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先斩后奏的特权

    第180章 先斩后奏的特权 (第3/3页)

也、再也不敢了。”

    干涩的喉咙里,出低哑的嗓音,就像布匹被撕碎的声音,教人打心底毛。

    可偏偏,东方旭是不敢还手的。

    以他对东方越的了解,只要他还手,必死无疑。若不还手,东方越兴许还能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眼见着东方旭将要晕死过去,东方越骤然松手,快出了马车,怒气冲冲的朝着宫门口走去。宫门口的守卫,谁敢拦着,一个个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任凭东方越直闯宫闱。

    无力的趴在马车沿上,东方旭浑身青筋暴起,原本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已经凝血得厉害,呈现着令人惊惧的青紫色。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刺辣辣疼痛的脖,一双眸染尽血色。尖锐的指甲,生生的在木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抓痕。

    东方越!

    方才差一点,他就死在了东方越的手里。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勉力撑起身,冷笑着望着敞开的宫门口,眸中猩红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温的寒霜之色,“东方青?哼!”

    从小到大,东方越对待自己的义和义女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对待东方青可谓当成掌上明珠,对待东方旭,就像对待仇人一般,轻则打骂,重则就是大刑伺候。东方旭甚至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然不易。所以他的命,必须要自己掌握。他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命,交付在别人的手里,交付在任何人的手里。

    这世上,他不信鬼,不信神,不信情,不信义。

    他只相信仇恨,相信仇恨的力量,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人,都是罪恶的,人心都是丑陋的。

    在东方旭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魔,不管你做什么事,都是有所图谋,都是想从他身上掠夺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他憎恨所有对他好或者不好的人,因为那些人都是心怀不轨的。

    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云官快靠近马车,见着东方越走了,他才敢上前。乍见东方旭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脖颈处鲜红的勒痕,当下微怔,“公,这是怎么了?国公爷似乎很生气。”

    “他何止是生气,这一次,有人要倒大霉了。”东方旭低哑的轻咳,“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公的意思是&;&;”云官顿了顿,“方才见着小姐送了梁少傅出门,国公爷看见了?”

    “看见了。”东方旭笑着,脸上的青紫色渐渐淡去,“看得清清楚楚。”

    云官蹙眉,“那&;&;国公爷会不会一时兴起,将小姐许给梁少傅,以此来拉拢梁少傅?若是真的如此,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梁少傅如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时常出入御书房,若是能拉拢他,向来皇上那里就成了孤家寡人,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妥协。”

    东方旭嗤鼻,“妥协?皇帝?这宫里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就算小皇帝笨拙,可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她会任由义父挟天以令诸侯吗?你别忘了,还有个睿王爷赵朔,那才是个狠角色。”

    “睿王?!”云官低头不语。

    “东西都备好了吗?”东方旭问。

    云官颔,“是。只是万一郡主不愿嫁给七皇,婚事难成,只怕&;&;”他犹豫了一下。

    “若是难成,就照原计划办事。”东方旭嗤冷,眸光利利。

    “是。”云官抿唇。

    肃国公府与睿王府的恩怨,迟早是要解决的,就看谁先下手为强。

    &;&;&;&;&;&;&;&;&;&;

    少傅府。

    下了车,梁以儒抬头望着高悬的匾额,有片刻的痴愣。

    相宜微怔,“公,怎么了?怎么不进去?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你觉得这大门口像不像虎口?”他淡淡的笑着,神态自若的问着。

    相宜一笑,“公说的哪里话,这可是少傅府,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公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公不必担心,皇上与公乃是八拜之交,想来也不会为难你。”

    听得这话,梁以儒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君臣有别。自古以来,能与君王称兄道弟的,都没有好下场。桃园三结义,最后不也是&;&;”

    “公?”相宜仲怔,不解的望着梁以儒。

    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梁以儒苦笑两声,“没什么,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累。”他抬步拾阶而上,到了门口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相宜,“帮我去办件事,买样东西吧!”

    相宜点了头,“公说,买什么?”

