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疾风翻身
第四十五章 疾风翻身 (第3/3页)
他毫不相干、甚至曾被他羞辱过的孩子？
这画面，与洛绝尘预想的任何关于巴图的结局都不同。
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微微漾开。
“师尊？”刘三思也看到了，有些惊讶地低声道。
杨锋、老猫等人也驻足观望，神色复杂。
就在毒蝎成员即将动手之际，洛绝尘轻轻抬了抬手。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威压释放。
但那几个毒蝎成员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瞥了一眼，举起的短棍僵在半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道戴着玄黑面具、静静站立的身影上。
“守……守夜……”有人颤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如同瘟疫传染，几个毒蝎成员脸色唰地白了。
关于这位煞星在工会碾压巴图、又带队从黑风峡谷安然返回的传闻，早已让他们胆寒。
“滚。”洛绝尘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却让那几个毒蝎成员如蒙大赦，连狠话都不敢撂下，灰溜溜地挤开人群，瞬间跑得没影了。
街口只剩下巴图、惊魂未定的小乞丐，以及静静走过来的洛绝尘几人。
巴图喘着粗气，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他看着走过来的洛绝尘，独眼中最初闪过刻骨的仇恨与恐惧，但随即，这些情绪被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麻木取代。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下意识地将小乞丐往自己身后又护了护。
小乞丐紧紧抓着巴图破旧的衣角，大眼睛怯生生地偷瞄着洛绝尘，又看看巴图。
洛绝尘的目光在巴图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那双虽然浑浊、却已无多少戾气，反而有种破罐破摔后奇异平静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
刘三思等人连忙跟上。
巴图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巷道转角，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带血的沫子。小乞丐连忙用小手笨拙地帮他拍背，又把怀里仅剩的一点汤水递到他嘴边。
巴图看着孩子纯净却担忧的眼睛，独眼中最后一点凶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苍凉，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柔软。
……
疾风队驻地，夜。
休整数日后，队伍士气高涨，新老队员的磨合也初见成效。杨锋正与几位核心队员商议下一步计划，刘三思和霁泠崖则在巩固黑风峡谷之行的收获。
洛绝尘独自一人离开了房间，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白日那条肮脏巷尾。
巴图靠坐在稍微干净一点的墙角，小乞丐蜷缩在他身边睡着了，身上盖着巴图那件更破的外袍。巴图自己则睁着独眼，望着狭窄巷道上方的一线夜空，眼神空洞。
洛绝尘的到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巴图似乎有所感应，缓缓转过头。看到那道玄黑面具身影时，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惊恐尖叫，也没有怨毒咒骂，只是用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眼神看着洛绝尘。
就在这时，一只肥硕的老鼠窸窸窣窣地从垃圾堆里钻出，似乎在寻觅食物，朝着小乞丐的方向靠近。
巴图的独眼骤然一厉！他几乎是本能地、以快得不像重伤之人的速度，抄起手边半块碎砖，精准狠厉地砸了过去！
“啪！”
一声闷响，那只老鼠被砸得脑浆迸裂，当场毙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佣兵特有的狠辣和效率。
做完这一切，巴图才重新看向洛绝尘，喘了几口气，仿佛刚才那一下耗尽了力气。
洛绝尘静静地看着他拍死老鼠，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安睡的孩子，沉默了片刻。
夜风中，他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穿透寂静，清晰地传入巴图耳中：
“你，想重新站起来吗？”
不是嘲讽，不是施舍，更像是一种平静的询问，关于一个破碎灵魂未来道路的选择。
巴图独眼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月光下那道神秘的身影，胸腔里那颗早已冰冷绝望的心，似乎被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骤然漏跳了一拍。重新……站起来？