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诈

    第三十九章 诈 (第2/3页)

,看得杨妈妈浑身一个哆嗦,却也庆幸她没选择跟七小姐作对。

    悄悄回了林府后,已经是临近四更天了,好在冬季的夜总是漫长,有起早打扫准备的下人,却也没有发现一身黑衣悄悄而行的她。

    她打开院门准备回房去,一侧的灌木忽然发出一阵窸窣声。

    杨妈妈忙要去查看,却被林锦婳拉住。

    她淡淡朝着那处道:“人若犯我,必诛之,这话你仔细记清楚了。”说罢,安静提步回去了。那里藏着的人不难猜,这里最靠近的房间,是山茶和雁儿的。雁儿胆小些,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山茶却是知道自己时常会走角门出去与人会面,所以此处必然是她。现在去抓他,反而要惊动院子里的人,倒不如由她。

    山茶躲在灌木里,呼吸也不敢重了,看着她一身黑衣平静离去,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了回去,可一想起那日被她打了板子,便怒意难平,见她回了房间关好房门,这才找了处矮墙悄悄翻了过去。

    杨妈妈小心拉开了门缝往那处盯着,瞧见灌木里出来的人果真是她,这才转身去回了林锦婳。

    林锦婳坐在花厅里,点了一只蜡烛,退下披风捧了热茶才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又冷些了。”林锦婳看着红彤彤的炭火盆子道:“若是她冻死在了外面,也与我无关。”

    杨妈妈怔了怔,便见她继续道:“路过二伯母的院子附近有一个小湖,湖边是一片假山可以藏人,她来回必定经过那处,若是天冷脚滑落入了水里,妈妈以为如何?”

    杨妈妈会意,面色却是白了几分:“奴婢这就去办。”她知道,今儿目睹了林锦婳亲自动手,若是没几分把柄攥在她手里,她是不会放心的。

    林锦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放下茶盏,盯着炭火盆子发了会儿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阿鼻地狱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如这炭火一般炙热,但她却不怕,即便将来下地狱,她也不会再放过这些人!

    她坐了半晌,直到天际泛出亮色,才回了房间准备躺下,但才掀开被子,便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个和着中衣而睡的男人。

    她往后倒退半步,冰凉的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捉住,往前一带,人便是落到了他充满了雄性气息的怀里,不小心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疼的她直皱眉。

    “还知道疼?”

    冷冷的质问,带着几分怒气。

    林锦婳原本心里也有些沉闷,听到这话,情绪瞬间降了下来,冷漠道:“王爷半夜不回王府,在臣女这里做什么?”

    赵怀琰看着她带着怒气黑亮的眸子,顺着她的眸子看着她纤弱的身子,薄唇微珉:“夜深了,走夜路不安全,本王留此小憩。”

    不要脸!

    林锦婳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只道:“父亲一定会为王爷安置上等的厢房……”

    “一个人睡太冷。”

    林锦婳:“……”

    她不想跟他在这儿争辩,只想起身去歇着,奈何身上的人抱得很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了,睡会儿。”赵怀琰看着她拧眉要走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林锦婳隐隐听到他的叹息声,却不确定,冷淡道:“王爷,我如今尚未过门,你如此轻薄,是把我当成跟青楼里一般的女子了吗?”

    林锦婳说完,以为他必定会将自己松开,哪知他竟是被子一掀将她裹了进去,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包好,自己却起了身。

    他平静穿好外衫,才道:“今夜之事,你计划虽周全,但可曾考虑过一旦暴露,会是如何后果?”

    林锦婳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的事他都看见了?

    “你出府时,林锦澄便跟在你后面,他功夫很好。”他顿了顿,见她拧起眉头出神,到底没舍得再说什么:“夜里寒凉,下次出去,多穿件衣裳。”说罢,提步离去。

    林锦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迟疑。他说哥哥功夫好,难道是与他交过手了?那他可曾受伤了?上次遇到他去定南侯府做刺客便中了毒,这一次呢?哥哥的功夫不会比定南侯的差……

    她想着想着,脑子里的弦猛地一紧,她现在在做什么,在担心他么?

