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这东西,我不要了
第209章 这东西,我不要了 (第2/3页)
夏雨转身回来,定定的望着眼前面目全非的袁胜海。
轻叹一声,袁胜海颤颤巍巍的起身,伏在她耳畔也不知说了什么。
夏雨眉头微蹙,却听得袁胜海笑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夏雨颔首,“海叔?”
“我苟延残喘了十多年,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想想,还不如你活的干脆。”袁胜海跌坐在凳子上,一脸的万念俱灰,“其实想想,你的话也是对的。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昔年天下,我老了,哪里还能管的了太多?以后这天下是谁人江山,与我何干?纵然我死在这里,除了你和虎子,也不会有人再为我掉一滴泪。”
“都说忠孝节义,可有时候说穿了也不过是种执念。然权力之争中,谁又能分得清孰对孰错?赵朔有句话是对的,成王败寇,那就是对与错的标准。我守着自己的承诺,又有什么用呢?”
夏雨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要这皇帝心里装的是老百姓,是天下人,谁当皇帝又有什么要紧的?当官要的是钱与权,可老百姓要的,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而不是战火连天的苦日子。海叔,你说对吗?”
袁胜海点头,“去吧!我也老了,再也斗不动了,如今是你们的天下了。只是阿雨,我希望不管你将来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
她笑着看他,“我不会后悔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袁胜海笑了笑,她的背影——真像——只是那样璀璨的笑容,记忆中的女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石门关上的瞬间,夏雨唇边的笑靥消弭殆尽。
抬头,颀长的身躯挡去了所有的光线,黑压压的身影就这样劈天盖地的遮住了她的一切。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处,低眉望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想说话。”
他应了一声,“那就听我说。”
她点头。
他说,“我不会放了他,但也不会杀他,等到事情结束,我把他交给你处置。”
“嗯。”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肢。
他继续道,“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与你无关。就算有关,你也只与我一人有关,懂?”
她“嗯”一声,抱紧了他。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捋着,“如果你难过,可以哭出来。”
她便没了声音,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在我这里,不管怎样都可以。”他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柔若无骨的身子,轻飘飘的,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丫头似乎怎么吃都不胖。
许是年少时饿得狠了,所以如今吃得虽多,吸收却不太理想。
他想着,应该好好补一补。
“海叔说,你想当皇帝。”夏雨靠在他怀里低语。
赵朔顿住脚步,也不看她,只是吐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她道,“你会杀了皇帝大哥吗?”
“你希望我当皇帝吗?”他问。
她想了想,圈住了他的脖颈,“那你——会允许我四海为家吗?”
他蹙眉,道一句,“休想。”
她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灰蒙蒙的天,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雪花盈盈落下,她站在雪地里,想着当日他吃雪的模样,不自觉的扯了唇笑,傻呵呵的笑着。
所谓喜欢,就是经常会不经意的想起他。而你的唇角弧度有多少,你对他的思念就会有多深。
没有父母又怎样,她还不是活到这么大了?
没有亲生的,还有养母——没有了养母,还有海叔——还有好多好多值得珍惜的人。
她想着,也该为赵老九,做点事了。
赵老九的人不管去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而她充其量也只是个诱饵,所以——赵老九若是真的能当皇帝,应该会是个好皇帝吧!
深吸一口气,身后有温暖的怀抱袭来,他披着大氅,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手这样凉,还站在雪地里,不怕冻着吗?”
她嘴里哈着白雾,笑嘻嘻的侧过头来,他的唇恰到好处的贴在她冰凉的面颊上。
他一笑,“就这般心急?青天白日的,也想让爷好好疼你?”
她抬手,手肘轻轻忖了他的胸口一下,“臭流氓。”
“流氓无赖本是一家,不是吗?”他越发抱紧了她,“你不怪我,如此对他吗?”
“在代州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是有恩怨的,江湖上的恩怨都已死亡为代价,我见得多了。你能让他活着,我已经感激不尽。能让我再见一面,没有瞒着我,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何况,我又不是烂好人。”夏雨撇撇嘴。
脸颊相贴,小雪纷纷而下。
一不小心,怎么又和你白了头呢?
