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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黄承彦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悲痛,不让浑浊的老泪落下,音调颤抖的问道:“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刘辩。”

    “你这位大儒先是在他出生之时,以谶纬之术硬生生嫁接了近百位稚童的命数,让这些才来到人世间不久的孩子,受尽折磨而死。”

    “后来,亲手毁灭了家族一千多年的气数,气死了父亲和几位看着你长大的叔伯。”

    低头的黄承彦,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庞德公,语气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今天,你连最后的友谊都不要了吗!”

    “你住口!”脸容扭曲的庞德公,神色中平添了很多戾气,吼出这一声后,戾气少了很多,闭眼不语。

    黄承彦一把抓住庞德公的手臂,神色极为认真的说道:“真的值得吗?”

    庞德公用力甩开黄承彦,指甲深陷肉掌,流出了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依旧是沉默,并且不敢直视黄承彦。

    许久后,他遥望一眼刘辩消失的方向,冰冷、戾气、狰狞.......全部消失,笑容金灿灿的:“在世家望族心中,家国天下,家永远是第一位。”

    “而在我心中则是国、家、天下,国才是第一位。”

    霍然回首,正视面如死灰的黄承彦,笑容依旧是金灿灿的:“我们可是万国来朝的大汉子民呐。”

    039

    刘辩临近雒阳城十几里,有一人不出预料的出城十里相迎,此人身材略显肥胖,本应是一副憨态可掬的富家翁模样,却因身上披挂的戗金狻猊甲,显得威风凛凛。

    大风袭来,一麾赭紫色披风烈烈翻卷,直如一只龙盘虎踞的雄狮,雄卧在前方,不怒自威。

    自从永康大乱之后,周遭的将校甲士第一次见大将军满挂戎装,并且惊世骇俗的出城十里相迎,纷纷猜测这次前来的王侯公卿,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世家子弟猜测是官居四品镇北将军的公孙瓒,终于忍受不了幽州边疆的困苦,准备回到京畿雒阳捞上一个肥差,大将军为了拉拢纵横帝国东北无敌手的白马义从,特意披甲相迎,以示重视。

    但是转念想想,一个四品镇北将军还不足以让大将军出城十里相迎,便猜测是上十阀之一,一门三大将的皇甫世家皇甫嵩。

    永康大乱之后,皇帝刘宏为了消减大将军何进在军方的影响力,特意设立了十位诸如镇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的正二品军国大将军,用于职掌各地的军事大权。

    消息一出,大汉所有的世家大族为了军国大将军的位子,可谓是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有不少中百阀世家不惜开罪上十阀,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早些年的时候,皇帝刘宏还有点雄心壮志,从他频繁更改了三次建宁、熹平、光和的年号,便可一叶知秋,于是直接下令以功勋大小评定军国大将军。

    皇甫世家也不知烧了哪门子的高香,先是出了一位号称凉州三明的皇甫规,坐上了军国大将军的位子。

    又出了一位镇守雁门关二十余年,不让匈奴南踏一步的皇甫节,也坐上了军国大将军的位子。

    至于下一代皇甫世家领军人物皇甫嵩更是了不得,不仅位列兵韬榜第七,还是一位一品金刚境大宗师,名列武曲榜第十九。

    一人登临两榜,这独一份的殊荣,除了冠军侯霍去病、伏波将军马援等少数几人,大汉数百年来几乎没人可以做到。

    因此皇甫世家落了个一门三军国的大名望。

    不过皇甫嵩身为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时常不离左右,这个时候估摸着正在陪王伴驾,哪有闲功夫接受大将军何进的接待。

    再者说了,十位军国大将军除了董卓、丁原三人是大将军何进一手提拔起来的,还算忠心,其他人要么在皇帝的暗示下投靠了二皇子刘协,要么保持中立。

    而这尊贵之极的一门三军国,早就和二皇子刘协眉来眼去很久了,哪里还会来捧大将军的臭脚。

    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值得大将军何进这么做,那便是屠灭了南疆十一国,手上沾染的鲜血不下五十万的大汉第一杀神。

