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第四五章 (第2/3页)

黄狼子,突然就生了一场怪病-丁泰余原以为已经下霜了,打死只黄狼子应当无事,没成想还是遭到了“黄仙”的报复,本就是上了岁数的人,没撑两天他便死了。

    丁发财虽被赶出了丁家家门,听说父亲死了,他还是过来瞧了瞧,想要送最后一程。丁老太看儿子来了自然高兴,但她是个聪明人,先教了丁发财几句话,然后故意在院子里一通骂,连推带攘,将丁发财撵走了。

    毫无疑问,丁泰余死后,文革会也要把丁发财押起来批斗,冠以“地主阶级少爷”的罪名。

    在对丁发财进行审问、调查时,代队长和谈书记意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石家老太太在四十年前曾经租过丁家的几亩地耕种。当然,这些都是丁老太告诉丁发财的。

    得到了这一信息,代、谈两人如获至宝,他们因之前的事本就对石柱耿耿于怀,一直在寻找机会出这口恶气,这一次他们终于看到希望,机会就在眼前。两人对视一番,心领神会后便支开别人,悄悄与丁发财达成了一个交易。

    这天天气非常阴沉,时不时地刮起冷风,冻得人头皮发麻。又到了批斗大会之时,照例要将丁发财押到台上进行批斗,罪名依然是“地主阶级少爷”。

    “说,你认不认罪?”红卫兵按着丁发财的头,恶狠狠地问着。

    “我不是地主少爷,我没罪!”丁发财看上去态度强硬,没有丝毫的畏惧,“我早就挨丁泰余赶出丁家、逐出家谱了,我早就不是他的儿子了!我是贫苦大众,正宗的无产阶级,你们这样诬陷我,是在攻击无产阶级,是反革命行为!”

    听到这,谈书记示意红卫兵松开手,而后问道:“丁发财,你说你是无产阶级,有没有证据?”

    丁发财说道:“丁泰余把我赶出丁家时,不少人都是在场的。他还当众签了字、摁了手印,白纸黑字,一查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台下便有很多社员都极力证明丁发财说的是实话,当时他们就在场。

    “就算你挨赶出了丁家,但是在挨赶出之前,你还是个地主少爷!”代队长并没有否定丁发财的话,“单凭这一点,恐怕不足以免掉你的罪行!”

    “那,那,我要检举揭发,将功补过!”

    “你要检举揭发谁?”

    “我,我要检举揭发石家老太太,她是地主阶级!”丁发财手指向了坐在凳子上的石裕氏。

    这话一出,只见代队长将桌子一拍,站了起来,故意说道:“丁发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不知道,石家几代都是贫农啊!石老太太这么大岁数,她招你惹你了?你竟敢诬陷人家?”

    “丁家小子,你凭什么说我这个老太婆是地主?”石裕氏也质问道。

    “我有证据,她以前买过我们丁家的地种,种了很多年,你们说她是不是地主?”

    “你不要瞎嚼蛆!”石裕氏又将拐杖往地上一杵,“我是租过你家的二亩地,可那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很多人家都是租丁家跟柳家的地种的,不止我石家一家!难道他们都是地主?”

    “是啊,是啊!我们家也种过!那时候都这样!”台下又叽叽喳喳起来。

    丁发财反驳道:“你家不一样!人家租地是等收了粮食,用粮食抵租金,剩下的归他们。你家是用钱买的地,不用交粮食抵租。你家花钱买了,那就相当于是你家的地了。那大伙说说,有几亩地,她家是不是地主?”

    “还有这事?”台下几个人故意起哄,他们都是代、谈两人安排的,“花钱买的地,那就是地主了!就算不是,那他家肯定也不是贫农,要是贫农,哪还有钱买地啊?”

    “对啊!我们家世代都是贫农,连饭都吃不饱,哪还能有钱买地啊?这不就是地主么!”

