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故人不相识

    第43章 故人不相识 (第3/3页)

筋微起,“沈大夫,对不起!”

    “你走吧!”沈木兮叹口气,没有再看她,知道听到脚步声,她才面色晦暗的垂下头,犹如斗败的公鸡,头一回觉得不知所措。

    阿落低眉,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些画,退出大牢的时候,她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疾步朝着魏仙儿的院子走去。

    宜珠在院子里站着,似乎就是在等阿落。

    “宜珠姑姑!”阿落行礼。

    宜珠是魏仙儿的随笔,也是芳时阁的掌事姑姑,位份自然在阿落之上,是以此刻,宜珠睨着躬身的阿落,趾高气扬的冷问,“如何?”

    “不是!”阿落答,“奴婢翻看了沈大夫的袖子,胳膊肘上没有朱砂痣。”

    “你是如何翻看的?”宜珠问。

    阿落抿唇,“奴婢……直接掀开来看的!”

    音落瞬间,宜珠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阿落脸上,“蠢货,你这样不是惹人怀疑吗?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阿落只是撇了一下脸,仿佛早已习惯,依旧半低着头,“是奴婢办事不利,请姑姑责罚!”

    “责罚你有什么用?”宜珠冷然盯着阿落手中的食盒,“东西,沈大夫可吃了?”

    阿落身子微微绷直,“沈大夫说,她不喜欢……”

    “那就是没吃!”宜珠冷哼,“阿落,你在离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怎么待你,你心里该清楚。当初你的主子是怎么没的,你也很清楚,若非主子收留你,你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人应该感恩,否则要你何用?还不如养条狗!”

    阿落行礼,“姑姑教训得是。”

    “既然沈大夫不吃,那你吃吧!”宜珠轻哼,“必须全部吃掉,一块都不许剩下。”

    阿落微怔,“姑姑,这是主子所赐,奴婢身份卑贱,怕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宜珠笑靥凉薄,“让你吃,你就吃吧!”

    阿落不敢违拗,却也知道这怕是宜珠挖的另一个坑,可她不吃,也会有坑等着自己跳。在这离王府里,她身份卑微,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明知是祸,也得低头承受!

    糕点很甜,口味倒也是不赖。

    宜珠目光狠戾,盯着阿落蹲在地上将食盒里的糕点全部吃完,甚好!至此,宜珠转身回房,魏仙儿靠在床柱处还未歇息。

    “主子,没有!”宜珠低声回禀。

    魏仙儿温柔的抚过掌心的鸳鸯佩,似乎有些诧异,指尖在鸳鸯佩上稍作停顿,“看清楚了吗?”

    宜珠凑近两步,压着声音道,“阿落看清楚了,不过这丫头太蠢,怕是暴露了主子您的意图。”

    “既然没有朱砂痣,那就说明她不是夏问曦,既然不是夏问曦,又如何知道我的意图?”魏仙儿捏紧掌心的鸳鸯佩,“世上再无夏问曦,何必畏惧沈木兮。”

    “话虽这样说,只是奴婢担心,王爷似乎也有所怀疑。”宜珠道。

    这点,魏仙儿亦想过。从薄钰飞鸽传书通知她,说薄云岫在此逗留,并且强留一名女大夫,非要带回东都,她便慌了,生怕当年那女人真的没死,更怕薄云岫真的把那女人找回来了。

    好在如今证实,沈木兮就是沈木兮,不是曾经那个女人。当然,该有的防范还是要做的,离王府安静了这么多年,不能再因为沈木兮一人,横生枝节。

    鸳鸯佩在手,魏仙儿唇线紧抿。

    长夜漫漫,有人辗转反侧,有人心意难平。

    第二天一早,春秀去小厨房准备早点,沈郅爬起来自己悉数,却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只草编蚂蚱,比他原来那只更大一些,颜色更鲜亮。

    心下一怔,沈郅错愕的跑出去,院内空空荡荡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紧了紧手中的蚂蚱,沈郅眉心紧蹙,若有所思的走到水井边,看了看蚂蚱,又看了看水井。

    难道是……

    门外有衙役经过,似在议论着什么。

    “哎呀,真惨,竟然被打成这样,皮开肉绽的,瞧着都瘆得慌。”

    “下手也是够重的,三十板子,男人都扛不住,何况是女人,估计没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要是身子弱,打死都有可能!”

    “真惨!”

    沈郅的身子抖了抖,谁挨了板子?女人?难道是在说娘吗?是离王府的人动了手,对娘施以惩罚,动了板子!思及此处,沈郅面色骤变,撒腿就往外跑,谁都不能欺负娘!一定是那个坏女人,为了报复,一定是她……

    可恶!太可恶!都是坏人!

    “砰”的一声闷响,薄云岫腰后一疼,险些被撞个踉跄,堪堪站住。他骤然转身,正欲大怒,却见着沈郅四脚朝天反摔在地上,小脸疼得拧在一起,那双眼睛却饱含怒意,狠狠盯着他。

    “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坏人!”沈郅指着薄云岫怒骂,“你敢动我娘,我不会放过你的!”

    薄云岫面色黢冷,“一大早的胡言乱语什么?谁动你娘了?”

    “就是你!你让人打我娘板子,还打得皮开肉绽,就是你!”沈郅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是真的摔疼了,一张脸青白交加。

    事实上,薄云岫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一大早被屁大点的孩子指着鼻子骂,这滋味这酸爽。

    黍离嘴角微抽,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想来仍是——诸事不宜!

    下一刻,薄云岫忽然抓住沈郅的手腕,“走!”

    “去哪?你这个坏人,你说话不算话,你还骗我,说想听我的故事,其实都是骗人的,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大骗子王八……”沈郅几乎是被薄云岫拖着走的,他年纪小又生得瘦弱,被拖进大牢的时候,胳膊都快被拽断了,疼得眼泪直流。

    “自己去看!”薄云岫随手将他丢出去。

    沈郅整个人在地面滑行了一小段,正好扑摔在大牢门口。

    “郅儿!”沈木兮惊呼。

    薄云岫抬脚便踹开了牢门,盛怒难抑,“看清楚,本王到底有没有对你娘下手?”

    沈郅半晌才在地上坐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愣愣的看着沈木兮冲出来一把抱住他。娘好好的,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折磨,竟真的是自己冤枉了王爷?!

    揉着生疼的胳膊,沈郅狠狠抽了两下脖子,下意识的往母亲怀里缩了缩,压着嗓子低低的说,“娘,我冤枉他了,怎么办?”

    沈木兮原是要骂人的,听得怀里那脆生生的低语,登时心神一震,“到底……怎么回事?”

    “去查!”薄云岫剜了黍离一眼。

    黍离应声,撒腿就跑,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沈木兮抱着沈郅起身,“伤着哪儿了?”

    沈郅揉着胳膊,伏在母亲的怀里,用胳膊圈住母亲的脖颈,“娘,我刚才撞了他一下,然后骂他……大骗子王八!娘,他会不会吃了我?”

    “他敢!”沈木兮狠狠瞪着薄云岫。

    薄云岫咬着后槽牙,眸色利利,“慈母多败儿!”

    沈木兮回敬,“与你何干!”

    沈郅撇撇嘴,既然被打的不是娘,那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