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0.觅踪

    正文 70.觅踪 (第3/3页)

在下的身份地位,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也不配请江湖高手去杀人,翻江鳌一死,镇八方林捕头便过江来查问,一口咬定在下买凶手杀人,幸好他没有证据,无法行文押在下过江法办,可把在下吓得六神无主,不得不躲起来……”

    “你认识果报神安康宁?”江星转过话题追问。“闻名而已,从未谋面。”

    “你的确没参与其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参与了,天教我雷打火烧绝子绝孙。”青角鲨发誓发得怪流利的:“早些日子,德安船行的船在老洲搁浅,还是我派人把船拖出来的,并不因为私人恩怨,而把江湖道义搁在一边。”

    “我相信你。”江星稍稍思索,脸上的神色不再阴冷:“你继续躲吧!记住,今天你我会面的事,泄漏一丝口风,将有杀身之祸。你从来没见过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在下本来就不认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自在公子罗大侠,现在我还存疑。”

    “很好,很好,你继续存疑吧,后会有期。”

    一连两天,江星跑了不少地方,每一次返回客栈,他脸上的气色就差一两分。当这天午后不久他进入客栈的店堂时,脸色已是青中带灰,无神的双目,艰难的步伐,与及浑身散发出来的药味和腐败味,皆说明他已是一个与阎王爷攀上亲戚的人。他腰佩的长剑,似乎快要将他压垮啦!

    “客官,你……你怎么啦?”扶住他的店伙关切地问:“你的神色真不好,是不是伤口又发作了?”

    他受伤店伙是知道的,每天都由店伙请郎中来诊治,上药服药愈治愈糟。

    “我真有点支持不住了。”江星喘息着说。

    “客官,支持不住就该好好歇息呀。”店伙扶住他往里走,走向他的院落。

    “我不能歇息。”江星急促地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未死之前,我要查出暗杀我的人,不手刃他们死不瞑目。”

    “客官……”

    “我或许会死在你店里。”江星痛苦地喘息:“劳驾叫人去请罗郎中来,他的草药凉凉的,对伤口比较适宜。还有那位庄郎中,劳驾派人一起请来。”

    “好,我这就吩咐小伙计去请郎中。”

    罗郎中的店在常德客栈东西半里地,在本地是颇有名气的郎中,对治跌打损伤学有专精。

    罗郎中离开客栈返家时,已经是申时左右了,前脚进店,后脚便跟入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

    “罗郎中吗?”中年人入店便出声叫唤:“辛苦辛苦,刚从常德客栈回来?”

    “是的。”罗郎中转身,将药囊信手交给照料店面的伙计:“兄台有何见教?请里面坐,请。”

    店堂右侧是诊病的小厅,摆满了一捆捆干草药,架上一排排瓶瓶罐罐,药味极浓。

    主客双方客套一番落坐,小伙计奉上茶退去。来客自称姓孙,来自南方东洲。

    “罗郎中,在下是从客栈跟来的。”姓孙的开门见山道出来意:“你那位病患与在下不但是同乡,而且同是一条街开店的邻居。他这人性情乖僻,好勇斗狠不易亲近。但看在同乡,我不能搁下他不管,所以打算私底下雇艘小船,请几个人强迫他回家,如果不用强,他是不肯走的,报仇的念头太强烈,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告。”

    “是的,他不会走。”罗郎中说:

    “有时候昏迷,仍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姑土的……姑土是人名吗?”

    “不知道。”姓孙的说:“在下拜晤的目的,是希望知道他的病况,以便有所准备。如果带他走,他在船上的两天中,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很难说。”罗郎中沉吟着慎重地说:“他的胸口共割开了三条大缝,深抵胸骨,上了几天药,就是合不了口,毛病出在他不肯躺下来,天天往外跑说是找什么线索。吃下的药,还不够他消耗,高烧不退浑身如火,怪的是他仍然能支撑得住,但……在船上如果他肯休息,大概无妨。”

    “他死不了吗?”

    “也许,问题是他能否定得下心,放弃疯狂的报复念头,静下来好好医治,死不了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

    “孙兄,你要知道,药治不好不想活的人。按他的伤势看来,早两天恐怕他就得躺下了,他所以能支撑到现在,也可以说是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与报仇意志超人一等,才能支撑着不倒下。东洲有的是好郎中,带他走吧!老天保佑,他会活下去的。”

    “谢谢你的忠告,我这就回去设法把他带回东洲。”

    不久,姓孙的告辞出店走了。

    两个水夫夹杂在行人中,远远地紧蹑在姓孙的后面。夜幕降临,但常德客栈里人进进出出,嘈杂无比,直到凌晨子时末,方人声渐止。

    江星住的是后院第三进最后一栋院落,这一进的旅客大多数是下江来的商贾,身价不菲。

    四更天,负责照料江星的两名店伙出房,带上了房门,出了院门返回宿处。廊下的月白色灯笼光线昏暗,可见度有限,旅客们皆已熟睡,不见有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