    可随着具甲营渐渐靠近,无论是城头上争先观望的世家子弟,还是追随在大将军何进身边的嫡系将领,以及黄土地上人山人海的寒门庶族江湖游侠儿,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说他们没见过大汉第一杀神,但是听闻一些有幸见过大汉第一杀神的好汉提及过,那股屠灭了数十万边疆蛮夷所产生的血腥味,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

    十万八千里倒是有些虚幻了,不过十里、八里总是有的,可这都快五里了,也没闻到那股尸山骨海的味道,很是让这些期待了许久的京畿子弟费解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禁有人推测是太子刘辩,可是才说出口,便招来了一顿白眼和冷嘲热讽。

    大将军何进纵然是溺爱太子殿下,但那是嫡亲之间的亲情,无可厚非,士大夫党人、世家望族也不会在意,溺爱归溺爱,却不见得会支持太子刘辩。

    在权势利益面前,亲情算个屁,历史上为了争夺权势臣弑君子弑父的事情,可不在少数,远的有韩赵魏三家分晋,近的有王莽篡汉。

    甘愿做大将军何进麾下鹰犬的军国大将军,虽说只有三位,但是你也不看看那三位是谁,一位是西凉铁骑的统帅董卓,一位是并州狼骑的主子丁原,另一位则是夜止孩啼的大汉第一杀神。

    有了近三十万边疆铁骑和大汉第一步卒军团黥字军的支持,再加上汉室衰微,历经桓帝和这代皇帝,天下子民可以说是对大汉失望到了极点。

    谁敢说大将军何进心里没有登高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念头,就算他不愿意,董卓、丁原等嫡系武将难道就没有想法。

    大将军何进如果只是大将军,那他们的官职也就到头了,大将军何进若是成了皇帝,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甚至能够捞到一个王爵坐坐,那可是多少文臣将相都求之不得的王爵。

    当年周平王遭遇犬戎国的袭击,嬴氏一族为了护卫周平王,嫡系族人死亡了近千人,以至于差点灭族,不就是为了一个爵位,纵是这样也只是得了一个公爵,建立了秦国。

    如今皇帝昏庸,两位皇子一位是少年一位是稚童,皇位又唾手可得,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支持稚童皇子刘协。

    等到稚童皇帝登基,大力提拔嫡系文武将相,一旦彻底稳定朝纲,牢牢把控住蜀中、荆州、幽州三地的兵权,便可以来个天降祥瑞,皇位禅让。

    权势最是动人心啊。

    所以皇帝刘宏才会大力消减大将军的权势,甚至不惜以太子刘辩为弃子,施行制衡之术。

    不过大将军何进的做法和想法,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只见自中间排开的具甲营,有一位紫衣玉带的翩翩少年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高兴不已的策马奔腾而来。

    “太子!”

    “啊?还真是太子殿下,看来明天要去城东的斗金坊豪赌一番,我这运气也太好了,随口一说变成了真的。”

    “怎么会是太子殿下,难道大将军真的没有篡权之心,或者说有其他的谋划。”

    为了见识是谁值得大将军如此庄重,雒阳东门可谓是聚集了三教九流各类人物,就在他们嘈杂议论大将军的图谋之际,大将军何进做了一个令天下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身子骨明显不如以前的大将军何进,穿上当年纵横沙场的戗金狻猊甲,提着夏朝帝挚铸造的大夏龙雀宝刀,行走的有些吃力,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刘辩面前。

    何进一改威严肃穆的神情,笑呵呵的为刘辩整理了凌乱的袍领,随后亲自为刘辩牵马坠蹬,走向了雒阳东门。

    笑的很是温柔的大将军何进,仰望一眼阴云密布的雒阳城,笑呵呵道:“回家喽。”

