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喜添丁欢愁两重天,土窑子无故生祸端

    1、喜添丁欢愁两重天,土窑子无故生祸端 (第3/3页)

着,他到处打听玉芝的下落,甚至为此专门回了老家一趟,可老家都说听到玉芝回家的信儿,更没见过她半点身影,照如此来看,应该没离开天津。董小五返回津门,跟条野狗一样,嗅着屎味到处打听。天津卫能有多大,一次不经意间,董小五从几个扛何坝的苦力口中得知,小南台子的赵家兄弟找了个土娼当相好,这姑娘听说不是本地人,打从山东而来,名字好像叫什么芝。董小五正愁找不到旧相识,如今天遂人愿,该着自己发横财。

    这小子为了保险起见,事先打听好道路,去小南台子踩踩道。果不其然,见到街上有个姐儿正是玉芝,他没敢当场动手拉人,一来担心玉芝反抗再给自己来一下,二来担心小南台子的锅伙和村民殴打自己,于是折返回来,找人手帮忙。

    他找到三轩班的鸨儿妈小金宝一说这事,小金宝答应下来,可以给他人手帮忙,但条件是银元减半,原先答应的二百银元只给一百。董小五心里不愿意,可也没说出口,尽管少了一半,但总比没有强。再者这钱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自己若非要矫情,兴许这一百大洋也泡汤。

    小金宝见他答应,从自己班子中找来十个“抱台脚”的伙计,又找来侯家后一伙混星子,在董小五的带领下,一伙人如狼似虎一般到了小南台子。今天到此,非要把人带走不可,谁若阻拦,就一个字——打。

    要说玉芝一点不怕,那是假话。别说面对这么多人,就算单独面对董小五一个,她心底也发憷,毕竟自己是个弱女子,上次能逃脱,只能说自己幸运,今日看样子无论如何也在劫难逃。只能是把心一横,爱咋咋地,大不了上吊抹脖子,他董小五能耐再大,总不能难为死人吧。

    玉芝大着胆子到了董小五跟前,刚说了一句“董小五,你想咋地。”再看董小五,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中玉芝心口。这一脚来得又猛又快又狠,玉芝咕咚一声掀翻在地,险些没背过气去。

    这一脚,董小五憋了太久,他要报一盆之仇,当日若不是自己命大,早就见了阎王。如今见了玉芝,往日的恩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巴不得看玉芝苦苦哀求自己,巴不得看玉芝在三轩班受罪。

    “绑走”,董小五吆喝一声,两个抱台脚的伙计过来,三下五除二将玉芝绑的个结结实实,拖起来就走。

    赵老二、赵老三隔着门缝看的清楚,刚才董小五飞脚踹玉芝之时,二人就想出来,但见对方人多示众,火气往下压了压,暂且看动静。如今要把玉芝绑走,这可不行。三人生活这么久,恩情感情都有了,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看着这群杂碎绑了自己的枕边人。

    赵老二一脚踹翻凳子,再一脚踹折凳子腿,捡起凳子腿做武器,推翻屋门闯了出去。赵老三也不含糊,拿起顶门杠,随着二哥跑了出去。

    兄弟二人跑到众人近前,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家伙就打。对方本来就是闹砸来的,一见来了岔子,没得说,开干。双方打作一团,各自手下不留情。

    小南台子的乡亲此时都被吵醒,可偏偏就没人敢出去帮忙。兄弟赵老四头天跟尤三爷去了城里送油,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若在家,指定不能看着哥哥挨揍。乡亲怕事不出头也就算了,可偏偏村里的混星子也没人敢出头。小南台子的锅伙本来人丁就不兴旺,有几个混星子如今复为乡民从了良。剩下的十几个一部分跟着尤三爷去了城里,留下的一见阵仗太大,生怕出去让人要了性命,干脆蜷在被窝中,把头一蒙,成了缩脖烧鸡。

    可有一人不干了,这人是个车老板,靠着给人赶车送货为生,本名徐有继,因为秃头没毛,因此得了个绰号徐老秃。徐老秃这辈子没娶上媳妇,因此无儿无女,跟个村里一个名叫喜凤的寡妇搭伙过日子。他打从一听到动静开始,就想强出头。可喜凤不干,骂他是个惹事包,有好日子没好过,不是自己的事儿,何必管闲事。徐老秃压了压火,趴在被窝中听动静。他想:“莫非今天小南台子的混星子都死绝户了,怎么人家欺负到门上了来,一个吭气的都没有呢,都成缩头乌龟了?尤三爷要是在家,哪能有这档子事儿,不把这群狗食玩意儿蛋儿捏爆了不算完……”

    徐老秃在被窝中胡乱寻思,此时外面已经动了手,他不能就这么看着赵老二、赵老三吃亏,虽说两家平时不亲不近,但怎么说也是庄乡。就见徐老秃猛然掀开被窝,抄起灶台上一口菜刀就冲了出去。

    他跑出去了,喜凤在后面喊:“当家的,你替人拔疮不打紧,可怎么也得把衣服穿上啊。这大冷天的,光眼子出去,不丢人也冻人!”

    徐老秃到了人前一看,赵老二、赵老三兄弟二人满身是血,被打倒在地,他怒喝一声,跳入人群之中。这才引出一段:徐老秃赤身斗群寇,赵老四荒野遇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