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辞职

    第八章 辞职 (第2/3页)

,男男按顺序排在了后面。前面几个人边等边聊:“杜总和你说今年发多少了吗?”

    “废话,有哪个领导会和你说这个,你好意思问吗?”

    “呵呵,去年两千五百块,今年总不能比这个少吧。”

    “不应该吧,今年台里收入还不错,比去年低可不成。”

    “嗯,少了咱去台长家静坐。”

    “好,你先去,我在楼下给你放风。”

    “去你的!货!”

    男男在后面听得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听到说年终奖有好几千,他还是内心一阵欢喜。他甚至都考虑好了给爹妈和佳佳送什么礼物了。

    “下一个!”随着出纳的一声呼叫,男男走进了财务室。

    财务室不大,出纳在外,会计在里屋。男男看了一下,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正在给另外一个人填写表格,那刚才叫他的,肯定就是另一侧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出纳了。

    “你好林大姐!”男男礼貌地问候了一声。财务室就那么几个人,男男虽然接触不多,但天天听胜利、兰叔和宋姐聊八卦,他是知道这个出纳大姐的。

    随着他的问候,林大姐抬起头,从老花镜上头的缝隙里,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庞,“你叫什么?”

    “杜男男。”

    “哦……”林大姐一边喃喃地嘀咕着杜男男的名字,一边开始翻阅厚厚的名单表。一页一页,也许是岁数大了,动作比较迟钝,足足翻了有一分钟名单,但都没有找到男男的名字。杜男男不得不伸长了脖子探过桌子帮着看。

    从前到后又翻了一遍,林大姐皱起了眉头,又问了一遍:“你是哪个部门来着?”

    “外宣中心的。”

    林大姐再次把花名册翻到了外宣中心,用指头指着名字一个一个念出声来:“老兰,宋姐,胜利……没有你啊?”

    杜男男心里一沉,难道年终奖没有我的啊?这工夫,那个年轻的出纳听到了林大姐的话,扭过头来说:“林姐,你看看新力的单子,应该是外派的吧。”

    林大姐听了这话恍然大悟,连忙从旁边又拿出了另一份名单,就一页纸,上面有一些手写的名字。林大姐从上面很快地找到了杜男男的名字,头也没抬地对杜男男说:“签个字吧。”然后把单子推到了杜男男面前。

    杜男男拿起笔,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两百元。巨大的落差还是让他心里一阵失落。他一边签名,一边扫了一眼单子上的名字,好多都是跟他一起今年招聘进来的应届生,他又快速浏览了一下这些名字后面的数字,最多的是三百,绝大多数是两百,心里五味杂陈。他礼貌地谢过了林大姐,默默地退出了财务室。

    因为心情不好,杜男男走得很慢,回到办公室门口,他听见胜利正在嚷嚷:“……对啊,凭什么啊,世杰还比我晚来一年,都发了四千块,我才三千块,怎么老整这事啊?”

    男男又听到宋姐的声音:“得了得了,人家是业务部门,是主力军,又是丁主任的外甥,你能比吗?”

    “那也不能差这么多啊,真没辙……”里面吵吵闹闹,男男已经没心情偷听了,他悄悄地转过身,走下了楼梯。

    晚上下班,回到了出租房,佳佳已经开始做饭了。男男没说话,把包放在了床上,一头扎在枕头上,闷头不语。佳佳在简易的煤气灶上炒青辣椒,呛得一阵咳嗽,“你干吗呢?去帮我把窗户打开。”

    男男没有动,佳佳感觉到了异样,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男问:“你怎么了?生病啦?”

    男男没说话,翻了个身。

    佳佳把菜炒好,把火关掉,擦了擦手上的油,走到床边,摸了摸男男的额头问:“发烧了?”

    男男慢慢地推开佳佳的手,叹了口气,闷闷地把今天发奖金的事情给佳佳说了一遍。佳佳一听,火爆脾气上来了,大声说:“凭什么呀,干活你最多,每天你上班最早,下班最晚,到年底发那么点钱,人家都发那么多,还有没有公平了?”

    男男苦笑了一声说:“说那有什么用,你再怎么干,也是编外合同工,人家都是事业编制的,体制内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佳佳也颓废地跌坐在床上说:“咳,我也知道,但真的有点不平衡。凭什么呀,我们也不比别人差,不比别人笨,为什么就要低人一等啊?”

    晚上,两个人闷闷地吃完了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电视。突然,佳佳坐起来,对男男说:“男男,要不我们去外边闯闯吧,离开北方市。”

    男男眼睛也一亮说:“我其实这几天一直想这个事来着,但没敢对你说,你也有这个想法?”

    佳佳挠挠头,捋了一下头发说:“我其实之前就想过,但你有了电视台的工作,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看,电视台的工作也不过如此,那咱俩为何不去闯闯啊?”

