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湮灭

    第229章 湮灭 (第3/3页)

大,风沙容易迷了人的眼睛,似乎是以风送亡魂。

    老百姓都知道夏家冤,可谁敢说?

    鲜血喷涌,一切归零。

    只是薄云岫没想到,原本设计好的,以死囚犯换走夏礼安,再悄悄的送走夏礼安,到了实践的时候,竟然会出现纰漏。

    夏礼安半道上被人劫走,而劫走的那个人,正是贵妃关氏。

    动谁都可以,唯有夏家……薄云岫是拼了命都得保住的,如果连夏礼安都保不住,来日夏问曦得了消息,她怎么受得了?

    可关胜雪,如何能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夏礼安在她手里,她想拿捏住薄云岫,几乎是易如反掌。如墨玉所说,薄云郁已经没了,所以她现在能握住的,只有薄云崇这个大皇子。

    皇位只有一个,反了薄云列之后,薄云崇必定不想登位,能继任皇位的只有薄云岫。

    关胜雪岂能甘心,筹谋储君,筹谋皇位多年,眼见着唾手可得,怎么能拱手让人?就算薄云岫愿意拱手相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反悔?

    “吃了它,本宫不会伤害夏礼安,会好好的善待他。”关胜雪咬牙切齿。

    薄云岫瞧着盒子里的东西,这分明就是虫子……

    关于长生门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少,如今也明白这虫子会有什么危害,只是他没想到关氏对他的戒心如此深重。果然,后宫里的女子早就被皇位晃瞎了眼睛!

    “吃了吧!”关胜雪嗤冷,“这是最后的机会。”

    “贵妃娘娘会保证,夏大人安然无恙的活下去?”薄云岫问。

    关胜雪点头,“本宫对天发誓,若伤害夏礼安分毫,必不得好死!”

    种蛊的痛苦,不亚于取蛊,疼得厉害的时候,真真是满地打滚,连墨玉都看傻了眼。即便如此,薄云岫亦是没喊一声疼,一个人忍着,一个人疼着,心里有个人就不会觉得熬不下去。

    薄云崇闯进来的时候,薄云岫已经疼得晕死过去。

    “母妃!”薄云崇厉喝,“你到底在干什么?老二之前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你还敢折腾他?你太过分了!老二若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薄云崇带着人,将薄云岫抬走。

    那一瞬的关胜雪,脱力般瘫软在地,“本宫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将来!”

    “娘娘!”墨玉慌忙将其搀起,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您别激动,要冷静。太医院那头说,皇上怕是、怕是就这几天了。”

    关胜雪闭了闭眼眸,“所以,留给本宫的时间不多了?”

    “是!”墨玉颔首。

    “你拿着本宫的亲笔信,回去一趟,父兄会知道本宫的意思!”关胜雪咬着后槽牙,“薄云列,本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墨玉抬步就走,谁知腕上一紧,又被关胜雪拽住。

    “娘娘?”墨玉不解。

    “那边……”关胜雪声音微颤,“做干净点!”

    墨玉深吸一口气,眸色略有闪躲,“是!”

    只要夏家出事的消息,传入夏问曦的耳朵里,她对薄云岫的最后一丝信任,就会被轻而易举的摧垮,没有信任的情分,终将湮灭!

    夏家,学士府,都没了。

    你有没有试过,一无所有的滋味?

    身后没有退路,往前是悬崖。

    皇帝驾崩的那一天,整个东都城都乱套了,太子正欲登基,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勤王大军给包围了,关、尤两家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太子余孽。

    薄云列原以为大权在握,大势已成,谁知道会在最后的关头,输得这样不明不白。他何其不甘心,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明明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为什么最后输的还会是自己呢?

    端坐在皇位上,薄云列面如死灰,“我到底输在何处?”

    “输在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父皇钦定的储君人选。”薄云崇站在正殿内,周遭的奴才都撤出了金殿。

    如今,是三兄弟之间的恩怨。

    薄云列笑得何其凉薄,视线无温的落在薄云岫身上,“从一出生,就决定的事实,哪怕我坐在这太子之位上多年,都没能赢过你是吗?”

    “你不是想知道,勤王大军是哪儿来的吗?”薄云崇晃了晃手中的虎符,继而从袖中摸出了一道圣旨,“从老二出生那一天起,父皇的遗诏就已经写好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动过更改的心思。”

    薄云列眯了眯眸子,瞬时涌出泪来,“薄云岫,你说你怎么命那么好?为什么大家都帮着你?”

    “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皇位。”薄云岫面色苍白。

    种蛊之痛刚刚过去,醒转便是丧父之痛,别看他现在岿然伫立,实则早就扛不住了。

    “父皇早就知道,你会将兄弟斩尽杀绝。”薄云崇冷哼,“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调兵罢了,那日父皇将虎符和遗诏交给我,让我静待时机,只待勤王大军赶到,便扶老二登基。薄云列,老四这笔账,该算了!”

    薄云列坐在龙椅上,明晃晃的龙袍刺得人眼睛疼。他紧了紧手中的剑,悠悠的站起身来,冷剑直指二人,“我薄云列就算是死,也不会任尔等凌辱践踏!”

    刹那间的鲜血迸溅,一切……尘埃落定!

    龙椅之上,鲜血浸染。

    “我讨厌这个位置。”薄云崇声音低哑,“上面沾着我兄弟的血!”

    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离王府大火。

    下一刻,薄云岫疯似的冲了出去。

    熊熊烈火,烧红了东都的半边天,烧毁了整个倚梅阁。

    薄云岫疯似的冲进火海,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他不相信她会这么对他!眼见着是要成功了,他几番生死都熬过来了,为了她……他什么苦什么难什么罪都愿意承受。

    可为什么……

    房梁坍塌下来的时候,狠狠的将他砸在了下面,他一口鲜血匍出唇,再也没有气力挣扎。脊背上燃起了火苗,灼烧着他的背,可是……肌肤灼烧之痛,怎及得上心头的万分之一。

    夏问曦!夏问曦!

    薄云岫终究被人救出来了,脊背上烧伤甚重,若再晚一些,便会死在火海之中。万念俱灰的人,药石不进,痴痴呆呆的伏在床榻上。

    曾经不可一世的二皇子,先帝最宠爱的皇子,颓败得像秋日里的枯草,很快就会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