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上吊
052.上吊 (第3/3页)
正好在院子里的一处墙角找到青儿,她正蹲在那里烧纸钱,嘴里是呜咽的哭声,不知道哭着什么,很伤心的模样。
我站在那里瞧了他一会儿,便唤了一声:“青儿。”
青儿猛然一回头,见我站在她身后,她的脸在幽冷的月光下竟然充满了惊慌,她站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正好挡在了那火盆的前头,她将手上的钱纸往后藏了藏,结结巴巴的问:“小、小姐,怎这么晚了,还起来了?”
今晚的风尤其的大,才稍微一刮,那火盆里正在燃烧的钱纸,便被风卷得在空中飞舞着。
我问她:“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你在祭拜谁啊?”
青儿略显慌张的说:“今天是、是我娘的阴生,所以我来祭拜祭拜。”
我从来没见青儿提起过她娘,只偶尔从别的丫鬟口中听过,她家里人都早死,只剩下她一个人。
见她如此,我笑着说:“既然要祭拜,你就大大方方祭拜就是,这晚上都这么晚了,你大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烧钱纸,倒是怪吓人的。”
她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笑着说:“我怕小姐会觉得不吉利,所以我一直不敢。”
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说:“好了,你大大方方祭拜了,只是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青儿见我不再追问,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哎了一声,便目送着我离开。
等我到达房间内,我又看了一眼青儿,她没有选择再继续祭拜,而是迅速灭了盆子内的火苗,迅速跟着我进来了。
不知怎的,我觉得青儿和碧玉之间好像生疏了,平时碧玉和青儿都会换着对方的衣服穿,可这段时间,两人都是各穿各的,话也没有以前多了。
早上青儿和周妈正准备替我备早餐时,前厅来了个丫鬟,说是老爷请我去前厅用餐,平时在袁府大都是各吃各的,一来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二来也是所有人时间自由,没必要为了饭而抽时间准时准点去前厅吃,所以袁家除了大场合要一起吃以外,平时都有各自的厨子和厨房。
这是袁霖生病这么久。袁成军第一次要求一起用餐,我在心里猜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到达前厅后,袁霖却不在桌边,而是王鹤庆跟袁成军坐在那里,自从袁霖从医院回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他住在自己院子里,一直没怎么出来过。
我迅速朝袁成军还有王鹤庆走去,便朝他们行了一个礼。
袁成军笑呵呵招呼着我坐下,丫鬟刚替我摆着碗筷,盛着粥时,袁成军对我说:“清野,是这样,我今天要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对你说。”
我看向袁成军问:“爹要说的是何事?”
他说:“你姐夫想让你回去住一段时间。”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穆镜迟可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我回去住。
袁成军说:“是这样,爹这段时间要出去一趟,不会在家,袁家这边只剩下你娘和霖儿,可是你娘要照顾霖儿。顾不了你,所以你姐夫说要接你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这时一旁的王鹤庆完全不似平常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反而无比善解人意的对我笑着说:“是呀,清野,自从你嫁过来后,便很少再回穆家了,去那边小住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袁成军又说:“中午就过去,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反正不用怕麻烦,穆家和袁家虽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其实相隔也并不远的。”
袁成军直接替我做了决定,我没有不去的机会,便当即笑着说:“好,我等会就让丫鬟们收拾。”
之后我便陪着袁成军他们吃了饭,等回去已经是十点左右,我吩咐碧玉她们替我收拾东西,青儿她们似乎也一点都不惊讶,更没有多问什么,迅速替我收拾着。
很快我便带着周妈还有碧玉青儿她们,坐袁家的车子,直接回了穆家。
车子刚停在门口时,王芝芝便已经在大门口等了,她见我从车内下来,便立马朝我迎了过来,笑着握住我的手说:“清野,听见你要来,我一早就在这等了,厨房里做了你不少爱吃的菜,你快跟我来。”
她拉着我便走,拉着我才进客厅,便有个丫鬟从楼上走了下来,王芝芝对她笑着说:“快去跟先生说一声,清野回来了。”
青儿和碧玉轻车熟路的拿着我的东西上了楼,王芝芝像是招呼客人一般将我引到沙发上坐下,她正要问我,是要咖啡还是奶茶的时候,我刚说了一句我要咖啡。
楼上忽然传来穆镜迟的声音。他说:“给她一杯牛奶,要温的。”
王芝芝立马站了起来,笑着看向穆镜迟。
他下来后,便径直朝我走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着说:“你胃不好,牛奶最合适。”
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窝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去了厨房的王芝芝又从厨房内走了出来,问:“牛奶是要加糖吗?”
