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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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年x月x日 (第1/3页)

    X年x月x日

    5

    雪不大,仿佛老天爷把雪花堆在手掌心里,逗你玩似的,一会儿吹一口,一口一口地吹下了的。细软如丝,柔如飞羽般的雪花,时有时无地无掠过你的眉梢,时有时无地擦触你的面颊,点点温润的凉意不断地侵入你,这是春天在抚摩你,提醒你冬天就要过去了!

    山路上已经松软了,踩上去犹如细软的沙滩,只是有些粘脚,偶尔也会有些硬壳。大大小小的冰坑,远望过去,闪闪亮亮,这都是寒冬遗留下的晶莹吧?山坡上还能看到荒草丛丛,虽然经过一个冬天的风雪摧残却依旧没有脱落,随风而去,依旧枯黄着丛生。尤其是那些大小不一,粗细不等的柞树,虽然枝干没有笔直的,都长得七扭八歪,但是这树的叶子从不在秋冬里飘落!秋天命令它们一树金黄,一定要在春风里飘落!

    “我带了一百块钱啊!你呐?”我小心地绕过眼前的一个小冰坑,然后问身后的赖子。

    “就带了一个肚子,一泡屎,哈哈,还有几泡尿吧!”赖子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他这天早晨话不多,一直闷头走路。我不时地回头打量他,发现他好像进入了一种失神状态,有时还抿着嘴轻佻地笑笑,可能已经进入某个情景或回忆的场合里。

    “去那么远,不带钱?”我迷茫地问。回头撇了他一眼,又接着问道:“你这家伙想啥呐?是不是又和沟里的那个野娘们勾搭上了?昨天晚上办事去了?”

    “扯逼淡!转山沟里那有够味的骚娘们啊?不稀罕勾搭。”赖子一惊!顿了一下,洋洋自得地说。然后又不以为然地说:“去多远啊?那还叫远?再说也花不着钱。”

    “花不着钱?难道不吃饭吗?把在家里吃的拉出去,然后脖子系上?”

    “去了你就知道了!”癞子说。他在卖关子,这是他的性格。

    也许是春天的抚摸激发了我的春情,也许是直觉拱动了我的爱欲,也许啥都不是,就是春天萌动,我好奇地问:“那天公司上来的老白领的儿子咋这么像幽净啊?”

    “那是幽净的儿子嘛”赖子嬉皮笑脸地说。“

    “幽净的儿子?”

    “你怎么像个娘们?打听这些烂事,放心肯定轮不上你!”赖子说。

    “轮不上我!什么轮不上我?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我说。从各种迹象上表明幽净和老白有不同寻常的过往,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大家都不愿意明说。老白是我们局里的供销员,这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而且是那种长到一定时候就凝固了的女人。你看她像四十岁,她要说自己才三十,你也得认同;你看她像三十岁,她要说自己才二十多,你也顶多半信半疑而已。听说她也是从我们院子里下去的,原来和那些大姨一样,也是“没卵子”装卸工。

    “不知道!”赖子加快脚步,赶过我,回头瞪了我一眼说。拐过一个弯,就能看到通向采石场的路口,赖子好像发现了啥情况,愈发加快了脚步!这家伙好像真有特异功能,鼻子除了能闻味儿以外,还能闻出有“性意味”的事件!

    我也紧走慢走,赶了上去。还没拐过弯,就听到采石场的路口那里一片吵杂声,有辆汽车的喇叭不停地,急促地响着!刚拐过弯,就看一辆破旧的已经掉漆的“北京吉普”很快冲下路口,疾驰而去!路口两边围着许多人,这些人刚才一定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北京吉普”观望着什么事情,刚刚被吉普冲开了一个豁口。这些人里有采石场里早来的职工,还有附近的居民。

    我和赖子来到路口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人,意犹未尽,在那唠嗑。其中有两个男的,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一个六十出头吧。都戴皮面帽子,脚蹬锃亮的方头大皮鞋。年轻点的男人穿着黑呢子大衣,年老的穿老式皮夹克。俩人都是身材魁梧,四方大脸,派头十足,气宇轩昂的样子!这俩男人对面站着,唠得火热,可看我和赖子过来了,都闭上嘴。年轻一点的看着就像那天穿着“干部服”,在那不拍乱子大的男人,只不过那天他揣着手,今天他背着手。

