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殁
第256章 殁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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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梁以儒是进了宫,如他自己所料,赵禄收到了折子也没能拿沈浩下手,如今赵禄自己的处境也是堪忧,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早已想到这一点,梁以儒便也没什么失望。
只不过进了宫,赵禄便不敢再让梁以儒出宫。
外头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出去早晚要出事。他身边的可用之人,已然越来越少。
梁以儒看见赵妍的软轿在清梧宫外头徘徊了很久,不过没有皇帝的旨意,她是无法进去的。眉头微蹙,他自是知道赵朔不在里头,只不过赵妍这般——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见状,梁以儒缓步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公主。”
兰珠认得梁以儒,急忙还礼,“少傅大人。”
软轿垂着帘子,看不清楚里头的赵妍,却能听得赵妍微弱的声音,幽幽的从里头传来,“少傅大人为何会在此流连?”
梁以儒礼节‘性’的笑道,“微臣是见到公主的软轿一直徘徊不去,这才上前。敢问公主,是想进清梧宫吗?”
轿子里的声音,消失了半晌,一双素白失‘色’的手,微颤着撩开了软轿的帘子。
梁以儒俯首不敢抬头,毕竟赵妍是公主之尊,未经允许抬头,实属失礼。
赵妍虚弱的靠在轿‘门’处,微微喘着重气。
“是微臣唐突了。”梁以儒毕恭毕敬。
“不,你说得很对,我是想进去,只是——”赵妍垂眸,“没有皇兄的恩准,我进不去。乞恳少傅大人,可有何办法能助我?”
梁以儒眉头微蹙,“微臣冒昧,敢问公主进这清梧宫作甚?这清梧宫乃是囚禁睿王爷之处,戒备森严,公主身子不好,为何——”
“就因为身子不好,所以想见一见。说不定,便是最后一面了。”赵妍笑得苍凉。
梁以儒不语。
“你抬头吧,无妨。”赵妍自是聪慧的,早已看出他的拘谨。
闻言,梁以儒才轻叹一声抬头。
眼前的赵妍瘦如枯槁,原本还算极好的容脸,此刻惨白如纸,更显得眼下乌青瘆人万分。她眼眶凹陷,颧骨突出,整个人就像是被风干了一般,仿佛只是一口气吊着罢了。
她笑了笑,“很吓人对不对?”
梁以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慌忙垂眸,“微臣该死。”
“是我该死。”赵妍吐出一口气,“我只是想见皇叔一面,可惜皇兄一直未能成全。”
“公主,既然是不该见之人,何必再执着呢?”梁以儒回想起自己与夏雨的情景,忽然悲从中来,却未曾在脸上有过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是口‘吻’间带着几不可见的悲凉,“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便是赔付一生亦未能教人动容分毫。”
赵妍苦笑,“赔付一生?我倒是想赔付一生,只可惜,他不要啊!天生的冷,怎么捂都捂不热。”
“有些人不是天生的冷,只是恰巧他想暖的人——不是你。”梁以儒眸‘色’微暗,说别人容易,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是钻了牛角尖?大道理,谁都懂,只是——我还是不愿放手。
否则,这世上怎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左不过一个情字,就此缠绕一生,为此生死也是无怨无悔。
是故情之为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赵妍忽然落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见一面,只这最后一面。我都快死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想说上几句话罢了!”
“公主何必呢!”梁以儒摇头叹息。
“到底不是皇兄不许,终是他不愿相见。”赵妍盯着清梧宫的‘门’口,“他若不肯相见,我——”
“公主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还执念不悔?”梁以儒抬头,“回去吧!”
赵妍望着梁以儒,泣泪两行,“少傅大人可真心的爱过一个人?”
梁以儒不语。
“爱到骨子里,便是穷尽一生都无法将其从生命里剔除。有一些人,真的有一种本事,能让你把他的名字刻进灵魂深处,让你不再计较生命的长度,哪怕他只是多看你一眼,只一眼,你也能心满意足的为他死。我遇见了,可是我没能抓住。”赵妍泪流满面,“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心,如果我早点解脱,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梁以儒行了礼,起身的时候抬头看一眼紧闭的清梧宫大‘门’,默然不语的离开。
赵妍笑着落泪,她到底是没机会的。
从一开始,赵朔就没有给过她机会。
“公主?”兰珠上前。
“回去吧!”赵妍放下帘子。
“起轿,回宫。”兰珠道,而后站在了轿子旁。
软轿内的赵妍,还在无力的诉说着心里的痛楚,除了兰珠,她无人可说了。自从夏雨来过之后,薄瑶太后便整日留在佛堂内诵经,再也不见任何人,包括赵妍。
“母后不肯见我,皇帝也不肯见我。从夏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其实就已经被逐出局了。我本就是个替子,是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棋子。”赵妍靠在轿中,泪落两行,“可我要的太多,我想要自由又想要到手的荣华富贵。我想要他可又放不下自己的公主的位份,那是我拿命换来的,我岂能随意放弃。”
“但如今,我想活着,却最终还是自食恶果。这世间,原来真有报应的存在,而我——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轿子里的赵妍,声线哽咽,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兰珠低低的呜咽,“公主,别说了,咱回去好好养着,一定能好起来的。”
“九皇叔到底是太聪明了,他看我,比我看我自己还要通透。”赵妍继续说着,“所以他从不拿正眼看我,因为我真的是卑鄙之人。我错了——真的错了——”
“公主?”兰珠低唤。
“我累了,到了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我歇会。”她声若蚊蝇,说的很轻,却好似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淡淡的好像夹着笑意。
兰珠俯首,“是。”
软轿走得很稳当,回康宁宫的路很远,走了一程又一程。
兰珠在旁慢慢的跟着,及至康宁宫‘门’前落了轿才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公主,到了。”
轿子里没有动静。
兰珠蹙眉,又上前一步,低低的唤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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