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答案

    第五百三十五章 答案 (第2/3页)

天我可不来了,给钱也不来…”

    就在妇人与老陆悄声私语之时,扶苏与蒙毅两人已顾自绕祠堂走了一圈来到后院。院角栽着一丛竹子,长势可喜茂密嫩绿。

    扶苏看向那处竹丛,愣怔了会儿,天空突然飘落起雨丝来。夏夜暑气未褪,而这场突来的雨水洒落之后热气不减反增,地面被雨水浸润后温度迅速在院内扩散开来。

    “怎么了?”蒙毅溜哒了一圈并未觉有何新奇之处,只见扶苏怔在院子里任雨水淋湿也没有一丝反应有些奇怪问道。

    摇摇头,扶苏突然抬头望向正坠下雨丝的天空,心头一片空落落的虚无感没来由生起。

    回到前厅,那个絮叨八卦的妇人仍在继续向老陆倒苦水,老陆一见两位贵客立马迎了上去。扶苏看了看旁边开着灯的小屋,突然说了句“可以进去看看吗?”

    老陆有些诧异,眨了眨眼转向看向那个妇人征求她的意见。妇人也没所谓本就不是她的居所,爱看看嘛。

    一脚踏入屋内,幽幽的花草清香味充斥萦绕于鼻尖。不浓烈已经极为浅淡了,只好似恋枝的叶子久久不肯离去。

    屋内干干净净,四壁挂着一幅幅笔触简单却又极有天赋的画作。

    有茶山、有村落,有田园风光、落霞缤纷,有乡间野狗、孤枝飞鸟,还有一些人物素描,其中以守茶山的那对老夫妇的肖像居多。

    扶苏一张画一张画看过去,只觉得心头那空洞的感觉被一点一点填补着。唇畔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而这个笑容是他自己也未发觉的。

    “这些画是谁画的?”边看着画边问道。一旁老陆立马答道“哦,是原来住在这里看祠堂的一个小姑娘画的。”“哦…”拖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一声,继续注目画作。

    斗室内依墙挂的看完之后,发现床畔简单的老式木桌上还有一张。

    那是一张只绘了一双眉眼的素描,只一眼,扶苏便被深深吸引了。

    画中人眉如远山,既清丽又朦胧;眼如满月,又似含着万点星辰,圆润中透着一股坚毅的韧劲。看似廖廖的落笔却传神地描绘出了这张脸的主人该有多么明媚灿烂!

    只不知,那眉尾的一记黑点是主人原有的一颗浅痣还是不及擦去的铅屑…

    扶苏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仅绘了一双眉眼的画作上,双手微微的些颤抖。

    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不自禁地想要去触碰那张根本不存在、连想象都没有依据的面容上。

    而当他的手碰到那双眼时,魂境中千年未曾波动过、如镜般平静的湖面竟微微泛涌起层层叠浪…

    桌子上、画像旁,摆着一枚用最普通的红绳串起的吊坠。并非什么名贵的物什,小小的树叶形状泛着银质首饰特有的柔光。

    为何?为何会有这种微妙的感觉?!

    扶苏微微皱着眉头,只觉得心中那被一点一点填补的空洞突然一瞬间好似坍塌了一般,轰然作响。而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塌陷了的心口传来阵阵隐痛,并不强烈很微弱。

    我来过这里吗?不,没有。画中的人是谁?这眉目不曾见到过,两千年岁月里都不曾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可是…可是为何总觉得这样的,这样的…

    不,不是熟悉。扶苏摇摇头,心口的隐痛持续未歇。并不是觉得画中人的眉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是一种怪异的无法抗拒的归宿感!就好像他渡过那漫长的两千年岁月最终为的就是等到拥有这双眉眼的人。

    “她在哪?”扶苏头也没回依然盯着画作轻声问道。

    老陆与妇人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这位贵客实在奇怪极了。却也不好不去回应“哦,这小姑娘…那个,前几天走了。”

    走了?!扶苏终于转头,而这一转头却令连蒙毅在内的三人均看呆在原地,张着合不拢的嘴。

    他好似反应过来了,终于发现满脸微凉湿润。别过脸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膛里鼻翼充斥的均是那股花草清香。声音却有些微颤“走了?”

    老陆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答道:“呃,是这样,听村里人说前几天那姑娘突然就走了。

    可能去大城市找工作了吧,毕竟这小村子里看个祠堂就只管饭也没什么收入。

    那姑娘也二十岁了,我们这些乡下小地方大部分孩子都爱往大城市跑。

    机遇多嘛也好挣钱,总比在这儿守着强。对,吧?”

    老陆编瞎话越说越没底气,但这个解释很合理,已经对现在的世间有更多了解的扶苏没再说话。

    只呆愣地站了会儿,突然拔腿走出祠堂。夜雨中,面色冷峻地盯着横亘于祠堂与农家乐之间的石滩。不宽,至多十余米,淙淙流水与雨声混在一处,夜归的村人三三两两走在架于石滩上连接两端的石桥…

    不对!刚刚明明有两股灵力在外间出现,这么快便消失了?

    蒙毅快步跟出来,拧着两道刚直的大刀眉不明所以。

    扶苏又摇摇头,望向夜雨迷蒙的石滩与石桥,良久没有一句说话。

    这个夜晚、这个地方,那些微妙的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怪异得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神魂迷乱失了志!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现在连感知能力都出了错?!!

