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变

    第六章 变 (第3/3页)

  牧清甩一甩短剑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啐一口痰在他的死尸上。”啐!薄情寡义,无情无义,背信弃义,该死!”

    邹正旁观了整个杀人过程,纵然他杀人如麻,此刻也觉得头皮麻嗖嗖的很不自在,他缩了缩脖子,略有余悸地说道:”想我邹正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今天见到你一刀一刀的活活把方子舟折磨死,真让我大开眼界,本校尉……自愧不如。”

    牧清余怒未尽,他并没有回应邹正。提着剑,脑海中是断手断脚的师父以及火海中血肉模糊的父亲,他一步一步逼近条形案几下躺卧的筋虚无力的柴东进,心中不停地嘶吼,一切都是你的孽,我要杀了你!

    邹正见到红了眼的牧清,心中一凛,急忙抢过他手里的短剑,厉声说:”不能杀他!挟天子令诸侯,是你给我出得注意。他要是死了,全完!”

    牧清两眼冒着火,咬着后槽牙说:”起码也要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这个主意好。免得他跑掉。”邹正笑呵呵地一边说一边把柴东进从桌子底下扶起扶正,同时用短剑在他脸上轻轻抽打,”喂,醒醒。”

    柴东进头昏脑涨地慢慢醒来,只觉浑身绵软无力,似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漂浮在空中,使不出一丁点儿的力量。他的视线是朦胧且虚弱的,但当他看到门口堆叠的六名武士以及地上方子舟的死尸时,脑袋上恰似被人迎头泼了一瓢冰水,他双眼激突,倍感惊讶地说:”他们都是你杀的?”

    “准确说……嗯,算是吧。”

    “想不到你的武功精进如斯!”

    “这要感谢我的好兄弟牛三木。”邹正得意洋洋地炫耀说,”东革阿里木真是神奇,真是好东西!你羡慕吗?嫉妒吗?哦对了,三木兄弟说了,为了防止你逃跑,应该先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

    柴东进望向牧清,虚弱地问:”你为何如此狠毒?为何与他合谋害我?本将军——”

    啪!邹正一巴掌扇在柴东进脸上。”将军你妈的头,死到临头还摆谱,竟然还敢自称将军?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才是青山谷的最高领袖。”

    柴东进嘴角淌血,但他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奇怪地是,这一耳光好像彻底把他扇得清醒了。不知为何,他的神态从之前苏醒时的萎靡不振缓慢向精神饱满过渡,邹正只以为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因而也就没有追究和深想。而柴东进对邹正根本就是视而不见,他重复对牧清的问话。”为何与他合谋害我?”

    牧清本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因为你杀了我爹。但此刻机缘不到,因而他冷冰冰地说道:”我的狠毒是跟你学的。你为何那么狠毒的对待我师父?你怎么对他,我就怎么对你。”

    “还有呢?”柴东进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样虚弱,隐隐有了中气,他补充说,”我推测,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

    邹正再次被柴东进视自己为空气的态度激怒,他大骂:”你啰哩啰嗦地废他娘什么话。牛三木想要大富大贵,而我能给他想要的。”

    柴东进还是看也不看他,继续对牧清说:”如果是因为大富大贵,那么很简单,帮我得到幽兰白药。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邹正嘲讽说:”你都这种德性了,还能给他大富大贵?拜托你现实一点好吗。”

    牧清则说:”假如我有药方,我也绝不会给你,绝不!”

    “你会给谁?”柴东进问。

    “东线总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吧,邹大哥?”

    邹正扬了扬手中的短剑,算是附和。

    柴东进撇了撇嘴,缓缓地说道:”牛三木,在你这番话里,我得到两种信息:第一,幽兰白药真实存在,而不是像老东西所说闻所未闻;第二,邹正蓄谋造反已久,你们私通东线总帅。”

    “够了!”邹正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真的不明白待宰的柴东进为何如此嚣张,他骂道,”狗东西,现在你是我的囚徒,我马上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看你还叫嚣个什么。”

    说着,他一边得意洋洋地嘟囔‘先从右手’开始,一边探身撩开柴东进的左臂上的衣袖。就在短剑接触皮肤的时候,风云突变,柴东进骤然出手偷袭,一掌打在邹正的胸口上。邹正哇得吐出一大口血,脸色变得惨白无血色,倒地不起。他很明显受了极重的内伤。他暴睁的双眼表现了他的无比惊骇,无奈他此刻口不能言,动弹不得。

    牧清也是大骇,惊愕地后退三大步,到了门口方才收住脚步,他惊骇地嗫嚅地说:”你……你……没中毒?”

    柴东进快速站起来,闪电一般飞到邹正身前又补上了三五掌,直到确认邹正再无反击之力后才转过身面对牧清。他轻掸罗袍,缓缓向逼近。他还得意洋洋地反问:”你说呢?”

    牧清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推门,拔腿就跑!跑了不过十几米,柴东进后发而先至,截在牧清身前挡住去路。他两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掌控天地的自信神态,他的语言在冷冰冰的夜月伴奏下更显凄冷:”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