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久留(下)

    第九章 不可久留(下) (第3/3页)

一歌姬,名芙蕖,并非客愁散的人,乃是演出嘉宾,平康坊内正当红,追捧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气派雍容,身边还有丫鬟小厮,与闺秀一般无二。

    权策上前,“芙蕖娘子有礼了,我擅画,可为你肖像一幅,惟妙惟肖,可令你尽兴否?”

    “奴奴乃是歌姬,郎君画画只是取悦于奴,非奴所愿,若能谱曲制词,令奴奴唱予众多贵人,各得其乐,则奴奴尽兴矣”芙蕖在众目睽睽之下,语声如珠落玉盘,应答从容豪气,拒绝了权策,博得一片叫好。

    权策为之心折,拊掌而笑,“既如此,权策献丑了”

    芙蕖也不拿乔,亲自捧来笔墨纸砚,垂首磨墨,丝毫不简慢。

    “方才听了一曲杨柳枝,微有所感,且胡诌一首相赠”权策嘴上谦虚,手上却不然,笔走游龙,四行字跃然纸上。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违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芙蕖凝望纸上词句良久,尤其是后两句,呢喃良久,动情处泪如雨下,蓦地展开歌喉,清声咏唱,满座寂寂然,深情伤感如穿堂风扑面而来,涤荡红尘男女躁动。

    一曲咏罢,喝彩声雷动。

    “郎君,奴奴已尽兴,若郎君未曾尽兴,奴奴愿自荐枕席”芙蕖盈盈下拜。

    权策面无喜色,慌忙摆手,扶她起来,“芙蕖娘子着相了,你我都已尽兴,又何必拘泥”

    转身向武攸暨拱手,“既得芙蕖娘子首肯,世叔,小子告辞”

    “也罢也罢,待我送送大郎”武攸暨不为己甚,与王晖一同,送他下楼。

    楼下,除了沙吒符,权忠和权立也来了,赶来一架马车,想来是打算明早将他捡回去。

    武攸暨仍在打趣,“平康神女无福,不得侍奉大郎,大郎乃妙人,我愿多多亲近,两京运输之事,我随后即着手,只叹东都繁华不如长安,若不然,其利更加可观”

    权策身子晃荡,风一吹,陷入沉醉,口中大言炎炎,“是极是极,若能移天下富商以实东都,两京商道,必能为世叔家财锦上添花”

    武攸暨眼睛一亮,笑得意味深长,拍拍权策肩头,“这也未尝不可能,我且去与神女一晤,盼能心想事成”

    不忘叮嘱王晖一句,“王家大郎切莫逃席”悠哉上楼。

    王晖应了一声,叹口气,搀扶着权策上马车,陪他坐了半晌,口中絮叨,“今日都给这厮搅和了,刘郎将本欲与你私下一会,看来只能另找时间……多日不见,大郎也出息了,还会作词了,呵呵,只是这守身如玉还是没变,不过,看你词中之意,似乎对那上官婉儿动情,听为兄一句劝,宫中女官个个毒似蛇蝎,还是早日忘情为好”

    权策面上懵懂,醉态可鞠,“都听表兄吩咐”

    王晖跳下马车,又去叮嘱权家下人。

    车马辚辚,权策双眼恢复清明,冷汗满身,多亏了武攸暨啊。

    李家勋贵不止想要拉拢权毅,连他这个小的也不放过。

    长安是非之地,不能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