    “石家老太太骗了我们这么多年,这是不折不扣的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地主阶级啊!”

    台下起哄的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有板有眼,反正所有的话都是故意引导社员,让所有人都相信石家买了地就是地主,就是地主阶级。

    到了后来,不知谁喊了句:“打倒地主阶级!无产阶级万岁!”

    社员被这口号一喊,不知所以,都条件发射般跟着喊了起来:打倒地主阶级!无产阶级万岁!

    代队长见已达到了效果,喜从心来,便顺水推舟,说道:“石老太,你听听,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赶紧把你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你们这是栽赃,污蔑!我老太婆活这么大岁数,从没干过坏事!”气得石裕氏浑身发抖。

    这还哪由得她分说,在代队长的示意下,几个红卫兵马上就过来了,要将石裕氏押到台上去。石柱和石烨哪里肯依,他们见状,赶紧上前护住石裕氏,阻挡红卫兵。

    这时代队长又将桌子一拍,厉声呵斥道:“石柱,你这行为是在故意对抗革命,是赤裸裸的反革命行为,单凭这一点,就能把你们关进牢里,甚至是枪毙!”

    “你们抓她干嘛,都快九十的人了!有事冲我来!”石柱别无它法,只能如是说道。

    这正中了代、谈两人设的圈套,他们要的正是这个结果。批斗一个将死的老太婆,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想要批斗的是三番五次与他们作对的石柱。现在石柱自己把话说了出来,他们便不会被人落下话柄了。

    其实,社员们都看出来了,这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在那个年代,鲜有人敢反对。

    这时谈书记故意出来拉弯子装好人,说道:“社员们,我看,石老太太岁数确实大了,不是说‘父债子偿’么?既然石柱愿意出来领这个罪,那我们就宽大处理,石老太的罪行就由她这个长孙来承担吧!”

    听这么一说,红卫兵立马就将石柱押到了台上,任谁都拦不住。

    刚把石柱押到台上,红卫兵便振臂高呼道:“我们要打倒一切阶级敌人!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人是地主阶级,我们要坚决同他作斗争、和他划清界限!说,赶紧交代你家的罪行!”

    站在一旁的石焆不明白,“红卫兵”袖章还在自己的手臂上闪闪发亮,父亲怎么就成了“地主阶级”了?她心里拼命地喊着“唔哒不是地主,唔哒不是地主......”,可终究还是没敢喊出来,只好含着眼泪,跑离了人群,独自躲在柳树底下大哭起来。

    “我没有罪!解放后不是定过家庭成分么?唔家不是地主!”石柱没有屈服。

    “你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反动阶级!若再不交代罪行,罪加一等,那我们就要剃你的头!”话音一落,便有两个红小将拿着剪子过来,在石柱跟前比划了一番。

    石烨见红卫兵拿着剪刀过去了,立马就跳到台上,季氏和曹妙妙两人都拉他不住。一到上面,石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夺过红卫兵手里的剪子,冲着他们叫道:“哪个敢剃唔哒头,我就跟哪个拼命!”

    这时石裕氏竟也来到了台下,用拐杖指着那帮红小将,怒斥道:“哪个敢剃我孙子的头,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就算做鬼了,也会去找他!”

    这些红卫兵大多是些十来岁的小将,正值青春灿烂的年华,本也天真可爱,只是那个时代使然,让他们觉得所做之事乃是一场伟大的革命事业。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竟然有人敢夺走剪刀,还如此威胁于他们。平时他们看似凶神恶煞,心里也会害怕。

    一时间,红卫兵也不知所措,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代队长见红卫兵们没了动静,便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桌子如拨动的琴弦一般,抖个不停,倘若它有生命、会说话,也定会喊冤-我招谁惹谁了?你竟三番五次地这般拍我!

    “石大子,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吗?”代队长不敢对石裕氏怎样,只好呵斥起石烨来。

    这时张家人率先在台下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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