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龃龉(一)

    第六十七章 龃龉(一) (第3/3页)

是要另谋出路了?”

    “这话说的是,先前宝璋郡主嫁与姜胤之时,哀家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

    太后说着说着,停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待想得更深一些,才继续道:“试问男儿寒窗苦读,或是多年习武,哪个不是盼着能凭借自身的本事出人头地?若是骤然尚主,远离朝堂与平步青云都在皇帝一念之中,十年心血付之东流,如何不畏惧?”

    “诛心之举!”楚佩扫了一眼指尖的朱色蔻丹,颇为气愤,“皇帝还这般年轻,动作就如此老练,韬光养晦,本宫算是小瞧了他。这才几年?他与刚登基那阵子便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也懂得用帝王心术了。”

    太后神色澹澹,闭目片刻,良久才说一句:“你是觉得看错了人?这倒不必——皇帝那时也不过襁褓之中,哪里能知晓他心性如何?天才或是庸才,且都算在老天头上罢。”

    “皇帝年轻,到底羽翼未丰。”楚佩语气松了半分,低声道:“本宫只是担心绾妍……”

    太后打量着楚佩的神色,似是带了规劝的口气:“皇帝虽对咱们防备,对那丫头倒有几分真心,如若哀家还没有老眼昏花的话,绾妍对皇帝也是亦然。”

    “你是想让本宫也退?”

    “哀家在宫里头,如今不大听外头的风声,每日所做的不过帮你经管着绾妍丫头罢了。许是老了的缘故,这些日子总是越来越怕死。”

    怕死?楚佩听了这话睨了太后一眼,忽而笑道:“看来你当真是老了。”。

    她抿了抿唇,口吻虽柔和却不失坚定:“之前本宫早说过,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眼下的形势不是咱们说收手就能收手的,底下万万千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话太后曾听过,如今再次听到时,却是另一番心性了。她对上楚佩的眼眸,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无为顺然,反而语调上扬几分,正色道:“到底是收不住,还是公主殿下不愿收?殿下可曾想过,这大楚或许早换了天日,咱们的路越走越窄,总有一天会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