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往事可追

    第十章:往事可追 (第2/3页)

”门口一阵轻快的声音飘进季攸宁的耳朵,努力抬头看过去,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拖着一个银色的托盘。

    “那就喝点粥吧,应该不会恶心的。”

    季攸宁被他的话说的一头雾水,肚子里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但是最后只是战战兢兢地问出一个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我想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那年轻人“哈哈”大笑出声,露出雪白的两排大牙,兰西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灿烂活泼的笑容,一时竟然愣住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江生,我哥昨晚把你……”这人往季攸宁眼前凑了下,做出小声窃语的模样,但是声音却一点都没有降低,“救出来的。”

    季攸宁有些懵懵的,只记得昨天喝了很多酒,但实在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酒精中毒了?

    江生上前想先把他扶起来,但似乎不得其法,废了很大力气,终于给他调整出一个斜靠着的姿势,顺势在兰西身后塞了两个枕头。

    季攸宁心里有些暖暖的,但仍然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差不多的年纪,他却可以看起来简单干净,举手投足间都不难看出是个受过良好教育衣食无忧长大的孩子。

    江生把白粥放到季攸宁手里,也跟着盘腿坐到了床上,探究的大眼睛在兰西脸上转了一圈

    “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我哥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的衣服都快被撕碎了。”

    季攸宁手里抱着一碗暖暖的粥,但身上却一点点的凉了下来,连耳朵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昨晚,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四肢百骸一时间都灌进了凉风,冰冷刺骨。

    江生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情绪变化,赶紧收起了玩笑的模样解释,

    “哎,你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你就是喝多了睡在走廊了,被我哥捡回来了。”

    季攸宁还是呆楞地看着手里的粥,不说话也不动,正在江生有些无措地挠着脑袋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声音。

    “让你不要胡说八道吓唬他的。”

    江生吐了下舌头下了床,有些无辜的模样向着进门的那人撒娇,

    “哥,我没说什么啊。”

    江生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缓缓抬起了头,最先进入眼里的,是那双有些眼熟的深邃眸子。

    冯爷,这是那位冯爷吗?

    冯菖换下了往日暗色的装扮,一身休闲毛衣和休闲西裤,倒把那身锋芒遮盖了不少,但仍旧把季攸宁吓了一跳。

    难道江生的哥哥,把自己“捡”回来的人,就是冯菖?

    季攸宁觉得自己可能醉酒还没有醒,马上又要回到恍惚,江生看他的模样赶紧上前,

    “你可别再晕倒了,赶紧把粥喝了吧,哥哥煮了很久的。”

    季攸宁彻底凌乱了,震惊地看着手里的瓷碗,这是冯爷,亲自做的?

    探究的眼神刚刚出现,刚进门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迈开长腿进来悠闲地坐到大床旁边的沙发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季攸宁脸上扫了一圈,后者就已经觉得那里火辣辣的了。

    薄唇微微启动了一个难以捕捉的弧度,低低的声线传来,

    “喝了那么多酒胃肯定要难受几天,就先喝点粥吧,家里煮饭的阿姨临时请假了,我就随便煮了点。”

    果然是,季攸宁觉得自己的手里的瓷碗变得格外沉重,思量了半天终于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多谢冯爷。”

    冯菖微微低了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在把玩着手指上的龙头翡翠戒指。

    一边的江生哈哈笑着跳到季攸宁身边,

    “你怎么跟我哥还这么客气呢,赶紧喝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季攸宁这下完全清醒过来,看来昨天是自己在曾进的包间里喝多了酒,出门睡在了走廊里,被经过的冯菖带了回来。

    看来这位冯爷就算在外面搅动风云呼风唤雨,回到自己的家守着小弟,也跟大多数普通男人一般无二。

    “萍水相逢就给冯爷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我人微言轻,但凡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冯爷一句话。”季攸宁觉得呆在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

    江生有些狐疑地打断,“萍水相逢?怎么,你跟我哥不认识吗?”

    冯菖抬眼看过来,季攸宁有些不敢直视,只好先去回答江生,

    “我只是‘后岸’的一个小门童,怎么会认识大名鼎鼎的冯爷呢?”