    040

    何进这番举动为了什么,刘辩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为了耍阴谋诡计降低某些人的戒心,而是告诉天下人他外甥这个皇帝坐定了,谁敢与刘辩为敌,他便与那人不死不休。

    更是为了告诉依附于大将军这个名头的将校,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他是不会做那个皇帝的,有这份心,还不如用心辅佐太子,博个从龙之臣的大功。

    “舅父.......”刘辩看着劳心劳力搜刮神兵、神驹、神将,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底子厚一些,登基过程稳一些的舅父,眼圈微微泛红。

    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大将军挺了挺佝偻的腰杆,笑哈哈的说道:“莫做那小女儿态,你可是未来的皇帝,也必定是未来的皇帝,上十阀和中百阀的家主可都在看着,精神一些。”

    刘辩深吸一口气,压下鼻翼的酸楚,身子挺得笔直,扫视街头巷尾簇拥而来的各大世家家主。

    目光平静如水。

    雒阳三千酒楼中视野最为开阔的月旦楼内,几位脸上长满褐斑,垂垂老矣的红紫权贵,正在一边享受着妙龄少女的揉捏,一边小口抿着一杯一两金的临邛文君酒。

    当看到大将军何进牵马坠蹬的那一刻,全部放下了酒杯,焚香袅袅,紫烟弥漫,楼阁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啪——”这些红紫老者中,有一人不喝文君当垆、相如涤器的文君酒,反倒是喝着最烈的黄酷酒,重重一摔龙泉窑生产的名贵青瓷,脸色阴沉如水:“我等历经十余年营造出来的局面,何进这一牵马坠蹬可就土崩瓦解了。”

    为首的红紫权贵,纵是知道自己苦心孤诣的图谋,竹篮打水一场空,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喝酒的速度略快了三分:“无伤大雅,据黑冰台的谍子来报,术剑剑甲于吉,单凭倒数第二剑太山,一剑击退了黄鸟。”

    “等到剩下的最后一剑熬练完毕,就算于吉依旧止步于一品伪陆地神仙境,以他臻至化境的道家丹鼎外法修为,足以完成那件事了。”

    褐斑脸容始终平静的红紫权贵,听闻于吉只出了第七剑便击退了相当于陆地神仙境的黄鸟,无不动容。

    他们可都达到安心立命,不受外物影响的耳顺之年,养气功夫经过数十年的浸染,已然深入脊髓,这一丝动容不亚于中年而立之人的大声呼喊了。

    动容之余,更多的则是大事将定的心安,第七剑击退黄鸟,那第八剑冲天飞起,八支小剑联袂飞出,该是怎样奇谲瑰丽的光景,令人神往啊。

    画屏迤逦的楼阁内,再次陷入了平静,空留一道道细微的喝酒声,不过氛围比起刚才却要怡然自在很多。

    随着刘辩渐行渐远,黄酷酒老者打破了平静,凝视刘辩头顶少了一半正在缓缓增加的大限刼数,感慨道:“一剑削去半数大限刼数的老剑尊王越如果加入我们,胜算便能由五成增加到九成了。”

    其他红紫权贵的黯淡眼睛,瞬间大亮,遥望雕螭画鸾的马车,心中也是感慨颇多,有了这位把剑道极限硬生生拔高一重天的老剑尊相助,何止是九成,基本上有了十成的把握。

    “呵。”酒意微醺的老剑尊王越,骤然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回望巍峨高耸的月旦楼,眼中似有剑光喷射而出。

    杀意纵横。

    缓步吊在刘辩身后的数十员将校,唯有关羽一人感应到了老剑尊微乎极微的杀意,斜握偃月大刀的右手,蓦地一紧,微眯的丹凤眼转向了月旦楼。

    一群呈人字型的雁鸟,恰巧飞过月旦楼,纵是相隔数百丈,也被惊扰的阵型大乱,乱糟糟的散向了四面八方。

    刘辩修炼的物道经,最重气机和势的运转,就如大限刼数消失一半,气机运转如意,武道修为水到渠成的进入了三品小宗师,这可是能够力战金刚境大宗师二十合以上的武道高人,说进入就进入了,可见气机的重要性。

