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

    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 (第2/3页)

样呢,酒儿那个小馋嘴有没有吃上好吃的……

    她觉得一股酸涩涌上来,让她眼里跟着一道生涩。

    “夫人,先生早已备好了小船,您过去吧。”素馨过来,看着慵懒倚在椅旁的林锦婳,白衣白发,面上未施粉黛,已经是姿容绝明艳而绝色。

    她心想,这便是先生喜欢她的原因么?

    她看着林锦婳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又有些恼,明明先生待她那么好,她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她面色略冷了些:“夫人,船已经备好……”

    “我坐在这儿便可。”林锦婳拒绝她。她不管长孙玄隐安排了什么,她都没兴趣,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养好蛊母,等到时机成熟,便逃出这里。

    “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林锦婳抬眼看她,带着几分寒气。

    素馨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目光淡淡,不怒自威。

    她还要再说,便见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好闻的药香传来,她面色瞬间绯红,立即转身见了礼:“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来接夫人。”长孙玄隐温润笑着,看着坐在一侧神态惫懒的林锦婳,笑道:“是不是天儿天热,不愿走动。”

    “不愿意与你游山玩水罢了。”林锦婳淡淡道。

    素馨面色微青,苦莲却是习惯了。

    从师父决定放弃自己这条命,只求与她一月朝夕相处开始,他就知道,师父出了坚持不会放她走这一点外,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长孙玄隐却只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圆润的珠子给她,浅笑:“有礼物要给你。”

    林锦婳本不多在意,但只看一眼,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只是放在酒儿身上可以辟百毒的天明珠,可怎么会在长孙玄隐的手里,难道酒儿她……

    “随我来。”长孙玄隐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浅浅一笑,提步往前而去。

    林锦婳起了身来迅速跟在他身后,可要上船,便要挤过拥挤的群人。

    长孙玄隐还好,众人看到他来,自动让路,林锦婳便只能牢牢跟在他身侧,才能避免被挤到他身上去。

    长孙玄隐眼角的余光看到身侧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心里也好似浇上了蜜糖。

    往前走了不多远,便是船只了。

    小船上只有一个撑船的船夫,并不见其他人。

    “酒儿……”

    “再等等。”长孙玄隐说完,便上了船去,还朝她伸出了手来:“小船摇晃,别摔了。”

    林锦婳看着他满是温柔的眼睛,眸光淡淡,上前一步隔着衣服抓着他的手臂,很快便上了这摇晃的船只。

    等上去站稳后,便立即松开了。

    可即便是这么一会儿,长孙玄隐也觉得手臂上那股毒药侵蚀时的疼痛也仿佛减轻了一般。

    以前听人说,爱才是世间世间最灵的毒药,他现在才信了,这药让人明知道有毒,却还是义无反顾。

    素馨和小文小武都留在岸上,看着他们沉着小船慢慢划入江心,才冷淡道:“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文小武对视一眼,偷笑看她:“素馨姐姐这样喜欢先生,干脆也嫁给先生得了。”

    素馨脸上微微一红,瞪了这两小只一眼,才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小文小武掩唇偷笑,只看着摇晃的船只离开,便找了个地方等着了。

    等船到了江心才停下,两岸的烛火倒影在河面中,十分的辉煌灿烂,伴随着一阵阵传来的笑声,更是显得热闹。

    可这里越是热闹,林锦婳心里便越是寂凉到痛苦。

    “今夜有京城的人过来?”

    “有,现在已经在你房里了。”长孙玄隐轻笑开。

    林锦婳皱眉:“你的意思是酒儿她……”

    长孙玄隐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喜色,浅笑:“今夜江风甚好。”

    林锦婳倒是无心欣赏风景,可很快,河流上游便飘下一大片的莲华河灯来。

    河灯里的小蜡烛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着,清凉的江风将燥热和闷烦吹走,再看着一江河灯,林锦婳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莲花的河灯将小船包围住,仿若一副画卷展开在了眼前,林锦婳嘴角不觉浮出笑意,长孙玄隐的眼里却只有她。

    “阿慕。”

    “嗯。”

    “你信前世今生吗?”长孙玄隐忽然问道。

    林锦婳微微一怔,他也是重生?