    “张叔,这一大早的有啥看头啊?刚才那是警车吧?”赖子走上前,冲着年老的问道。赖子似乎对他有敬意,或者是佩服吧,语气少有的谦恭,正经。

    “我们厂子旁边的果园里发现了死婴,还是带把的,刚落地的。”年老的男人说。他稍一思量又说道:“不过我看这崽子还有口气,兴许能救活。”

    “活个屁啊!脸都紫了,神仙也救不过来了啊!”年轻点的插话说。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好像那男婴和他有啥关系似的。

    “万物皆有归处,生死自有定数!这是一段孽缘留下的后果啊!要不好好的大胖小子能随手丢掉吗?不过孽缘是奇,奇可归正,一旦这小子活过来,那将来兴许是个人物。据说孔夫子就是私生子,还有不少开国,开天辟地的人物,都是奇缘所生!你比如······”

    “老哥打住,打住!您这有学问的话咱老粗听不懂。兴许如老哥所说吧,那最好啦,最好啦,哈哈,哈哈。”年轻点的男人打断张叔的话,急急地说,最后还干笑不止。

    “嗯哼!咱这沟里奇事不少,有看头有看头!”赖子抬手分开大拇子和食指,朝下抹着两撇尖尖的小胡子说。这是他的标志动作,通常是在肯定了什么判断,明白了什么事情,又不想明说出来,或者想要行动时做出来。

    我这人天性敏感,第六感觉非常发达。不是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嘛,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祸!”,我品过许多次,每回左眼跳过,没几天一定会有钱财进账。每回右眼跳过,一定会有小灾小难上身。这也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屡次应验!

    我就觉得这三人都有了共同的心理知觉,而且形成了共同的心理默契,他们对同一件事都有了共同的看法,尽管角度不同。赖子的标志性动作告诉我,他对某件隐秘的事情,已经有了十有八九的估量。张叔一看就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角色,但是他说话时紧盯着那个年轻点的男人,嘴角上刮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而那个年轻点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听着调挺高,但是底气就是不足,目光中还有几丝狡黠时隐时现。

    “刘大拿,改天过来杀几盘?我干不过你,我这位兄弟可是象棋高手,保管叫你片甲不留!敢不敢来啊?”赖子朝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冲那个年轻的点男人说,说着话还拍了怕我的肩膀。

    “是吗?好说好说,我可是本市前十名啊!他排第几啊?”这个叫刘大拿的人轻蔑地看着我说。看来他是个资深棋手,一提到象棋,那眼光立刻发亮,里面再无杂意,就是咄咄逼人的凶光!

    “好说好说,我就是瞎玩,改天向前辈请教?”我看他这副样子,礼貌地冲他笑笑说。他如此傲慢,我也必须接招,否者裤裆里那玩意不是白长了吗?

    快走到院门口了,赖子又回头看了看,发现张叔和刘大拿也不在了,才对我说:“你知道这老张头多大了吗?他是谁吗?”

    “屁话!我那有你的本事啊!附近谁家老娘们来事你都知道!”我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赖子有个癖好,就是你越不想知道的事,他就越想叫你知道,你越想知道事,他就越不想叫你知道,会故意吊你胃口。

    “老张头七十出头了,以前家里可能是个财主,读过书,当过车老板,最后来这个石场干维修,绝对大拿啊!别人鼓捣不好的活都找他,七十多了,退休多少年了,单位还离不开人家!你知道我最佩服这老头子什么吗?”赖子又用少有的语气说。不过最后又顿住了,而且斜了我一眼。

    “是吗。”我不阴不阳地说。

    “这老头本事啊,用一筐苹果就把貌美如花的老白搞上了手,从农村把她带回了市里!”他才是幽净儿子的后亲爹啊!你不知道吧?”

    “什么叫后亲爹啊?会说中国话不?”

    “也能叫亲后爹,一点没错!”

    “哦,我明白了。”。

    院门大敞着,老王头依旧在警卫室里揣着手打瞌睡。甭管他以前是什么,但就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来说,这是个好老头。他每天走十几里路,坐几段车,早早地来院子里打盹,从来没迟到过。他是我们这里工资口袋最厚的一位,职称是八级瓦工,虽然谁也没看过他拿过大铲,抹子,也没看过他摆弄砖头,反正人家就是八级瓦工!

    赖子把车开出来,从锅炉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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