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鸡飞狗跳

    第二章 · 鸡飞狗跳 (第3/3页)

    整个梦境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妖魔,最可怕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长发男人。那个男人一身暗红色的长袍,长袍外系着黑色的围裳,戴着一顶极高的黑色帽子,佩着一把长剑,长剑的木鞘上画着红黑相间的漆画。他拼命地跑啊跑,可那些妖魔鬼怪还是穷追不舍,把他和许多人抓起来,捆得像熟食店里挂成一排的酱肘子,献给那个面具妖怪。那个妖怪把面具往上掀开一点,嘴巴狞笑着直咧到耳朵底下,露出了狰狞的黑色獠牙,和蛇一样的鲜红信子,一口咬上了他的小腿。

    惨叫着惊醒,梅老师瘫在沙发上,出了满身的虚汗,一看手机,已经快五点半了,不得不爬起来冲了个澡,再把汗透的睡衣塞进洗衣机……手忙脚乱地出了门,早饭也来不及吃,只能在站台附近买了份煎饼,总算赶在六点二十之前挤上了公交车。

    周六的清晨,白领们都还被封印在被窝里,车上尽是些赶早出门遛弯的老头老太太,上了年纪的大妈们旁若无人地唠着嗑,叽叽喳喳地宛如麻雀开会。梅除夕也找不到地方坐,只能扒着扶手,在颠簸中艰难地把煎饼啃完,灌了满肚子的凉风。

    于是,等忙完了一上午的杂活儿,送走了三批过来上课的孩子,同事们都收拾收拾打算去吃午饭的时候,梅老师的腹部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肠鸣。

    人生最苦逼的,不是拉肚子蹲厕所,而是拉肚子蹲厕所,还忘了拿纸。

    梅老师寻摸了半天,才在外套的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小包皱皱巴巴的纸巾,里面还就只剩一张了。这时卫生间里的白炽灯突然滋啦一声灭了一瞬,梅老师的心理阴影还没彻底过去,手一抖,那张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纸巾,便掉到了不甚干净的瓷砖上。

    “……”

    正在梅除夕纠结懊恼时,有人从隔板另一侧给他递过来一叠纸。

    “谢谢!”梅除夕惊喜地接过那叠纸,三下两下把纸揉得皱软。解了燃眉之急,他起身提上裤子,按下水箱按钮时,这才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那叠完成了使命、现下正躺在垃圾桶里的纸,是那种竹浆烘出来的黄表纸,一般学书法或者国画的小孩子会拿这个来练手;当然这种纸也会有另一种用途,那就是压制铜钱式样的冥币。

    就在梅老师试图安慰自己,隔壁大概是书画班的学生时,那只手又从隔板底下伸了过来,摆摆手,用砂纸一样的粗粝嗓音答复道:“不客气”

    那只手十分修长,白皙莹润,骨节分明……分明就是一截白骨!

    梅除夕瞬间惊呆,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秒钟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推开隔间的门,夺路而逃。只剩下隔壁那具骨骼,仍傻愣愣地蹲在原地。

    他收到了梅老师布施的寒衣,特别开心,就过来瞅瞅,看看梅老师有啥需要帮忙的……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