    长孙玄隐只望向江岸上那男男女女,轻笑:“即便我才活一世,却感觉过了好几辈子。”

    林锦婳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长孙玄隐却仿佛只是想诉说一般,将他三十多年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的苦倾诉出来。

    “当年父皇母后才过世,皇兄登基,我便亲眼目睹了宫家长子在我面前被人凌迟。你见过凌迟吗?让人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那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动手的人每割下一片肉,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令人战栗的疼痛。我看到他眼里流出的泪,看到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一心求死,再到后来成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林锦婳侧身看他,江风将他散落在耳际的长发吹起,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挣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杀人。”长孙玄隐说罢,侧身看着她仿佛还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浅浅笑起来,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

    林锦婳也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是在前世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一次后,她连续做了半年的噩梦,被折磨到生不如死。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十几年前的长孙玄隐还只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刚刚父母双亡,便亲眼见到那般惨烈的场景,会是怎样的恐惧和打击。

    她没有出声,长孙玄隐也没有让她安慰的意思,只继续道:“后来我被驱逐出西夏,从尊贵高傲的西夏皇子,成为街边乞丐都可欺辱打骂的低贱之人,西夏无容我之处,才被百毒谷捡了回去。我本以为在百毒谷,能得苟延残喘,但后来亲眼见到那些绚烂的毒蛇毒将人活活吃掉,我才知道,我这一生,注定停留在深渊,永远没有重见光明之日。”

    “辛夷给了你希望吗?”林锦婳问他。若不是如此,以他的能力,为何不是去大肆报复,而是倾尽全力帮辛夷呢。

    “不是她。”长孙玄隐轻笑,却没说出具体的原因。

    他想,他已经跌入了深渊,是不能再将她也拉入深渊的。

    刚好,天空数百的孔明灯忽然升起,将这黑夜点亮。

    孔明灯从船上飞过,慢慢升空,长孙玄隐抬手,便接住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孔明灯。

    他转身取过船头灯笼里的蜡烛,重新放在这孔明灯中,才放手让它飞去,嘴角的笑意始终淡淡:“阿慕。”

    他望着那放飞的永远离他而去的孔明灯,忽然开口。

    林锦婳转过头看他,却只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她一瞬间怔住,眼眸里那股浓烈而克制的爱意在汹涌着然,让她手心跟着微微一颤。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船却因此摇晃起来,她身形不稳,眼见着要落入湖中去,长孙玄隐却迅速将她接住。

    林锦婳眉心微拧,反手便将他推倒了湖里。

    船夫惊愕不已,林锦婳却只淡漠睨了眼长孙玄隐,才跟船夫道:“回去。”她或许能够确定,长孙玄隐为何迟迟不杀自己了。

    船夫忙去看了看长孙玄隐,长孙玄隐却是笑起来,飞身上了快速划过来的另一条船。

    “阿慕。”

    “何事!”林锦婳微恼瞪她。

    长孙玄隐的笑意却是更加灿烂,他那样克制自己情绪的人,如今却笑得仿若青春的少年,他知道,她之所以恼自己,之所以慌张,是因为她开始对自己,不全是恨了吧。

    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林锦婳不知他想什么,瞧见船夫还愣着不动,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桅杆,抬手便把他也推下去了。

    今日顺风,船儿随着河水慢慢往下流,正好飘到了岸边。

    等上了岸后,林锦婳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什么七夕节,什么孔明灯,这样的把戏,前世赵阚玩得好不够多么……

    她唇瓣扶起一丝寒意,只身没入黑夜里。

    长孙玄隐所在的船上,终于有人走了出来,瞧见他浑身都湿了还痴痴望着前方,笑道:“真是难得,能见到你这样,死而无憾了。”说罢,将披风给他披上了。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无涯先生亲自邀请阿奴来玩,阿奴怎么会没准备好呢?”她娇媚一笑,走到他身侧看着离去的林锦婳,道:“不过无涯先生,若是我拿她来威胁你,让你娶了我,你是不是会答应?”

    “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装不下任何人,何必要我娶你呢?”长孙玄隐深深看着那黑夜,莲花灯的烛光好似温柔起来,这夜也不再觉得吵闹,反而让他觉得安宁起来。

    阿奴闻言,撇撇嘴:“与你说话最是没趣。不过若论男子气概,你输了大齐皇帝不少,林锦婳那等的女子,看不上你吧。”

    “她与你不同。”长孙玄隐想着方才她那一瞬的惊慌,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有了一丝喜欢,但他可以确定,他的阿慕,内心还藏着柔软。他所要不多,只要在她心底,有那么分毫的位置能给他,便足够了。

    阿奴笑笑:“的确不同,若是你如此精心设计如此的浪漫,对着我深情款款,我一定会从了你的。”

    长孙玄隐只抬头,看着那漫天的孔明灯,嘴角扬起。

    林锦婳一路回到房间,才见小香已经在房门口守着等她了,瞧见她来,立即就小跑着上前来了:“夫人夫人,我昨晚又看到那个人了。”

    “哪个人?”

    “就是之前与您说过的,总是半夜来寻先生的人。”小香邀功般道,林锦婳待她好,她也十分喜欢跟着林锦婳。

    林锦婳眉心微拧,长孙玄隐到底还要做什么?

    苦莲从暗处走出来,看了眼立即躲到林锦婳身后的小香,才道:“娘娘,公主在屋子里面。”

    林锦婳眸光一亮,立即提步走了进去。

    小香也要跟进去,却被苦莲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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