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我不是要跟着你,我们只是顺道
第241章 我不是要跟着你,我们只是顺道 (第2/3页)
。待她回过神,急忙身子一撇,还是来不及了,冷箭直接贯穿了她的肩胛骨,鲜血迸‘射’,染红了‘胸’前衣襟。
眸‘色’骤冷,东方青突然明白了一些事,自己对他们手下留情,但不代表着他们也会对她手下留情。他们要留下的是梁以儒的命,可不包括自己的命。
她怎么就忘了呢?
自己姓东方!
一个飞身,快速急旋,‘抽’出了马背上的佩剑。
这一次,得大开杀戒了。
“把眼睛闭上!”她一声冷喝,“别看!”
音落,冷剑出鞘,血溅三尺。剑走游龙,如灵蛇在手,蜿蜒脖颈,剑剑致命。腕上一抖,瞬时剑‘花’迸‘射’,直‘逼’咽喉,剑取‘性’命。
方才是她大意了,也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东方家的人,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即便是江湖人,也有不少憎恨摄政王府的。毕竟当初东方越因为瑶姬之故,杀了不少江湖人,杀了不少百‘花’宫的‘门’人。
这些人如今遇见她,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最后一剑贯穿对方的咽喉,东方青回眸去看站在树下的梁以儒,自己一身的血,满手的血腥,与他这般儒生模样,真的有天壤之隔。
收剑,剑尖垂落,鲜血沿着寒光利利的刃口,缓缓滴落在地。
她定定的望着他,俨然忘了肩上的疼痛。
“很吓人对吧?”东方青笑得勉强,容‘色’苍白,“算起来,我杀的人也不少,这一双手早已染尽鲜血之‘色’。我跟你不同,你饱读圣贤书,而我阅尽人世凉薄。”许是意识到自己多说无益,又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自己的马匹前,用布条擦去了剑上血污,收剑归鞘。
“你的伤----”梁以儒站在她身后。
东方青低头,看见那支箭贯穿了自己的肩胛骨。
轻叹一声,从靴子里取出了短刃,割断冷箭两端,“这样好看些吧?”她回眸,笑得苍白无力,“走吧,等到了前面有水的地方,我再清洗伤口。”
“还是先上‘药’吧!”梁以儒蹙眉。
东方青摇头,“现在不能拔箭,否则会血喷,何况我身上并没有金疮‘药’。都落在客栈里了,没带身上。”她翻身上马,“走吧,前面如果有镇子,我这个样子别人会起疑心,也会暴‘露’行踪,你帮我买‘药’就好。这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
梁以儒不懂这些,自然也拗不过她。
所幸前面不远处,真的有个小镇,但东方青身上有伤,自然不敢去客栈投宿,只能在镇子外头一个破棚子里歇着,让梁以儒去买了些金疮‘药’止血散和剪子绷带之类,治疗外伤所需。
梁以儒心细,给抓了‘药’,买了个‘药’罐子才算回来。
自己手搭起炉灶,慢慢的生火煎‘药’。
他背对着她,那个伤刚好在肩头,只要他现在回头,就会看见‘女’儿家白皙的肌肤,白皙的香肩。可他是谁?正人君子,岂能如此下作。
不管怎样,都不会回头。
东方青无奈的笑了一下,咬着一块布,发出低咽的嘶声,将染血的箭柄拔了出来。鲜血迸‘射’,脸上都沾了不少血珠子。
那一声低咽,让梁以儒的脊背微微僵直。
她的伤,到底是因为他,才会----握紧了手中的柴枝,突然就折断了。深吸一口气,他有些慌张,“你怎样?”
“没事!”东方青吐出嘴里的布,额头上满是涔涔冷汗。将止血散和金疮‘药’倒在伤处,因为有些消炎作用,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疼,好疼!咬着牙,将纱布一层又一层的缠绕在肩膀处,可这怎么打结呢?
身后没了动静,梁以儒蹙眉,“你没事吧?”
“能帮我一个忙吗?”她无力的喘息着,“我没办法包扎,你帮我打个结吧!”
