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陈先生和艾米

    48,陈先生和艾米 (第3/3页)

那种英格兰的小日子。你是真不知道现在国内机会有多少!”

    陈先生不高兴:“我怎么沉迷小日子了?”

    陈太太说:“等你这种人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自己毫无觉察,但是陈先生感觉到了她的嫌弃。

    陈先生说:“什么叫‘你这种人’,你怎么又是这样的态度?我都说过了,咱们都不要太急,再稳定一下看看。”

    陈太太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这种思想比较保守的人!我并没有恶意啊。”

    陈先生说:“你没有恶意,那还是表扬我啊?我思想保守,你思想先进,我跟不上趟。”

    陈太太说:“你这人,我们是在讨论问题,你怎么还说怪话呢?”

    陈先生说:“总之我跟不上你的节奏,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不想急着回去,我还是想再稳定稳定。”

    陈太太说:“我苦口婆心怎么说,你都是刀枪不入,你还要稳定到什么时候?我看你真是快要没救了,咱们这样下去,怕是很快就没有话可说了。”

    陈盛世说:“我看现在就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然后就断了音频。

    这次吵架后,陈太太可没像以往那样,主动跟陈先生发个微信信息道歉,她马上回拨视频通话过来,开口就对陈先生说:“陈盛世,我现在才知道,你这种人的思想病最难治了!你再这样小男人心态下去,真就无药可救了!”

    陈先生不说话,停了几秒钟,又断了视频。

    陈太太在那头气得把手机一下子甩到了旁边皮沙发上,抱着胳膊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看着窗外。自言自语:“我每天解决多少难题,办多少大事儿,可怎么就解不开陈盛世脑子里的这个榆木疙瘩呢?”

    原本,已过不惑之年的陈先生早做好了思想准备,这辈子就“妇唱夫随”了,可是陈太太越来越趾高气昂地命令他,越说越难听,激发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反感。

    陈先生仰面倒在自己狭小的房间内那张一米宽的木床上,脑子里翻江倒海。他心里有个声音:“我怎么活成了李甜樱的一个附属物品了呢?怎么无论如何迁就她,无论怎样替她想,她都不拿我当回事儿?难道她让我怎样,我就必须马上怎么样,不然,我就是保守落后,我就是没有能耐?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突然肚子咕噜一声,他才想起还没吃早饭呢,起身下楼要去做饭,却又摸过手机,不知怎么的,就给艾米拨过去了,问:“艾米,那个,你吃过早饭了?没吃的话,咱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才刚刚9点,艾米觉得好奇怪:“没想到你会约我吃早饭啊,幸好我最近休假,那这次我请客啊,昨天的下午茶是你花费的。”

    陈先生和艾米在城中心的一家麦当劳吃了早餐,因为咖啡馆都还没开门。之后他俩去邮局对面的圣基督学院的大院子里走了一会,转到旁边泰晤士河的一条支流岸边,边走边聊,陈先生一开始还讲得很含蓄,慢慢就放开了。

    他说:“我看我家李甜樱,越来越瞧不起我。”

    艾米说:“不会的,陈先生你肯定误会她了,你们风风雨雨的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她怎么会?”

    陈盛世捡起一块扁平小石头,朝河里扔进去,试图激起几层涟漪,但一层涟漪也没有成功,石头咕咚一声就落水了。

    他接着说:“李甜樱呢,我看是被暂时的成功冲昏头脑了,那帮子人,都围着她,叫她‘李博士、李董事长、李总’,动不动就是省市领导去视察工作,我看她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艾米说:“怎么会,怎么会呢,你误会她了。”

    陈盛世说:“呵呵,我仔细跟你说说,你就知道我没误会她。”

    这时候陈先生电话响了,是某栋房子的一个房客找他,说:“陈先生,有人来咱们房子检查煤气安全,因为我这几天有个同学来暂住几天,所以临时在客厅里面放了一张小床,我和您说过的,可是那个检查人员刚刚看到了,说这样不合格,开了一个警示条,我们都不晓得为什么放一张小床不符合法规,还是您赶紧过来和他交涉一下。”

    陈先生一听,赶紧和艾米告别:“我先去过去看看,我有一处出租房,出了点问题,被人查了,等晚上咱们再找个酒吧聊,我好好和你说说李甜樱的事儿。”

    太阳转了一圈,一天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陈先生和艾米如约去了艾米家附近的桥头老酒吧,在一个角落里,两人围着一张小圆台面的木头桌,面对面坐着,一直在说话,陈先生可得了机会发泄一下,添油加醋讲李甜樱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的,脸都发红了,艾米一直开心地笑。两人一杯又一杯,真是喝了不少酒,都有些醉意。陈先生看看表,不早了,建议艾米该回家了。

    走到酒吧门口,陈先生推门一看,外面竟然下大雨,雷阵雨。他发牢骚说:“这英格兰的雷阵雨,比我还勤快,简直不舍昼夜。”

    艾米也没带伞,两人只好重新回去坐下,艾米去吧台又要了两杯德国黑啤酒,陈先生劝她,她也不听,说再喝一杯雨就停了。待喝完这两杯,陈先生一看表,坏了,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了!可外面的雨一点都没变小,依旧哗哗哗的。

    这时陈先生走路已经有点歪歪扭扭了,艾米也明显喝多了,两人互相搀扶着,冒雨出门找出租车,却发现整条街上都没有,艾米打电话约车,对方是印度口音,叽里咕噜的,回复说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来!

    陈先生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艾米说出租车来不了,突然说一句:“甜樱,坏了,坏了,对不起。”

    艾米问:“陈先生,您说什么?”

    陈先生摇头:“甜樱,我没说什么,我真不是故意的。”

    艾米没听清楚“甜樱”,还以为他说“天冷”,扶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大雨一阵紧似一阵,也不能再回到酒吧里呀,两人都是又冷又晕,陈先生听从艾米的建议,就近先走路去她家里坐坐。

    到了艾米家,陈先生两条腿都挪不动了,一进艾米的房间就倒在了床上,艾米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找来毛巾擦了擦他头发上的雨水,盖上薄毯,自己则去了客厅长沙发上休息,两人规规矩矩过了一夜,并无半点儿过分的事情发生。

    陈太太跟陈先生说了难听的话后,知道陈盛世生气了,也有一点过意不去。次日醒来,她又给陈先生发视频邀请,可连着三次,都接不通。算算时间,这边早上七点多,那边应该半夜十一点多,陈盛世基本都在十二点左右才睡觉,这个点应该还没睡着呀。陈太太不高兴,心里也有一点疑惑,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难道这次他真生气了,不理自己了?还真是个小心眼儿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