穆镜迟说:“不用加太多。”
王芝芝听了,便又进了厨房内。
客厅内剩下我和穆镜迟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些生疏,我不说话,他便也不再说话,而是坐在我身边拿起了一只苹果,仔细的削着皮,削了好久,他将苹果切成一块。递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说了一句:“我有点累,想休息。”便起身朝着楼上走去,王芝芝刚把牛奶热了出来,见我便要朝楼上走,她刚想说什么。
穆镜迟便坐在沙发上说:“随她,让她好好休息。”
王芝芝一时看了看杯内的牛奶,又一时看了看穆镜迟,见穆镜迟没有瞧她,只是仔细的吩咐一旁的丫鬟说:“替小姐上去掖好被子,别让她冻着了。”他想了想又说:“别让她把门锁了,里面烧着炭火,她现在还跟我生气,每回生气就喜欢锁门,谁也不让进。”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却又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疼爱。
王芝芝站在一旁,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她退了退,又退去了厨房。
我到达熟悉的房间后。不让不认识的仆人进来,只留了个碧玉,她替我更了衣服,我在床上躺好后,碧玉便收拾了一下,替我将衣服还有东西全都放好。
我躺在床上瞧着她,瞧了她好一会儿,我唤了一句:“碧玉姐姐。”
她没有反应,我又唤了一句:“碧玉。”
她立马从衣架子旁边回头来看我,当即便笑着问:“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着说:“没有,只是唤唤你。”
她想了想,即将要出去时,我又说:“碧玉姐姐,以前我经常这样唤你的,现在你怎么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呢。”
她脚步一顿,便回头看向我说:“小姐是主子,我是奴婢,怎可随便应答您的姐姐呢。”
我说:“也是,你以前也不许我这样叫你。”
之后她站在门口对我说了句:“您好好休息。”便替我关上了门,缓缓退了出去。
等我醒来后,屋内安安静静,焚着香,好久都没如此宁静过了,我在被窝内窝了一会儿,忽然目光落在了头顶的那一根梁上。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搬了一条椅子过去,当我赤脚站在那张椅子上后,我将手上的白绫往梁上一甩,我打了一个结,便将脑袋挂了上去,当我双脚在椅子上晃动着时,门忽然被推开,有丫鬟一进来一看到我这个模样,当即几乎被吓死,整个人跨坐在地下,便苍白着脸大呼着:“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要自杀!”
这话才刚出,楼下忽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还没一分钟,门外便冲进来一个人,是周妈,她一瞧见头正挂在白绫间的我,便大声问:“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没有理他,在她刚要过来时,我立马大叫说:“不许过来,谁要是过来,我就吊死自己!”
接着周妈立即不敢动了,她像是被人按住了暂停键一般,看向我。
见她们都不动了,我笑着看向她们,摇晃着双腿说:“你们信不信,要是你们再动一下,我就把自己吊死给你们看。”
我做了一个吊死的动作,吐着舌头说:“就像这样,舌头长长的。”周妈见我如此,人差点吓晕了过去,整个人坐在了地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朝她们做了一个鬼脸。正当我玩心大起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穆镜迟一句:“囡囡,你在做什么!”
他正面色铁青站在门口的位置,身后跟着王芝芝。
我笑着说:“我在上吊啊。”
他冷声说:“你给我下来。”
我摇晃着双腿说:“不要,我要上吊,死给你们看。”
接着,我试着将身上所有力道全都压在脖子上,当我感觉双脚一点一点离开椅子时,穆镜迟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盯着我说:“给我老老实实下来,快。”
他又说:“周妈在锅内替你热了红豆糕,你不吃完再上吊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睁开了一只眼瞧着他,他朝着伸出手说:“下来,别再玩了,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
我瞧着他还是不动。
他又说:“再不下来,我让下人把红豆糕都拿去喂狗。”
一听他这样说,我立马脑袋取了下来,朝着他扑了过去,我说:“不嘛!我就跟你闹着玩的,你怎的当真了。”
我将他扑了个满怀,他稳稳的抱住我,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抱离说:“胡闹,这种事情能闹着玩吗?”
他没有把我放在地下,因为我是光裸着脚,他直接抱着我朝床那端走去,我双脚便缠住他腰身,手圈着他颈脖,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说:“反正我又不会真的吊死自己。”
他忽然轻笑一声说:“你还有理了,你瞧丫鬟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他轻轻拍了下我屁股说:“以后,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