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怀仇誓必报

    第八章 少年怀仇誓必报 (第2/3页)

    天,又下起了清雪。雪越下越密,纷纷扬扬,漫不见天。大雪一下就是数个时辰,待雪止之时,邑中人家灯火已熄。

    夜已深,一轮昏昏半月浅挂低悬,枯桠坠雪,隐隐有鸱枭幽鸣。厚厚的白雪覆满瓦顶,在寂寂夜色中,兀自拥抱着寡淡又冷情的月光。

    子稷仍未睡,坐在窗根儿底下,头抵着檐儿,背靠着墙。寒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尖锐的呜鸣着。他的手里握着一管紫竹笛,珍而重之。竹性凉,在隆冬寒夜中,触感冰寒入骨,但自己握着它却觉着它是滚烫的,似血的温度。

    他的母亲善乐,尤爱笛音。这管竹笛便是她亲手所制。他常常做梦梦见母亲,她总是站在廊亭水阁间,隔着竹帘端雅的坐在小案后,温温含笑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而然每当他想去靠近,梦境就开始崩塌。那曾经乐陶陶的时光像是一块块破碎支离的画,在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以扭曲的、破裂的姿态。

    外窗沿上堆了厚厚的雪,稍稍偏头,借着一缕薄薄的月光,能看见新雪的蓬松与朦胧。土榻之上,子固与子璋早已熟睡,或者是看似熟睡。

    一壁之隔的邻屋里传来了压低的咳声,是勒都。勒都咳了好一会儿,声音衰败沙哑,带着嘶嘶的气音。

    夜很静,所以子稷听的清楚。他突然很想去寻勒都说会儿话。

    屋内子璋睡的很熟,沉沉长长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子稷轻轻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后方床榻上传来窸窣声,只听子固用极轻的气声快喊了声:“师兄。”

    子稷的手正按在门上,将推不推。他微微侧头。屋内太黑,看不清楚人脸,只能看清一个朦胧的大概,人是撑着胳膊起来的。

    子稷低声道:“放心。”回过头欲推门。

    “诶-”子固轻出声再次唤住。

    “放心”子稷重复道,语气沉沉。子璋翻了一个身,嘤嘤了一声,子固没有再开口,只保持着姿势看着子稷。

    两个人的沉默在黑暗中交错。几个呼吸过后,子固躺了回去,翻了一个身,将背对着子稷,半蒙住头。

    “嘎吱—”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门轻轻的开了,又轻轻的关好了。

    一出屋子,凛冽的朔风不由分说的袭面而来,直往脖子里面钻。雪后的夜,连天幕都带着一股疏冷之气。院子里雪厚盈尺,枯树银花,朦朦一世界柔软细腻的白,在寒月下皎皎的闪着光辉。

    子稷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呵气是暖的、但眸子是凉的。他抬起手,向西南方向的星空展开掌心,沿着这个方向,数百里以外,是风云迭起的晋都新绛。

    那至无情之地孕养着至无情之人。

    猛然攥起掌心,子稷发誓:得有一日,欠吾之血债,必将加倍讨还!

    燃上一盏灯,亮起一室昏黄。细细微微的灯芯儿上火苗不安分的跳跳蹿蹿,将映在墙上的人影也拉得时短时长。小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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