋杰和二宏以及另外几个孩子一个泥坑里玩儿到大,直到考上市里的高中才分开。而姚矿长当时还只是个矿长而已,当然蒋父也是个普通的矿工,姚矿长的女儿姚昭是整个矿镇初中的一朵花。她是前后五届男生心中的女神,却没人敢在清醒的时候招惹,她老爹可是矿长啊!后来矿长一路升迁成了部长,进了城,那一届的毕业生中只有蒋杰和姚昭两个人考进了市里的高中。

    姚矿长见到了蒋杰之后很喜欢,完全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蒋杰和姚昭的高中是住校的,只有周末是回家的时间,由于回矿里不便,在这三年的周末里蒋杰有四分之一是住在姚矿长家,每次回矿里也都是塔姚矿长的便车。

    这在矿镇人有限的认识里,便是准女婿的待遇了,为此,继任的矿长还提了蒋父当班长,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变干’采购科的科员也是有可能的。就这样此事东家长西家短的越传越真,直到蒋杰也在心里埋下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种子。

    “杰哥,你跟姓姚的那个小娘们没戏了?”过了巡警,二宏继续挑起话题。显然也是听到了二老的谈话。

    “从来就没有的事儿!”

    “切~,骗谁啊。要我说,当初就该听老蔫儿的,拽苞米地里……”

    “嗯,那样的话估摸着今年也正好能放出来。”

    “嘿嘿……”二宏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又问道:“杰哥,你跟我说实话,这安东的房子你花多钱整的?”

    “三万!”

    “哎哎哎~”仿佛是街头挑衅的混混儿,二宏上台阶似的哎了三声。“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啊!当我三岁小孩子,你这个数儿也就骗你爹你妈还行。”

    “你也买一个不就知道了。”

    “抬杠是不是?”

    蒋杰笑了笑,还是开口道:“旧楼二手房,全手续,二十万。你小子谁也别告诉啊。”

    “我的嘴严的很,放心。”在这句话里,二宏第一次没有了持续的兴奋,严肃郑重中有着些低落。矿镇里的老一辈人只会有两种死法儿,死在井里是痛快的,得肺病咳死是痛苦的。二宏父亲咳的不比蒋父轻,却只有一个土办法:‘扛着’。

    读书的确可以改变命运,只是没有大多数人想想的那么大而已。

    过了中午,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蒋杰在一个小镇上找了个有空调的小饭店。蒋母扫了一眼菜单,脸色就坏了起来。蒋父出过差,知道外面的情况,小声说了几句才没让蒋母转身出门。如此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老板的眼睛,但他看了看蒋母苍老的面容,便也保持着笑容没有多说什么。

    结账的时候,蒋母和服务员讨价还价非得抹去零头。蒋杰无奈唬说可以报销,听得此言,蒋母又要了一瓶啤酒,四舍五入的多开了几块钱的发票。

    再次上路,借着酒意,蒋杰在颠簸中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路过一个写着‘安东欢迎你’广告牌之后,道路由双车道渐渐的变成了六车道,两边的建筑也由平房变成了五六层的厂房和老式居民楼。

    转过一个交通转盘之后,蒋杰听到了二宏的惊呼声:“杰哥,是海嘿!”

    在车辆内侧的蒋杰自然看不到,但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海腥味还是钻进了蒋杰的鼻子。

    蒋杰和卖家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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