    梁以儒垂眸,口吻幽然而平静,“一样,每个人都最终会用到的东西。”

    “是什么?”相宜问。

    梁以儒笑了笑,伏在他耳畔说了两个字,却惊得相宜僵在当场,愣是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公、公,你、你说是、是&;&;”

    “收拾一间屋,腾出来置放。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着,可有了这个,我便觉得心安。人嘛,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也就不忌何时到来。”梁以儒慢慢九九的往府内走去,“我不后悔,也不会反悔。”

    该为她做的事,他绝不会退缩。

    尽管,世人皆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便是这书生,也愿撑起一片天。

    “听说最好的是柳州产。”梁以儒回头,补充了一句。

    相宜站在原地抹眼泪,却是一言不。

    梁以儒嗤笑,“哭什么,我还没死,你倒先哭了。将来我若是真的死了,你岂非也要哭死。活着的时候听你啰嗦倒也罢了,难不成等我死了,阴曹地府还要继续听你叨叨?”

    却是这样打趣的话,让相宜哭得更甚,掉头就跑出去了。

    轻叹一声,梁以儒干笑两声,也不说什么,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接手了代州的案,就意味着将自己置身风口浪尖。谁都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他什么都不怕。一个人,如果连死亡都已经看淡,想来也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于梁以儒而言,能困住他的,唯有情之一字,别无他物。

    他开始翻阅代州花满楼一案的卷宗,彻夜挑灯,搜寻着有关于花满楼一案的蛛丝马迹。

    彻夜难眠的除了梁以儒,还有京城驿馆里的大夏使团。

    微光摇曳,烛火星光。

    哈图端坐在房内,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夜已深沉,他仿佛在等着谁。冷剑就放在桌案上的手边,随时能拔剑相向。

    更夫已经敲了三更鼓,再过时候,就该是天亮了。

    他等的人,似乎还没来。

    眉头微蹙,他想着自己难道想错了?想岔了?亦或者高估了对方?

    杯中茶水已尽,他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帷幔轻垂,他眉头紧锁,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床沿处。

    哪知他刚刚坐下,便有冰冷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只差分毫,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那你可知,我也一直在等你?”平淡无奇的声音,从帷幔里头传来,“可算是惊喜吗?”

    哈图轻笑,唇角微扬,“何止是惊喜,简直是叹为观止。没想到我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竟也抵不过你的悄无声息。佩服佩服!”

    “想知道为什么吗?”帐里的人问。

    “为什么?”哈图低眉望着脖颈上的冷剑。烛光里,剑刃闪烁着利利寒光,教人不寒而栗。他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这剑必不会留情。

    四下沉寂了片刻,而后才是幽然冷音,“因为这是大燕朝的地界。”

    哈图不说话,只是扳直了身一动不动。

    “为何不说话?”帐里的人又问。

    “不知道该说什么。”哈图如实回答。

    “那不如我来替你说。”刀刃依旧架在哈图的脖上,似乎压根没打算要挪开,“偷天换日,狗仗人势。这八个字,可好?”

    哈图微怔,“你觉得呢?”

    “那你是不是想让我证实一下?”

    音落瞬间,哈图眸色都凝,“你想怎么证实?”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七皇是不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哈图冷笑,“我大夏男儿,一个个顶天立地,一言九鼎,岂会与你大燕人这般狡猾?我对七皇,之人是忠心不二的。”

    “若你遇见危险呢?”

    哈图微怔,“你什么意思?”

    “若七皇遇见了危险,不知道内侍会有何举动?”

    便是那一瞬,哈图忽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还来不及挣扎,身上的几处大穴已被制住,浑身动弹不得。身一软,已被人拽进了帐里。一股指力骤然自帐里弹出,烛台顷刻间翻到在地,烧着了桌布。火焰窜起,在这干燥的季节,一旦火势起来,就会愈的不可收拾。

    不多时,外头响起了尖锐的叫喊声,“着火了!着火了!”

    紧跟着便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冲进屋里救火。

    泼水声,喊叫声,响彻整个驿馆。

    七皇元灏疯似的冲进火场,锐利的视线快环顾四周,下一刻,他忽然眯起了危险的眸,一把掀开了帷幔。

    “滚!”哈图一声厉喝,却让元灏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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