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笼西北 烽火卷神州 第六十四章 中都太平不太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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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八千里,却让江凡这样一个高他几十个境界的修士倒生寒意!

    这是怨恨,这是彻骨的恨!

    日落西山,虽说天际上拉起了青灰色的帷幕,但是太平城仍然是张灯结彩,从天空之中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有几道光蛇在太平城中蜿蜒蛇行。

    江莺在江凡的注视下,随着魏少宇回了魏家。

    在回去的路上,魏少宇对江莺甚是恭敬。

    路程约莫走了一半,魏少宇终于开口了,说道,“莺儿妹妹,其实你是想借着我的手从江家逃出来吧。”

    江莺并未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魏少宇接着说道,“莺儿妹妹,不必慌张。你我都是棋子,你放心,我魏少宇绝不会对你做什么。其实在堂上,我也清楚你的用意,我此次之所以顶撞你们江家的那位江凡江家主自然也有我的用意。”

    江莺原本以为魏少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没想到却也是有智慧之人。其实这个想法是很可笑的,他魏少宇只能在深似海的豪门为魏家之中生存下去,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哪能在勾心斗角的豪门之中生存下去呢?

    江莺缓缓开口说道,“魏公子什么用意不如说来听听?”

    魏少宇说道“我想与江姑娘成亲找个名头罢了,至于这位姑娘是不是‘江莺’还是‘江鹂’,我都不管。”

    江莺先前眉头还有微皱,听到后来倒也是笑了。

    魏少宇突然问道,“江姑娘可是有了心上人?”

    江莺疑惑地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魏公子可听过江流过千岳的故事?”

    魏少宇说道,“江流过千岳?”

    他挠了挠脑袋,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东西。

    突然,魏少宇惊呼道,“可是那位居住在龙荆城的天下第二方尧所创的‘江流过千岳?’”

    那么,“江流过千岳”之中,到底蕴藏着方尧的何种刻骨铭心的过往,让他这个天下第二能因此创出这一招风流千古、响绝万年的“江流过千岳”呢?那么,“江流过千岳”之中,到底蕴藏着方尧的何种刻骨铭心的过往,让他这个天下第二能因此创出这一招风流千古、响绝万年的“江流过千岳”呢?这里就要提一提方尧这个人,方尧是富春人,早年不过是一个卖鞋的小童,胸无大志,不过是卖卖鞋,凑合着过日子,平日里与玩伴们打闹,转眼间数载年月就已过去,原本方尧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就碌碌无为地走过前代无数人都走过的路,但是苍天弄人,有一个女子走进了方尧的世界里。方尧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遇上她那天,正值富春城下雪,他在心里面把她叫做“雪见”。

    那女子在富春城逗留几日,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这女子好像是北方一武道世家的千金。方尧在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女子,对她说出心里的话。可是大夏天下横纵三万里,方尧又何处去寻呢?那时候,富春城外有一个武道宗门,叫做一意宗。可方尧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买鞋小童,这等宗门又怎么看得上他。富春的初冬是会下雪的,风雪飞扬,方尧穿着单薄的衬衣,一连半个月跪在一意宗山门之外,无人问津。方尧的体温就要与这漫天飞雪一样了,就在方尧要晕过去的时候,一股气机如春风化雨般没入方尧的四肢百脉,他苍白脸上又夺了几分血色。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在了方尧面前。

    “我一意宗不收如你这般的资质浅薄之人,但我观你道心坚韧,故而心奇,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过得了,老夫便收你为徒,若过不了,你就回去吧,此生也不要再碰武道。你的每一答,必要称心,若我感应到你不是发自内心,也就不必作答了。”

    方尧听了老者的话,眼中精光大盛,二话不说道,“好!”

    老者捋了捋长白胡子,说道,“这第一问,你是为何要拜入我一意宗。”

    方尧沉吟片刻,脸上坚毅之色浮出,“为了找到那个女子。我叫她雪见,前几日在富春城中游玩,我的心一生中没有如此激荡。”

    “呵,我以为你是一个豪杰,没有想到却是一个凡夫啊”,这老者笑了两声,声音转而更厉,“我且问你,武道一途,漫长且艰,若是你二十年、三十年找不到女子,又或是那女子嫁了别人,甚至说那女子已不在世间,你又当如何啊。”

    “寻,没有二十年、三十年,我就寻他个百年,若是那女子嫁人了,我就等,”,方尧还未说完,又被老者打断道,“若是女子不在人世,你难不成还能下阎罗殿,为她还魂吗。愚昧,你心中心意不定,如何入我一意宗,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平淡地过完这一生,也有人生的欢喜别离、苦辣酸甜可尝。”

    “不”,方尧说道,“还有第三个问题没问呢!”