    她不敢再深想,侧过身闭上眼睛准备逼自己赶紧睡觉,却觉得枕头下好似有什么东西硌着一般,起身翻开一开,是一块红红的濡湿了的帕子。

    她看着这帕子,恼恨的拍了拍枕头,他莫非真的伤了,方才怎么不吭声!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而后便听到林锦澄压低了声音与白兰在说话。

    “可什么奇怪的人来过这里?”

    白兰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头:“奴婢没瞧见,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公子,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叫醒小姐?”

    林锦澄顿了顿,还是道:“府里有刺客,与我交手时受了伤,可能躲在了林府。”他不放心林锦婳,轻轻推开房门,走到暖阁边掀开帘子往里间看了看,见林锦婳已经裹着被子睡下了,便又悄悄出来了:“既然睡着了便不必叫醒她,好生守着。”叮嘱完,又带着人出去了。

    白兰点点头,瞧着天儿慢慢要亮了,也没继续回去睡,转道去小厨房烧林锦婳早上要用的热水了。

    等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没了,林锦婳才急忙起了身,罩了外衫便悄悄往外而去。哥哥武功高强,还有父亲在,若是赵怀琰真的受伤,又被人抓到可就惨了。

    她一路小跑,想着赵怀琰应该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便拉开院门准备出去寻。却没想到刚踏出院子两步,便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熟悉的香气,熟悉的疼痛。

    赵怀琰看着如今疼的直皱鼻子的人,方才沉下去的心,立即活泼的跳了起来。

    “王爷,你没走……”林锦婳后退半步揉揉鼻子,还不及打量他是否受伤,便发现他那双凤眸里竟带着些许得意。

    林锦婳哑然,这家伙怕压根就没打算走吧。

    赵怀琰薄唇微微勾起,也不管林锦婳愿不愿意,抬手将人打横抱起:“走夜路不安全。”

    林锦婳哑然,再过两刻都要天光大亮了。

    而后想起那濡湿的帕子,忙道:“那你的伤……”

    “没受伤。”

    “那血……”

    “是朱墨,染了作画的,来不及收好便藏在了你枕头下。”赵怀琰抱着人缓步往前走,却恨不得能就这样走一辈子。怀里的人很轻,娇娇弱弱的抗拒着自己的怀抱,方才的担心也全部收敛了下去,但他知道,这一辈子他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林锦婳冷冷睨他,便也知道那帕子估计就是他用来诈自己的!

    回到房间,林锦婳干脆也懒得再挣扎,任由他搂着睡了。

    一夜过去,不算长,赵怀琰却想尽了一辈子。

    赵怀琰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垂着,呼吸均匀,眉心却一直拧着,时不时会出现难受的模样,说着痛苦的梦话,赵怀琰知道她定是又梦到前世了,上次悄悄来给她上药便知道。

    他将人小心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母妃尚在时便是这般哄自己的,如今生命里另一个女人,他倾尽所有也会护好。

    林锦婳能感受到他的温度,痛苦而挣扎的梦好似也慢慢散开。

    窗外开始大亮时,她很平静的醒来了,这是第一次。

    身边已经空了,不知他何时走的。被子里好似还有他的温度和香气。林锦婳有些不解,赵怀琰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说他沉默寡言,孤僻冷漠,可现在见到的,完全是相反的一个人。而且他上辈子既不争夺皇位也不离开,但皇后不可能让他如此的,以他的能力,要夺过赵阚再容易不过,但他却没有出手,那他留在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采儿从外头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山茶死了。”采儿一边替她卷起帘帐一边道。

    “嗯。”林锦婳淡淡应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杨妈妈呢?”