    男男忽地坐了起来说:“真的,我其实都快受不了,每天都闲着,不是看报纸就是打牌,要么八卦聊天,我觉得自己现在退化得厉害,我真害怕这样下去会成为第二个***,从一个生龙活虎的大学生,渐渐退变成为一个混日子的老油条。”

    “我也是,”佳佳叹了口气,“上次卓燕跟我谈,让我辞职,我还在犹豫,现在想想她说得也对,我这么年轻,在这个小破公司耗着有什么意义?我明天就去找她,让她帮我操作一下,多拿一个月工资,我就走。”

    之前佳佳跟男男说过公司的破事,虽然佳佳刻意隐去了老板多次对她的暗示骚扰,但男男对这个公司的印象还是变得很坏。今天他听佳佳这么说,赶紧点点头说:“对对,我支持。”说完,男男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我们明天都提辞职吧,我们还年轻,要是不给自己点机会,老了一定会后悔的!”

    佳佳也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挽住男男的胳膊说:“嗯,走着瞧吧,我们的未来一定棒棒的!”

    两个年轻人围坐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憧憬着。对未来的希望让他们开怀大笑,而对未来的不确定又让他们紧张不语。聊着聊着,两个人困了,佳佳趴在男男的胸口,本来是闭目休息,却渐渐地睡着了。男男抚摩着她的头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城市的灯光映红了半边天,却依然不能遮蔽月光的皎洁。他静静地看着月亮,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就这样吧,给自己无悔的青春一次绽放的机会吧。

    第二天,男男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看着这熟悉的环境,一股伤感之情涌上心头。他默默地把自己的座位收拾好,又把大家的桌子都收拾了一遍,慢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待大家的到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胜利来了。他推开门,手里捏着报纸,一边专心地看,一边用脚把门关上,突然看到了什么,兴奋地说:“哎哎,你看啊,咱们副市长被双规了!去年?月还来过咱台里视察工作,我还见过呢!咳,你说这当官的啊,今天高高在上,明天说不好就掉下来了,官越大,摔得越狠啊。”

    胜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过了几秒钟,发现有点不对,才抬起头看了看男男问:“咦,你怎么不说话啊,不舒服?”

    男男摇摇头,黯然地笑了笑说:“胜利哥,我今天想跟大家告别了,我想辞职。”

    胜利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男问:“你说什么?”

    男男看着胜利,抬高了嗓音说:“我不想干了,胜利哥,我想去北京闯闯。”

    胜利呆呆地看着男男,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男男边上,慢慢地说:“咳,男男,其实我不用问你为什么,我当然知道。我也跟你有相同的痛苦,说实话,我这几年不下十次想过跳槽,每年同学聚会,看着同学们突飞猛进的变化,我这辞职下海的冲动一股一股地往上涌。”说到这儿,胜利下意识地抽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烟,叼着嘴上,忽然发现不能抽,就收回了拿打火机的手,接着说,“我这是没什么好机会,如果有,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男男默默地听着,虽然平常胜利跟男男关系很好,但这种推心置腹的话从来没说过。男男一直以为胜利本身就是个保守派求安稳的人,没想到他跟自己一样有痛苦和挣扎。

    胜利停了一下,接着说:“你想好了要去北京?”

    男男点点头。

    胜利想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笔记本和笔,写了点什么,又走回来,把纸条交给男男说:“这是我大学一个寝室的哥们,我们关系不错,他毕业去北京开广告公司了,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找他帮忙,我会提前给他打电话说一声的。”

    男男接过来,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范德彪,后面是一个电话号码。男男心头一热,感觉特别温暖,他抬起头感激地对胜利说:“谢谢胜利哥,将来你要是出差什么的到北京,一定找我玩啊。”

    胜利拍了拍男男的肩膀,欲言又止,笑了笑说:“一定的,你先去,说不定哪天我也追随你而去了呢。”

    男男点点头。

    两个人正聊着,宋姐来了,得知男男要走,惊讶得不得了,拉着男男开导起来:“再不好这也是电视台,多少人挤破头要来,北京你无亲无故,工作竞争那么激烈,根本没法生存的,年轻人千万别冲动……”

    男男一直听着,等宋姐说得差不多了才说:“宋姐谢谢你,我知道可能会有困难,但你让我去试试吧,趁着我还年轻,还能经得起摔打,如果我这辈子都没闯过,我怕我老了会后悔的。”宋姐又劝了一阵,看没什么效果,就说了些关照和贴心的话。

    兰叔快中午才来,得知男男要走,只是愣了一下,马上恢复到平常,只是对男男说:“年轻人闯闯也好,闯闯才知道世界是个什么样。”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宋姐拉着大家一定要为男男送行,中午在电视台后面的“湘鄂情”请男男、胜利和兰叔大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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