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第2/3页)
,一同主持节目,我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感觉一切文字都失去了它们的色彩……”
六年级学生稚嫩的文字在笔记本里流洒出来,同时流泻出来的还有他炽热的情感。
为了使自己表现更出色,邹顺只能在私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主持稿,以前那么多次国庆演出,邹顺每次听到主持人的那些稿子都觉得枯燥无比,可是今年,邹顺看到主持稿,却只觉得无比亲切。每次细细读着稿子,一边读一边想着心上的人儿,想着她柔美的嗓音,想着和她一起登台的场景,不觉太阳就已落到了西头……
虽然邹顺准备得无比充分,可是国庆节却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翻了过去,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连记忆都像是被人抹掉了一般。邹顺和王洁虽然搭档完成了一次主持,可他们说过话吗?邹顺不知道,或许他们打过招呼吧!
在课间,经常看到她和同学玩跳房子,邹顺的双脚总会不由自主地往她所在的方向慢慢移动。看见她们玩得这么开心,邹顺感觉有几个字像要蹦出自己的嘴,可是看到王洁窈窕的身影,那简简单单的“加我一个吧”就只能堵在喉咙里。有时候脑海中的两个小人争执过度,邹顺就会胸闷气短,虚汗直冒,直到他远远地逃离战场。
其实邹顺玩跳房子是有一手的,或者说他作弊可有一手了,每次他背对着扔瓦片的时候总能扔到好位置,因为他在扔的时候总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往后一瞥,对他来说,这简简单单的一瞥就足够让他把握好力度,然后将瓦片扔到自己想要它去的地方。
虽说农村孩子运动细胞普遍比较强,但在平衡等方面却很差,但邹顺能兼而有之,协调发展,这也就垫定了他在跳房子这一事业上稳定发展的基础。
一个干冷枯燥的日子,此时虽是十二月。而且此处又是山村,山多,海拔也高,但由于石田村纬度在三十度左右,到了十二月依旧没有下雪的迹象,在邹顺的记忆里,下雪这事得等到一月才行,虽说有时在十二月便已经有了下雪的迹象,但真正要看雪还是要等到一月。
这一天虽然干冷枯燥,但在黄历上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适宜做的事情有很多,但邹顺只记得宜入宅,为何?因为今天是村里侯子才乔迁的日子,其实侯子才在村里口碑并不好,但在这三村五寨,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别人有了红白喜事不去露个面,说出来对名声也不太好,所以,除了那些真正和他有过不去的坎的人除外,村里人基本都会来捧个场。
孩子们尤其喜欢这种事情,有九大碗可以吃,有牌场可以看,还可以参观人家的房子——即使自己家里破败不堪。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一群伙伴疯玩,有时主人家有丧事,一家人都在痛哭流涕,但却依旧无法影响孩子们的笑语欢颜,有时主人家在灵前磕头、流泪,而另一边就可能有孩子在偷笑。当然,这只能说是童行无忌,毕竟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特权。不过,侯子才是乔迁之喜,自然不会有此等画面出现。
此等日子,王洁肯定也是到了的,那天虽然很冷,邹顺的心里却无比温暖。
无穷的创造力,健壮的身体,活泼好动的性格,是那个年纪的孩子的共性。因为在冬天,晚饭摆得早,大概四点钟便已结束,而一群孩子,吃完饭,便肯定要思考玩乐的问题。有人提议玩金盘银盘,所谓的金盘银盘,就是把人分成两方,一方负责跑,一方负责抓,就和警察抓小偷差不多,跑的人有大本营,被抓的人会被送进监狱,当然,可以去营救。这个游戏需要很好的团队协作能力、斗智斗勇能力以及长途奔袭的能力,有时候已经抓住了一大半,却一下子被对方全救走了,对心态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这个游戏是男孩子的最爱,也是邹顺的强项,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适合男女生一起玩,因为这娱乐项目可以说有点野蛮,有时为了救人横冲直撞,撞到人在所难免。
今天有很多女生,这游戏便不得不否决。最终还是决定玩单脚跳,这个游戏比较适合男女生一起玩,大家划定一个区域,根据石头剪子布或者重九九等方式选出一个用单脚跳着去抓人的人,而其他人就负责跑,由于区域比较小,抓人者只需把被抓者赶到一个狭小的角落,抓人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但是如果遇到那种身体非常灵巧之人,或许抓不到他,还反倒被他戏弄也未可知。这个游戏男女皆可,自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首先大家通过重九九来决定谁去抓人,所谓重九九,其实就是参与者伸出右手,四指紧握,拇指伸出,重在一起,从下往上数,第九个即为“幸运儿”,若是不满九人,则循环计数。这样的决定方式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只要你的计算能力、观察能力和想象能力足够好,你就可以在一瞬间推算出谁是“幸运儿”。
谈话之间,箫鹏已经伸出了右手,王洁紧跟其后,后面的人纷纷跟上,邹顺最后伸出手,只是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最下面,也就是箫鹏的下面,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往上面放,最后一数,“幸运儿”是箫鹏。
只听箫鹏抱怨了一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竟然来个‘开门红’。”邹顺脸一红,急忙打圆场,“反正你跳的快,抓到人也就是一会的问题嘛。”箫鹏笑了笑,没说话。
游戏正式开始。邹顺看着场中跳跃的箫鹏,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兄弟。不过也就一会功夫,他便从其中脱离了出来,而把目光转向了王洁,看着她在场内左躲右闪,邹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每次她都堪堪避过,邹顺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王洁那一头干净简洁的短发在眼前晃来晃去,邹顺的心也随之晃来晃去,如风摆杨柳一般,飘飘忽忽,不知所适。
天随着他们脚步的跳动,蒙上了一层黑纱,而场中人却浑然不觉。等到他们发现,远方人家已经点上了零星灯火,已经来临,邹顺不禁抱怨,但抱怨归抱怨,上天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有所改变,该来的始终会来。
天黑了。
大家停了下来,商量接下来玩什么,去哪玩,只听王洁说道:“要不我们去邹顺家玩吧?”
邹顺浑身一颤,有如雷击,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更无法回答,震惊、狂喜、害怕、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然而邹顺呆立的时间太长,见他没有言语,大家还以为他有什么不方便,另一个女孩子打圆场说:“那样不太好吧,都已经晚上了,我们还是去侯子才家逛一圈,然后各自回家吧。”这女孩平时和王洁很是玩得来,因此对王洁很有影响。
邹顺刚反应过来,却只听王洁说道:“这样也好,我爸爸也叫我早点回家。”邹顺一听这话,顿知无法挽留,只得罢手。在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侯子才家开路的时候,邹顺却推说自己有事必须先回家,大家也不强求,只得由他去。
邹顺并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去,只是现在他的心中有一口气,满满地堵在胸口,像沉睡千年的火山一般,沉睡千年,积蓄千年,只为喷发的一刻。邹顺心里的那口气,如果不完全发泄出来,他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邹顺看着众人走远,转身,撒开步子,向着远方的山峰奔去,每跑几步,他就低吼一声,风扑打在身上,有点刺骨,但他丝毫无感,他一直在逼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发呆?为什么要发呆!越想越气,吼声也越来越大。
虽然天黑,但借着一点朦胧夜色,以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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