    “奴婢在呢。”杨妈妈从后头进来,听到采儿的话时,端着热书盆的手微微紧了些。

    采儿没察觉异样,只笑道:“你们怎么都不好奇山茶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林锦婳嘴角浅浅含着笑意,兀自起身到了衣柜前,看来看去,没再选素白的衣裳,而是挑了件胭脂色的长裙,搭配锦缎滚毛边的斗篷,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上两支珠花,略施粉黛,便可见镜中人樱唇点点,肌肤胜雪,眉如远山,眼若寒星,不见稚嫩,只多了大家闺秀的优雅和秀丽。

    采儿也顾不上山茶的事儿了,只惊讶的合不拢嘴:“许久不见小姐收拾,今儿一打扮,可比四小姐好看多了。”

    林锦婳淡淡看着镜中人,嘴角凉凉勾起,今日要陪哥哥去见郑如意,不打扮下怎么行。

    早上一起用早膳时,赵怀琰依旧没走,而且丝毫没有客人的意识,吃过饭便同林麓之父子一道上早朝去了。

    “你们瞧见没,王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小姐。”等人走后,采儿悄悄道。

    白兰掩唇直笑:“谁没发现,咱们公子一直在前头挡着王爷的光,王爷气得把他想吃的菜全都夹走了。”白兰想起自家公子一早只能苦哈哈吃白粥还不知道为什么的样子,便好笑出声。

    林锦婳瞧着天色不早,浅笑:“山茶死在了二伯母院子边,咱们也该去看看。”

    站在门口伺候的雁儿听到这话,面色白了几分,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二夫人一早听说山茶死了的时候,也十分惊讶,兰秋昨儿也是一夜未回,让她更加觉得不对劲,早上也只草草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坐在花厅等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夫人,七小姐来了。”另一个心腹婆子沈妈妈从外头进来,掸了掸肩上的雪,才上前伺候道。

    二夫人一听,心微微一沉,山茶昨儿说她半夜又出去了,还带着杨妈妈一起,一定是做了什么。

    “先请她进来。对了,我娘家嫂子今日可能到?”她问道。

    沈妈妈应声叫小丫鬟去请了,自己才回道:“叶夫人说是上午来,估摸着一会儿能到。”

    二夫人颔首,心思微转:“你安排着些,到时候便住在落霞苑附近,让他们跟林锦婳多亲近些。”

    说罢,林锦婳已经进来了。

    二夫人本是端着茶要喝,瞧见掀了帘子进来的人,素手纤纤,身段窈窕,面容若清雪洗过一般清冷绝美,樱唇星眸,美的叫她一怔。

    怔愣过后,便是妒忌。跟她娘一样,都是天生的狐媚子!

    等林锦婳行完礼,她才端直了身子温和笑道:“山茶一事……”

    “锦婳来,正是为了这事儿。没曾想她半夜还要回您这儿,想来也是衷心,只是半夜脚滑落了水。”林锦婳浅浅笑着,父亲不希望她待她们不敬,那她往后一定恭恭敬敬的:“只是您送来的丫鬟们,锦婳怕是不敢用了。他们衷心为您,在落霞苑怕也伺候不安生。”

    “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送给你,便是你的丫头。”她暗暗咬牙。

    采儿趁机道:“可雁儿他们都说,卖身契是在夫人手里,那他们只听夫人的。”

    二夫人见只是来要卖身契的,也没准备以山茶来大做文章,倒也松了口气,笑道:“卖身契而已,我今儿才说要给你送过去。”说罢,直接让沈妈妈去拿了来。

    林锦婳看了到手的小匣子,弯起眼睛笑的灿烂:“多谢二伯母。”

    “客气什么……”二夫人摆摆手,却又听她问道:“咦,怎么不见兰秋姑姑?”

    二夫人也不明白为何兰秋一夜未回,按照计划,她身上又带着迷药,杀了康济那对蠢人应该不难才是……

    犹豫间,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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