梁以儒起身,“你----”
“就当是江湖儿‘女’,你能暂时抛却男‘女’之别吗?”她说得很轻,生怕他拒绝,“帮我,打个结吧!”
梁以儒有些紧张,面‘色’微微泛白,终归还是转了身。只是他没有去看她,半低着头,缓缓走向她。他走得很慢,很轻,似乎很犹豫。
可她也知道,他其实是没办法拒绝的。
因为她这一箭,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
她不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如果你为难,我----”东方青垂眸抿‘唇’。
梁以儒蹲了下来,目不斜视的帮她绑缚绷带。
这是东方青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安安静静的与他接触。他身上有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仿佛一卷浓墨泼洒的山水画,清逸悠远,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的手有些凉,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她也跟着一颤。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却还要强装镇定,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伤处。
抬眼,看着梁以儒微白的面‘色’,她抬了抬手,想要替他拭去额头的薄汗,可又怕惊了他。抬起的手,到底还是放下了。
等到包扎完毕,梁以儒连忙起身,“我去盯着‘药’罐,免得把‘药’罐子煎坏了。”说着,还不待东方青开口,他已经快速走出了棚子。
她笑了,看他满额头的汗,“我又不是老虎,我不吃人。”
梁以儒不做声,只是继续守着‘药’罐。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女’子的身子,即便是香肩,可到底----指尖温热犹存,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
圣人云:非礼勿视。
低眉望着自己的伤处,东方青重新穿好衣服,不远处有条小溪,“我去洗把脸。”
梁以儒没有回声,依旧背对着她。
黄昏日落,溪水倒映,她能看见自己染血的面孔,落在‘波’光嶙峋的溪水里,如此清晰。用碎布沾了点水,轻柔的拭去脸上的血渍。
东方青生得不赖,容‘色’靓丽。只是现如今,多了几分憔悴与苍白,显得‘精’神倦怠。她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回眸去看守着‘药’罐的梁以儒的背影。
谦谦君子,谁得似?
可终归,这君子的心,不在她这里。
“梁以儒。”她反复低‘吟’着他的名字,似要刻入脑子里,刻进灵魂深处。
因为东方青有伤,行程自然耽搁下来了。
“你可以先走,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皇城脚下了,你便能进城。”火光中,东方青的面‘色’有些微红,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梁以儒将柴枝丢进火堆中,“你有伤在身,我若弃你而行,来日她知道,必定不会再拿我当兄弟。在她心里,义字当先,我岂能问心有愧?”
东方青原是欢喜的,可听他提及了夏雨,为的是夏雨的那一腔热血,眸光又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她略显虚弱的靠在草垛上,微微合上了双眸。
身子有些热,风一吹又有些冷,虽然有草垛挡着风,可身上忽冷忽热的还是难受得很。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额头有凉凉的东西搭着。
东方青勉力破开眼睛的缝隙,恍惚间,看见了梁以儒焦灼的眸。
“你发烧了。”梁以儒望着她,“快起来,把‘药’喝了。大夫说了,你夜里可能会高热,所以喝了这‘药’,能散热。”
“好。”她无力的喘息,觉得呼出来的气都是热腾腾的,“谢谢。”
梁以儒搀了她坐起,小心的将汤‘药’喂进她嘴里,“我去打水,你别‘乱’动。”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破罐子,急急忙忙的朝着溪边跑去。
夜凉如水,视线模糊,残存的理智在告诉她,他在为她忙碌着。
她心里,是高兴的。
打了水,梁以儒将冰凉的湿‘毛’巾搭在她额头,“高热尤为小心,很容易伤人。”他自言自语,却始终没有去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该做的事情。
“如果被那一箭‘射’死,你是不是会亲手葬了我?来年忌日,你也会心存愧疚的来看我一眼。便是天下人都忘了我,也还有你记得我。”她发着烧,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话这个时候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她不是会退缩、会放弃的人,只是遇见了他,她便学会了成全和尊重。
梁以儒捏着湿漉漉的碎布,半低着头没说话,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良久,他才抬头看她,迎上她浑浊的眸,没有聚焦,只是这样清清浅浅的盯着他。仿佛熟悉得,早已没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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