    江生看起来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

    “江生,”冯菖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把江医生再请回来给他看看吧。”

    江生清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了季攸宁和那位气场凌厉的“冯爷”,两人都没有说话,氛围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想着缓解下气氛,季攸宁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冯爷,我这会觉得好多了,其实不用再看医生的。”

    冯菖点点头,“那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季攸宁赶忙点头,“您问。”

    “为什么去曾进的包房,我记得你刚刚跟我说过,你并没有结交他的想法。”

    季攸宁仔细想着,初遇这位“冯爷”时,曾进确实在门口纠缠过,而且碰了一鼻子灰气冲冲地走了,大人物们都是记性这么好吗?

    “哪是我想去的,”季攸宁皱着眉毛索性也诉个苦,反正不会怎样,“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推拒了他,结果后来就在厕所门口被曾老板的保镖给打晕了,后来为了赔罪我才喝那酒的,没想到这么烈。”

    季攸宁摸摸自己的后脖颈,虽然比刚醒的时候好了些,但还是疼的不敢乱转。

    冯菖看着对面的人脖子确实有些僵硬的样子,也就随意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季攸宁看着他手下那个翡翠龙头戒指,水光饱满,苍翠欲滴,一看就是极品,镶嵌的也极为复杂精致,繁琐精巧的龙头仿佛马上要活过来一样。

    冯菖顺着对面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抬头反问,

    “喜欢?”

    季攸宁赶紧摇头,“冯爷,不敢。”

    没想到牵动了“负伤”的脖子一时疼的呲牙咧嘴。

    冯菖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过他,“那你在看什么?”

    季攸宁揉着自己脆弱的小脖子纠结的厉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那个方向还有什么可以看?

    但是强大的求生欲还是给了他一丝灵感,抬头看着那双眸子,

    “冯爷您的手真的很好看。”

    说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冯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也明显的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过来,只是笑笑。

    “为什么要来‘后岸’?”冯菖缓缓地问出一句。

    季攸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了挣钱啊。”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整天站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去扶那些酒鬼上车。

    冯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既然不愿意结交这些高官老板,那你为什么来后岸挣钱?”

    季攸宁觉得这个“老板”一定对自己的产业还不是很了解,

    “冯爷,后岸的待遇,可比大多数地方要好太多了。”

    “你很缺钱吗?”

    季攸宁突然有了一种无语的感觉,难道真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在有钱人的眼里,工作还能是为了打发时间?

    “我很缺钱,”季攸宁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勇气,抬头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事实,“我的阿婆病了,找专家来看需要很多钱”。

    穷不是问题,很多人都穷,但是把自己的穷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倒是不多见的情况,问话的人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被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这样说,季攸宁有种别扭的感觉,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呆在那里看着眼前人想要说什么。

    冯菖在自己的戒指转了十圈之后,抬眼看着季攸宁,

    “有没有人给你说,你的长相很不错。”

    有,有很多,而且因为这幅皮囊,给季攸宁惹来的麻烦和倒霉事已经太多了,其实他是很不愿意提起这桩事的,但是,冯爷面前,不敢不给面子。

    “冯爷,我知道这次曾老板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我已经跟他赔礼道歉了,以后也会注意的。”人在屋檐下嘛,自己可不能再把这份好工作给丢了。

    冯菖摇头,“跟曾进没关系,我在想着你可能更适合另外一份工作。

    季攸宁愣了一下,眼睛里瞬间有些惊恐的模样,“冯爷,红姐之前跟我提过的,我,我不是很想去。”

    早先以为可以明哲保身,感情这里的大小老板都喜欢给楼上挑人?

    冯菖很快明白了季攸宁想的是什么,有些无奈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

    “你继续留下‘后岸’已经不合适了,跟我去帝辉娱乐吧,或许那里适合你。”

    季攸宁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扔下一张名片大步离开了,费劲地伸手去拿过来,干净的纸张上除了精致的阴阳刻纹,就只有简单“冯菖”两个字。

    帝辉娱乐?去那里做什么?兰西满腹狐疑地捏着这张名片不知所措,门口隐约传来人生,江生带着两个医生进门来,看着季攸宁,

    “我叫来了大夫再给你看看脖子,我哥呢?”

    江生指了指门口,“走了。”

    医生们大致给季攸宁检查了一下脖子,留下了一堆膏药嘱咐了更换,出乎意料地还抽走了两管血液放进了什么机器里。

    季攸宁看着那个正在倒计时的小机器,跟江生说话随意了很多,

    “我昨天是酒精中毒了吗?”