    当然了,对上关羽这种变态,别说三品小宗师难以战上一个回合,纵是二品宗师有些也难以撑过一回合,毕竟,那一招刹那春秋可是堪比蚍蜉的存在。

    归来的这一路,老剑尊甚至有意无意的提及了一句,如果关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刀砍翻同一境界的金刚境大宗师,也是不在话下。

    刘辩眉角一挑,默不作声的看向了月旦楼,脸色阴沉,气机运转之间,感受到了一股大劫临头的窒息感,好不容易可以畅快呼吸的他,再次回到了空气稀薄的高原,胸中郁结烦闷之极,目光微凝的沉思起来。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然来到了一处大门高阔的府邸,大将军何进轻拭额头的细汗,瞧着愕然的刘辩道:“舅父知道你早就想搬出皇宫了,以前顾及阉宦可能刺杀你,所以才不让你住在宫外。”

    “现在......”大将军何进的双眼落在了斜握偃月大刀的关羽身上,见他即使是身着一件破旧绿袍,依旧掩盖不了那睥睨天下英豪的惊人气象,大为满意,却又冷不丁的望了一眼荆州方向,感慨万千。

    大将军何进这么多年以来,不惜承受与卖官鬻爵的阉宦蛇鼠一窝的骂名,竭尽全力到有些丧心病狂的搜集神兵、神驹、神将,目的便是为了让刘辩有足够的珍宝,招揽人心。

    当他听闻武曲第一人,或者说知道护佑外甥十几年的庞德公,耗费极大的代价协助外甥招揽了关羽之后。

    早就在大将军府的宝库,现如今的太子府宝库中,精挑细选了一身衣冠皮靴,并且命令匠作大将綦毋凎亲手铸造了一件宝甲。

    刘辩见舅父努嘴,心照不宣的轻拍手掌,四名俏丽少女从左右两侧走出,手中分别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后面则有四名力士抬着一个黑木箱子走了过来。

    他依次打开紫檀木盒和黑木箱子,青鶡武弁冠等衣冠,以及一副钓嵌龙鳞甲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将士和簇拥在太子府外的世家子弟,见到华美的冠袍飞带大为羡慕,当他们见到在太阳的照射下,游离着滢滢碧光的钓嵌龙鳞甲,羡慕尽数变成了火热。

    世家子弟虽说平时不学无术,但对于各种珍宝品质、做工、产地,可谓是如数家珍,识货的他们一眼便看出了钓嵌龙鳞甲出自何人之手。

    那可是与越国剑炉上一代剑首越嶽齐名,并称为天下三大铸器大宗师的綦毋凎,三大铸器大宗师对于刀戈弓甲无一不精,但是各有所长。

    常言道越氏铸剑綦毋作甲,越嶽铸造的名剑独占鳌头,綦毋凎铸造的宝甲则独步天下。

    不过匠作大将綦毋凎脾气古怪,铸造的宝甲不仅价格高昂,关键还得看心情。

    这一次如果不是听说是给武曲第一人铸造宝甲,必然不会出手,就算如此,大将军还是花了百金,那可是足足百万五铢钱,一石粮食也不过一百多铢,可见价格多么令人咋舌。

    刘辩在无数人炽热的眼光中,看向了关羽,说出了贯穿关羽一生的一句话:“云长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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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红若重枣的脸庞,蓦地如千年朱珊瑚似的,泛起耀人的红光,缓缓的把三尺长髯一抚到底,压下心中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躬身下拜道:“主公,云长在此!”