真糟糕,好似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定下来了,亏得慌!
一棵树上吊死,委实无奈!
翌日,赵朔还有事要留在别院处理,便让寻梅与阿奴送夏雨回城。只是走到江边的时候,她却喊停了马车。寻梅与阿奴不解的望着她,外头白雪皑皑,她这是要做什么?
“少主,外头冷,你要做什么吩咐一声,我去替你做。”寻梅道。
夏雨摇了摇头,“不用,有些事我想自己做。”拢了拢披肩,她执意下了车。
早上雪已经停了,惨白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泛着刺眼的光华,光线亮得有些刺眼。雪融的时候,是最冷的,嘴里哈着白雾,鼻尖冻得通红。
站在雪地里,夏雨想了想,缓步朝着江边走去。
“少主?”寻梅急忙跟上,与阿奴二人极为不放心的盯着她。
“我没事,我就是站一会。”夏雨深吸一口气,雪后的空气冰凉中透着少许阳光的味道。她仰头看了看雪后湛蓝色的天空,而后取出了随身小包中的那块玉佩。
指尖温柔的拂过上头的纹路,熟悉的纹路,曾经陪着她度过了那么多的日夜。无数个日夜,她都拿着这东西问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父母,该说些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奢望了。
最后的希冀,都破灭了。
虽然这是块假的,她也想过要留下来做个纪念。疏影打定主意不将真的还她,她也是无可奈何的。然而——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有些东西有些人,你若不在乎了,她便再也无法成为你的威胁。
握紧手中的玉佩,夏雨忽然抬头一笑,狠狠的丢出去。
“公子!”阿奴纵身,矫捷若飞燕快速滑过水面。一个漂亮的凌空翻将玉佩接在手里,脚尖划过江面,飞旋落回夏雨身边,“公子怎么了?这东西——”
摊开掌心,阿奴将玉佩奉上。
“少主千辛万苦从镇远侯府要回来的,怎么现在却要丢掉呢?”寻梅错愕不解,与阿奴二人面面相觑,各自狐疑不解。以女呆亡。
“因为以前,我觉得这东西太重要,可现在我只觉得是累赘是负担。”夏雨取回阿奴掌心的玉佩,“我想丢了它,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起。我就是我,夏雨是也!没爹没娘,出身花满楼,名副其实的代州府小混混!仅此而已!谁都不许再捡回来,明白吗?”
她再次将玉佩丢了出去。
玉佩当空画着迷人的弧度,“扑通”一声落入冰寒的江水之中。以后,她还是夏雨,不会成为其他人。她是无可复制,也是无法取代的。
伸个懒腰,潇洒的笑着,“好了,回去吧!”
她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头也不回。
寻梅与阿奴对视一眼,无奈的跟着回去。
阿奴踹了一块石头,留在原地,算是做个记号。免得哪日夏雨反悔,想要寻回的时候,不记得丢出去的地方。
马车徐徐而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
东方越蹙眉撩着车窗帘子,似乎没弄清楚,夏雨方才是在做什么。好像有东西丢出去,被底下人截回来,然后她还是执意要丢进水里。
阳光下,那东西闪烁着碧绿的光泽,好像是一块玉佩之类的东西。
夏雨不是最好财吗?怎么舍得丢东西?
思及此处,东方越下了马车,缓步朝着夏雨丢玉佩的河岸边走去。走到近处,看见了阿奴留下的标记,当下愣了眉目。
“国公爷?”底下人不解。
“让人下水,我倒要看看,他丢了什么东西。”东方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见着夏雨,他竟下意识的停住了马车。
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夏雨是最像她的。虽然是个男儿,可无论是神韵还是眉目,比任何人都像。
大冬天的刚下过雪,就要下水,委实需要水性极好的人。不过东方越手底下,绝不缺人。
东方越转身,缓步朝着马车走去。
回到国公府时,东方旭就在门口候着,恭谨而温顺,“义父。”
“哼!”东方越冷然拂袖,“青儿还没有消息吗?”
东方旭在后头跟着,眉目微垂,白衣如旧,“青儿约莫出京了。”
正厅内,东方越眸色肃冷的盯着眼前伫立不动的东方旭,“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女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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