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绿灯一闪

    第十九章 绿灯一闪 (第2/3页)

老伴说啥?”

    丁悦纯忙接话:“让劝劝梁玉英也和她儿子办离婚手续得了,还说可以帮梁玉英积极办返城。”

    “嘿,你小子真会猜,”马广地诡谲地一笑,“你说他妈的邪门不邪门,还有羡慕人家离婚的。”

    “和我俩也透这个意思了。”

    “你怎么说?”

    “我说,好,这事儿你老就放心吧。”

    “真有你的,”马广地给了丁悦纯一拳,“放个屁心,你小子是钓鱼呢,让她不说坏话,让张队长痛痛快快签字开证明。”

    “你小子真是鬼机灵。”

    “嘿,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马广地说,“我瞧着张队长签字这么痛快,也巴不得咱们几个快离开这三队。”

    “不能就这么白离开,”韩秋梅接过话茬,“听说梁玉英把张小康混的那个小码子好一顿收拾,我看还是轻!”

    “行!”马广地一抿嘴,“等哪天咱们和梁玉英好好合计合计,别光整那小码子,连同张队长和张小康这爷俩,咱弄个绳套把他们仨一起收拾,不整他个屁滚尿流、鼻青脸肿、跪着叫爹,咱是决不罢休呀……”

    “行了行了,你别惹出事儿来,愿意返城走咱就痛痛快快走。我说收拾得轻,可不是让你下狠手。”韩秋梅连珠炮似的埋怨马广地,“你这个人哪,让人家婷婷姐说说,你来农场这些年又当木匠又当瓦匠,样样通,样样松,真手艺没学精多少,这治人的花花道道可真不少,也没师傅,不知从哪个衙门口倒腾来的。你说说,那天还回家和我学呢,一个烟囱冒烟就把王大愣折腾得又烧香又拜佛……”

    “从哪个衙门口倒腾来的?”马广地神乎其神地一挤眼睛说,“这衙门口不远,就是从王肃、王大愣那里倒腾来的。这年头,你没看明白吗,咱们来到这里,那王大愣、王肃也不琢磨教给咱们本事呀,净他妈那个腿的掂量着整咱们了。手艺高了有什么用呢?李晋老兄讲话了,你不治他,他就没完没了治你了,还是明面的。咱们呢,没办法,只好背后里,你猜就猜着,猜不着就琢磨去,受着去……”他拍拍脑袋想了想说:“李晋有句话怎么说的来……噢,想起来了,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哈哈哈……”丁悦纯使劲儿拍一下马广地的肩膀头,“伙计,你行呀,还会诌出几句有学问的词儿呢!”

    “你寻思咋的,”马广地胸脯一挺,脸一仰,“别总以为还是刚来农场那阵子,一口一个叫咱‘冒牌知青’,好赖不济和知青们睡了这么多年大炕呢,熏也熏出点知青味来了。”

    韩秋梅嗔怪地说:“又吹上了。”

    “就是呀,”丁悦纯说,“你这小子,说你胖嘛,还呼哧呼哧喘上了!”

    “喘,是喘,得有的喘呀,”马广地借高上梯,神气十足地说,“你们说我是二流屁,我才不认账哩!你寻思李晋老兄炕头上讲的那些《水浒》、《三国演义》我就白进肚了?李晋讲话了,我马广地要是多念几年书,说不定我就是个小智多星呢!”

    韩秋梅哭笑不得地嗔怪:“你呀,都当孩子爸爸了,还这么屁溜溜的,咋整!”

    “嘿,这喀唠的,平常咱俩在一个被窝里,你愿意听我白话,说是开心,今天又整这一套,可要表里如一呀!”马广地说完又更正,“丁悦纯哪,今天咱们要干的这事儿可不能表里如一,假离婚就是假离婚,谁要弄成真的,那可是木匠揍的!”他指指姜婷婷说:“你的媳妇,我的媳妇,都这么漂亮贤惠。人家说,有个好媳妇,是男子一生三大幸福之一呀。”

    丁悦纯感兴趣地问:“从哪儿倒腾来的,还有什么两大幸福?”

    马广地不喘气地接着说:“有些好伙伴,有个好领导!”他呼出一口气又说,“有点什么事儿,咱们哥们儿一商量就有办法了,多棒!有个好领导也挺重要,郑风华也算可以了,他要当了官儿六亲不认,和张队长拧成一股绳和咱们作对,也够咱们哥们儿呛。”

    丁悦纯竖起大拇指:“你小子行了,回去我在宿舍里宣布一下,正式撤消你的‘冒牌知青’职务!”

    姜婷婷一直在一旁瞧着,听着,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马广地和韩秋梅那些对话,有的虽然是嗔怪、逗趣,也不乏有点儿小挖苦,在她看来是多么幸福和谐,心里非常羡慕。她和丁悦纯虽也和谐,但缺少这种自然的气氛,常常陷于苦恼之中。还是爱情刚刚在心里萌动的时候,她就自己设想并断定: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才气,一定会找一个理想的小伙子。当受到丁悦纯的追求时,衡量全队的男知青,觉得他倒也算可以,万万没想到王肃的淫威酿成了自己不美满的婚姻。这是上山下乡路上留给自己人生道路上永不磨灭的伤痕。一想,离开这里也很情愿,换一个环境,别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都将是新的……她正不想再听他们唠下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喇叭声,急忙打断他们的话:“场部大客车来了!”

    四人搭上车,很快到了场部。

    他们根据结婚时办手续的程序,又一打听,才知道需要到场部公安分局换个介绍信,然后到附近小兴安公社去办理离婚手续。

    小兴安农场公安分局是县公安局的分设机构,公安业务归属县局指导,党的班子、关系隶属农场党委,干警都是农场配备的。

    这公安分局和农场物资大库毗邻,是一座典雅而又威严的二层小楼。大搞“红海洋”时在墙上涂写的毛主席语录标语虽经风吹雨打,那笔划仍清晰可见,最醒目的是墙中间横跨门那条“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标语,再加上门口挂的“小兴安县公安局小兴安农场分局”的白底黑字的大木牌匾,给这座小楼增添了格外严肃的气势。

    他们几个谁也没来过这里,一切一切都那么陌生。他们慢步走着,你撒眸这里,我瞧那里,像怯生生地寻找什么。

    嘿,哪里不是人去的!马广地带头瞧瞧左边走廊的各门口的办公室名称牌,又瞧瞧右边的,都觉得和打离婚没关系,又朝二楼走去,一上楼梯,发现右侧第一个门牌写着“政工科”字样,便推门走了进去。

    “干什么?”一个北京口音很重、满脸严肃的干警坐在办公桌前斜脸问。

    姜婷婷站在马广地身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名干警叫邵大军,北京知识青年,每当外地来文艺慰问演出,都是他在俱乐部门口把门收票,维持秩序。他对自己很热情,并到文艺队约自己出来看电影,似有求爱之意,等有意识让他知道自己已有恋友时,虽不再约会了,每每见面仍很客气。

    她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转到了一边。

    “请进!”邵大军似乎一晃中见到了姜婷婷,忙走到门前去迎接,“哟,是姜婷婷,怎么?你们都是来办离婚手续的?”

    四个人谁也没回答,都点点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