    …离开这处令他错乱了神魂的小村,老陆驱车载着两位贵客回到酒店后,蒙毅还没来得及问上半句话,金光闪过扶苏消失于房内。

    再踏祠堂。而这一次,扶苏终于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两股灵力。

    “何人?”幕色更深了,夜雨未停。扶苏看着两个伫在石滩旁、祠堂门口的男人。正是在农家乐晚餐时曾不时拿眼看向自己的那二人。

    “你又是谁?”其中一个眉宇清秀有股子书卷气的男人反问道。

    “扶苏,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姬戎渊”一身书卷气的男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继而挥手示向身旁一脸桀骜不驯的男子“北弥生”…

    最终,扶苏带走了那张仅绘有一双眉眼的画作与那枚树叶形状的银坠。并同时,还交了两个,朋友!

    回到润庐,日子依旧如水平常。蒙毅不时出游远方走过一个又一个国度,每次回来总是兴高采烈地与扶苏说起那些异域风情如何如何。而扶苏也总是耐心地倾听着…

    但不知为何,蒙毅总觉得扶苏变了。而这一点,子夜与素儿也都有所感。

    时常三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便见扶苏独自一人去后院里坐在秋千上仰头望天,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问,亦无用。因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头好似空了一块,但每每去感受那空着的地方却又给予他一种曾经很充实的错觉。

    充实与空洞,他说不清究竟哪种更多一些。只像两把钝了的挫刀反复于心中拉磨,时而会感到莫名的快乐,转眼又跌进空茫茫的失落中去。

    两个新识的朋友——弥生与戎渊第一次来润庐作客便带来了最好的‘礼物’。当年随手掳来的亡魂、驱使了两千多年的恶灵——蒙恬。

    该抱歉的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歉,彼此之间说不上有什么直接的血海深仇,当年种种虽在弥生心中仍有些怨气,但戎渊却真正是个爱读书的,他哪里会不知道那场灭了他们一族的战役与这位公子,与蒙毅兄弟俩都没什么干系呢!那位如今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君主也早就不知轮回多少世,又或者早就没入尘埃、化归天地了。

    他们追寻、等候了两千多年无非就是要阿蓢归来,如今,这个念想彻底破灭。盘冥洞中豢养的那个人也没什么用处了,本想着也一并带来交给扶苏处置,然而却被那家伙给逃了。

    前世,毕竟是前世。过去了两千多年,还有什么是化不开、解不了的呢?!

    就算化不开、解不了,又能如何?时光不可能倒回,往事不可追。过去的,随风吧!

    阿蓢彻底消失,弥生与戎渊难过了一段日子,便也放下了。好似所有人都豁达了,而这豁达更多的是无奈。无奈自有郁结,也没有非得要将之解开,只不过每每想来总觉得心头压抑苦闷。

    压抑、苦闷,那便喝酒吧!一醉未必能解千愁,但总能让人得那一时痛快。

    于是乎,弥生、戎渊二人每来润庐作客总会带些好酒,蒙毅、子夜负则备好菜,一院子人对酒当歌舞风弄月的好不快意。

    扶苏不饮酒,每每大家都醉了就独剩下他仍是清醒的。

    知道那个只识得眉眼的画中人是弥生、戎渊前世的亲人,至于是怎么找着的他没去问。此时的他已再无心去寻洗灵河与生门了。蒙恬归来,至于恶灵之身该当如何?这都是慢慢琢磨的事儿了。

    扶苏牵挂着的晨曦,蒙毅心念的安宁…

    命中若能再相逢最好,若遇不上便也就遇不上了。

    喝醉了的弥生信誓旦旦拍胸脯说一准能逮回逃了的赵高那老儿,扶苏笑笑感谢他的一番好意。

    他也说不清,心底好似破了个洞,不时有风呼啸自那缺口处穿过,将一切的一切都卷席一空。

    将那幅只有眉眼的素描放在润庐二楼的一间小房间内,每每午夜梦回他便会起身去推开那扇房门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双圆润的眼看上许久…

    夏去秋来,正是落叶时分。时常一夜过去后院便铺了一地枯叶断枝,看过去心底顿觉萧索。

    而这种萧索的感觉并不浓烈,只如山腰浅雾、晨间薄霜,隐隐约约好似不存在却又挥不去。

    直到冬雪飘落,扶苏已经久未曾踏出过润庐山头半步了。连同住一处的蒙毅、蒙恬兄弟俩这种糙汉子都已经很明显地察觉到了他那种始终神游的状态,虽说时间之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但如此下去总归不妥。子夜提议去泡温泉,并罗列了世界各地去过没去过的温泉圣地,结果扶苏却选了就近的黄山。

    弥生、戎渊同行,子夜坚持驱车前往,如此才能感受到真正生而为人的平凡美感。一路吃吃喝喝,蒙毅说着刚从网络上学来的、并不好笑的笑话,所有人捧场地笑了。扶苏也笑了。但却没有人觉得他真的在笑。那种表情、那种笑容,就好像一个活着的虚影,不真实,而又无人能将他拖回到现实中来。

    素儿仍是与子夜不对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舌枪舌箭非得怼死一个才罢休。结果总是素儿告败,然后以武力反败为胜。弥生和戎渊也都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见怪不怪不掺和,只做好吃瓜群众的本份。

    子夜的安排很是妥帖,温泉之行总得来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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