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为傧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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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元年腊月初二,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太平公主下嫁武攸暨。
因二人都是丧偶再婚,婚娶不宜大肆铺张,即便如此,举办婚礼的万年县馆,布置的场面仍旧非常豪华,因冬日天短,黄昏时分天色已暗,沿途遍布照明的火把,火势熊熊,甚至烤焦了路边的树木,灯火照耀下,万年县馆里金玉灼灼,反射到半空的光芒,甚至在数里外都能看到。
来客蜂拥而至,车马辚辚,络绎不绝,几架马车齐驱,堵塞了道路,以致周边数个坊市无法通行,不得不拆除了县馆的围墙,以疏散车流。
李氏公卿勋贵,武家权势人物,文武百官,几乎全数到齐。
权策是武攸暨的傧相,跟随男方亲朋故旧,先行到县馆布置,在门前迎宾。
武家年轻一辈人数众多,未婚者也大有人在,不说权势最盛的武承嗣、武三思,便是武攸暨的亲兄长武攸宁,也有成年子弟,他都没有请,而是请了权策做傧相,来客都是朝廷显达,多知晓他们二人相交莫逆,更是商业伙伴,不以为意,心思复杂点儿的,或许想到今日联姻上头来,李家武家联姻,两家合为一家,武攸暨请李家外姓小辈当傧相,既应了景,又显得从容,再合适不过。
只有站在武攸暨身边的权策知道,这是无声的反抗,武后一道制令,迫使武攸暨在亡妇尸骨未寒之际再娶,将他伤得痛苦不堪,让他代表武家,他偏要找交好的李家子弟为傧相,除此之外,他还专程央求比他更恬淡寡欲的隔房兄弟武攸绪做赞礼,决不让野心勃勃的武承嗣之流在婚礼上露面。
反抗的烈度很低,他也做不了更多。
新郎和傧相情绪都不佳,勉强挤出干巴巴的难看笑意,迎来送往,权策还想起一桩插曲,借着妹妹太平公主再嫁,远在泸州的庐陵王李显,上书请求回京祝贺,却遭武后严词驳回,李显因此大病一场。
李家来的王爷公爷,与权策都不甚亲近,实在他的所作所为,敌友难辨,彼此维持着面上文章,虚应故事罢了,倒是公主郡主们,不理外面争斗的,对他颇有好感,调戏几句,拉扯几把,辈分高些的,还要捏捏脸蛋夸奖几句长得俊秀,倒像是个玩具了。
高安公主来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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