    江生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敷衍地笑笑,“可不是吗。你差点把自己喝死。”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会说谎。

    医生们埋头分析了一会,起身扯下一张化验单递给江生,

    “他体内的药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们放心吧,最近饮食注意清淡,一些油腻和容易上火的东西就尽量不要吃了。”

    大夫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江生把脸埋进化验单里看了半天,才如释重负地抬头,“谢谢大夫。”

    季攸宁静静地看着大夫们离开,转头朝向江生,“什么药物?”江生拿着化验单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否认,“没什么药物,医生嘛,多些通俗的东西总有些复杂的说法,总爱虚张声势,你就是酒精中毒。”

    季攸宁很明显不相信,但还是点头,“酒精都变成了药物。”

    江生以为骗过去了,松了口气放下化验单过来扶兰西,

    “医生说你要起来活动活动,快去洗澡换衣服,我给你贴上膏药。”

    这时江生发现了兰西手里的名片,

    “这是什么?”

    兰西这才想起来那个“传说”临走时留下的这张格外“别致”的名片,顺着江生的话题点头,“这是冯爷留下的,说是要给我换工作。”

    江生顿时来了兴致,顺势盘腿坐到了季攸宁身边,

    “我哥要带你去哪啊?”

    “帝辉娱乐。”

    江生脸上诧异的神色稍纵即逝,随即恍然大悟的上下打量了下季攸宁,

    “我哥确实是个有眼光的。”

    季攸宁一头雾水,看来江生是明白些什么的,索性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起腿来,

    “江生,你觉得冯爷这是什么意思?”

    江生哈哈一笑,“还能是什么意识,他想把你拉到娱乐圈去呗。”

    季攸宁愣了一下,一个意料之中却又是情理之外的答案,突然在脑中炸开,好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同于之前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那样的黑暗、肮脏,暗藏危险,那扇大门里面,是一片新鲜干净的空气。

    江生没有察觉到季攸宁情绪波动,只顾一副“老道”的模样兀自分析着,

    “你看你哈,这模样、身高、长相,都是站人群里都藏不住的啊,我哥既然把你给救回来,肯定不会再把你送回去的。”

    等等,季攸宁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字眼,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年,

    “‘救回来’?你刚才不是还在说我是因为喝多了被“捡”回来的吗?”

    少年脸上一愣,很快浮现出一种掩盖不掉的心虚,飞快的起身逃也似的跑开了,只留下一句,“你赶紧洗澡贴药膏吧。”

    季攸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爆发出一阵久违的大笑声,被自己的突然而来的笑声吓了一跳,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人前自己是个恭敬有礼的人,笑脸迎人不敢有一丝错漏,但是真正发自肺腑的笑容,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人深邃幽深的眉眼和刚毅的棱角,心里莫名停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得赶紧抓紧,但凡在那个圈子里混个脸熟,阿婆的医疗费也马上就到位了。”

    季攸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好像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被一个巨人抬手拨了过去,眼下太阳正对着自己露出一丝光芒。

    站在淋浴下,季攸宁调低了水温,但是身上却有些格外的燥热。

    第二天,季攸宁回“后岸”大概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都知道兰西要去更好的地方了,看这边的眼里都带着丝丝的艳羡,但却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欲言又止地不远不近地带着,不敢上前。

    季攸宁察觉到了前天晚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冯爷那里不愿多提,自己看来只能在“后岸”的人身上找答案了。

    季攸宁眼睛转了一圈,马上挂着“专业”的笑容看着那几个人,

    “哥儿几个一块出去吃个饭吧,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没请你们吃个饭呢。”

    几个人很明显地在犹豫,很快,组长轻咳了一声,众人纷纷推拒,

    “那个,我今天中班,实在去不了。”

    “我昨天的交班记录还没写。”

    “保卫科的小陈约了我了。”

    ……

    季攸宁最后把视线看向了组长,组长有些为难的看了兰西一眼,

    “我,我也有事。”

    季攸宁觉得自己没必要去为难这些人,很大度地笑笑,“是我没有提前跟大家说好,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聚也是可以的。”

    组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愧疚地拍了拍季攸宁的肩膀才出门去,想到出事那天组长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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