    关羽之所以傲气无双,一方面是因为他有骄傲的底气,先不说千百年来谁人能够直入一品天象境,恐怕除了桓帝时期遍注经典,留下赋、颂、诔、遗令等二十一策的通儒马融,鲜有人能够做到。

    更何况为了扫平四夷,他放弃了直通天人大道的儒教天象,转而修炼难以攀到顶峰的武道,当真是忠肝义胆,千古罕见。

    另一方面关羽天生有傲骨,那副在外人看来盛气凌人的模样,其实是虚怀若谷的自然流露,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外在写照。

    而天生有傲骨的人,对于颜面颇为看中,他关羽可是天下第一武将,先不说衣袍破破烂烂坠了气势,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候,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年以前,关羽在闹市中行走,偶遇一个世家嫡女被几个市井无赖调戏,路人冷眼旁观之际,他二话不说,直接打翻了那几个市井无赖。

    后来,世家嫡女的族中长辈赶到,本来看到他气度不凡,想要说出一番感谢的话,但见到那一身绿袍洗的发白,以为又是那种买通市井无赖,来个见义勇为赢得美人的芳心,借以攀附权贵的寒门庶族。

    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人老成精的长辈见得实在太多了,单是雇佣江湖高手表演空手入白刃的小门小户,他都见过不下于十次。

    那个族中长辈也是二话没说,冷笑一声,扔了几缗五铢钱便离开了,险些没把关羽气死。

    关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不是为了得到外人的赞扬,但更不是为了受侮辱,事已至此,只能长叹一声,暗道如果穿着一身蜀锦、吴绫之类的体面衣服,结果便会不同了。

    那件事过后,关羽一直存着置办一身得体衣物的念头,苦于没有五铢钱,而他又不会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只能暂时压下这个心思。

    可这几年以来,每逢类似的事情,他总会忍不住出手,随后的情况相差无几,遭受了无数的侮辱和白眼,差点磨平关羽心中的意气。

    如今看到这一身体面衣袍,关羽看到的不是华美外表,而是一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认同感。

    主公懂他啊。

    士为知己者死,关羽心头的激动,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强烈,也是对于自己遇到明主的一种庆幸。

    刘辩并没有虚扶起关羽,而是走上前去,以贵为太子之尊,亲手扶起了庶民关羽,笑道:“云长到太子府中把衣服换一换,好让这帮平时不可一世的世家望族开开眼。”

    “好!”关羽抚髯长笑一声,跟随一名管事进入了太子府内,刘辩则是与舅父一道站在太子府正门,不骄不躁的等候着。

    至于门前人山人海的世家子弟、江湖游侠儿、寒门庶族更是不着急,他们也想看看天下第一武将换上天下第一铸甲大宗师的宝甲,是何等的风采。

    人头攒动的大街,众人翘首以望。

    一炷香之后,伴随着一道道清脆如佩玉鸣环相击的声音,一位雄壮之极的武将,踏入了太子府,霎时赢来了一阵喝彩声。

    “好!”

    “好一个举世无双的神将。”

    “乖乖,这风度,这派头,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啊。”

    只见一位身高八尺的魁梧大将,头戴一顶青鶡武弁冠,身挂一副钓嵌龙鳞甲,外套蜀锦鹦哥袍,腰系紫绒飞带,一手持刀,一手抚髯,气宇轩昂的傲立在朱门前。

    那双微眯的丹凤眼,扫过众人的脸颊,精光四射,一股股不怒自威的惊人气势,溢散开来,惊扰的人山人海如退潮似的齐刷刷后退了三步。

    拥挤的门前,视野开阔很多,刘辩的心情更是畅快很多,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一声。

    还没笑出声,大将军何进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这才是天下第一神将应有的风采,辩儿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路边的数十位将领,无论是高达三品的征东将军,还是掌握实权的虎贲校尉,眼中除了羡慕,就是嫉妒,恨不得和关羽置换身体,好好感受一下赢得满堂喝彩是什么感觉。

    胡车儿看了看身上价格高昂的重甲,又看了看光彩照人的绿袍紫带,心里有些不对味,撇嘴道:“他奶奶的,先是救下太子立了一个大功,又是飞来横祸...嗯...那啥横福,获得了这一身吓人的行头,真是积了八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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