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生变

    一,惊生变 (第2/3页)

沉疴顽疾。只是这个九岁即位的皇帝,经历了二十余年大风大浪,两番更朝迭代,他的干练与精明,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所谓真龙天子,大抵如此。

    龙义南沉思间,于冕已经被带了上来。于冕此时已经二十有八,身着青灰色的圆领大袖衫,头上戴着一块青色的书生方巾,脚上穿着一双鹿皮靴子,已经磨损的几乎破裂。山海关天冷,当地人大多穿鹿皮靴。于冕一流放之人,仍旧可以享受普通人待遇,可见山海关是千总对他不薄。

    于冕的样貌,越来越像于谦年轻的时候。朱祁镇心中叹息:假如当初没有听信石亨与曹吉祥的谗言,处死于谦,说不定他也为自己的朝廷兢兢业业,出力良多。

    “罪民于冕,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冕见到英宗,面上倒也坦荡,跪下道。

    朱祁镇盯着于冕,上下打量。面色虽从容不惊,心中已然千回百转,终于他开口道:“于冕,朕六年前将你发配到山海关,没有朕的圣旨不能回京,你如今擅自回京,该当何罪?”

    “皇上,于冕擅自回京罪小,臣还从他身上搜到他与瓦剌勾结的信函。”说完,龙义南接过属下手中递过来的书信,送到大太监手中,大太监又放到英宗面前。

    朱祁镇却并没有看书信一眼,面不改色,等待于冕回答。

    于冕眼神坦荡磊落,道:“罪民擅自回京,原因有二。家父死去多年,罪民不曾丁忧守孝,亦不曾扫墓拜祭,自觉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家父。是以,想回京拜祭。其二,组民听从山西流放山海关的人说,罪民的母亲与妹妹身染瘟疫,母亲恐怕......恐怕命不久矣。是以,臣才偷偷逃出山海关,想先回京拜祭父亲,再去山西探望母亲。罪民并无不臣之心,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哦?”朱祁镇不置所以,又问道:“龙指挥使从你身上搜出的书函,是怎么一回事?”

    于冕有些不解,道:“罪民并不知情。罪名从山海关逃出之时,曾经得到两个流放的犯人襄助。其中一人见我衣衫单薄,便送了这件圆领大袖衫给我。罪民感激他义气襄助的情意,便时时刻刻穿在身上。谁知,到了京城进城的时候,被指挥使大人搜身,从衣服的夹层中搜出了瓦剌的书信。罪民的父亲是中正之臣,罪民也自幼得到父亲熏陶。所谓社稷为重,君为重,己未轻。臣决然不会违背祖训,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情来。”

    朱祁镇心中半信半疑,他也觉得于冕一进京,就被搜出有与瓦剌勾结的书函来,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于谦的事情,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错杀于谦,于冕心中怀恨,那也是在所难免。

    他指了指书信,对孙祥用道:“孙祥用,你给朕读读这书函上面写得都是什么。”孙祥用是侍奉朱祁镇的老太监。朱祁镇被瓦剌掳走之时,孙祥用也守在他身边,并且一直侍奉他八年之久。因此,朱祁镇对他颇为器重。

    “是。这信函上说的是让于冕回到京城之后,要刺探清楚京城的兵力虚实,写信回去告诉瓦剌朝廷。“孙祥用迅速看完,面色肃然对朱祁镇说道:“那两个救于冕的人,原是瓦剌混入山海关流犯中的。他们和于冕进行的是一笔交易,书信中写着,他们给于冕活命之恩,于冕为他们做这一次事。”

    朱祁镇的面色,如被秋霜,顿时冷冽起来,他冷冷望着于冕,心中沉思:于冕在山海关受苦六年,想要逃走,也是大有可能。瓦剌乘机和他做这一笔交易,原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看了一眼于谦的鹿皮靴子,心中有了计较,当即道龙义南道:“龙义南,朕且问你,你表弟龙易乾对于冕如何?”

    “这......”龙义南略一犹豫,才慢吞吞回答道:“臣也不甚清楚。表弟素来爱憎分明,想来不至于和发配过去的犯人混同一起。”

    朱祁镇冷笑,不语,龙义南心中一阵惊寒,只好照实回禀道:“据陈所知,表弟向来很佩服于谦于阁老的忠义爱国,想必对于冕不错。”

    龙义南的话还没有说完,于冕当即否认道:“没有。龙易乾对罪民并不好。他对罪民——非打即骂。还派人把罪民看得牢牢的。若不是有两个沦为犯人的江湖朋友帮忙,罪民绝对逃不出来的。”

    “臣也是这么想。”龙义南忙上前一步,道:“如果不是臣的表弟给臣急报,臣并不能捉拿到于冕。请皇上相信表弟是无辜的。”

    “你的靴子,是怎么回事?”朱祁镇看了于冕一眼,语气颇为有些生冷道。

    于冕微微一怔,当即说道:“罪民在山海关,平日里穿的都是粗布芒鞋。这双鹿皮鞋,却是......是流犯之中,有一个女子,倾慕臣是名臣之子,故而送鞋给罪民。”

    朱祁镇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