    老者眼神如刀,刺在方尧的心上,“你第二个问题都没有过,何当答第三个问题。你若为他人修道,心意必不能长久如一,你今日见了她,心意激荡,明日若是见了另外一个女子,心意也定会激荡,你啊,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听了老者这话,方尧心中惊雷四起,似有一道天雷从不知何处灿然落下,直击方尧的内心,将他心中的虚想,妄念,一并击碎。方尧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胸中又有一股气憋着,让他难受。他半月来没有低下的头颅低下了,半月闪耀着神采的眸子无光了,他觉得他的心粉碎得一干二净,却有欲望在纠缠着他得灵魂。

    方尧不说话,老者也是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他到底在等什么呢?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些时间罢了,一些让他说出能让他回心转意得话。

    然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这个年轻人仍然低着头,不出声。老者又等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了。

    就当老者刚转过身要迈步而出之时,方尧平静地吐出了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却藏着无穷的悲喜,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不在她,而在己”,方尧在迷茫顿挫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样一句话,却改变了方尧一生,也理当如此。这个诛心的问题,古往今来,不知问倒过多少英雄豪杰,而方尧却在短短的一盏茶内,看到了光。

    老者的脚步还未踏下,便转过身,对方尧说道,“好,你这句话说出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你也不用入一意宗了,跟随在我身边修行吧。”

    方尧跟随在老者身边修行了十年,已经三十而立了,这十年里他的心一如既往的平静,一日,他告别师傅,踏上了北寻的路程。

    临走前,那老者对他说,“你已学成,去做心中的事吧,但你且记住,不要对外说你是我的徒弟。”

    “是,师傅。”

    这老者到底是谁呢?他的名字叫做月天象。此一节暂且不提。

    且说方尧来到北方之后,偌大的北境寻人何其艰难。正恰巧赶上并州磐石山庄举办“北龙论道坛”,方尧心想在着北境闯出些人气,也方便寻人,于是他就去了这磐石山庄。

    在山庄中,他与各路豪杰对敌,未尝一败。但最终,方尧却是输了一场,这一场方尧输了,但因为这一场的失败方尧创出了那一招“江流过千岳”。

    这究竟是一场怎么样的比斗?

    话说,方尧在磐石山庄最后一战,是在并州的十一月,正好是下初雪的日子。对手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方尧也并未放在心上。那女子用的是一柄天鹰祥云剑,路子走的是刚柔并济之道。

    那女子剑法凌厉而不失婉转,但方尧在老者身边修行,除了修得一身深厚的内家气机之外,对天下兵器法门都烂熟于心。那女子种种剑招,都被方尧轻松化解。方尧心想,趁早结束这一战,好去寻她,于是意动身起,便是一掌派出,气机蓬勃而放。

    女子侧身一弯,一剑递出。可她这一弯,却少了几分,方尧的掌气,将女子的面纱吹落。

    方尧看到了,他呆了,他的浑身气机骤然落下,他的心神全部凝聚在那一张脸上,那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女子的剑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方尧的右肩,血花绽放。

    “你为何不躲”,她心中大疑,眼前之人她是第一次见,这人的武道修为已在她之上,和她师傅天山雪姬遑不多让,自己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交战一番,获取一些经验,没想到眼前这个青衫男子竟然不动分毫,连护体气机都散了。

    方尧并不出声,仍然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他笑了,这十多年来,无论他在武道上有了多大的进境,他都没有笑过。这一笑,春风化雨,感染了在场的所有江湖中人。

    女子也不例外,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的笑是她见过的,最单纯的,最热切的笑。她想着这个男子的外表下,定有一颗赤子之心。

    方尧终于说了一句话,“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奇怪道,“你,见过我?”她对眼前之人竟然没有丝毫印象,因为她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自幼便跟随着师门长辈在外游历,就算见过,这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子,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是一个孩童呢,又怎么记得住呢。

    万籁俱寂,磐石山庄的风雪有些大了,也有些安静,只听方尧吐出了两个字,“富春,雪见。”

    魏少宇问道,“那方尧与那女子后来如何了?”

    江莺说道,“那女子乃是天山派的圣女,为了遵从师命只好拒绝了方尧,回到天山派。只是回到天山派之后,却被天山派中的另外一个女子暗算,囚禁在了天山兵牢之中。”

    魏少宇说道,“原来如此。看来天下之事,全部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啊。希望江姑娘也是,江姑娘回到魏府之后,少宇自然是护你周全,还望江姑娘与少宇演一场戏。”

    江莺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